相對於青衣老道的震驚和難以置信,倒是成郡王的變現要顯得淡然不少。


    “終於出手了嗎?”


    “王爺!”


    “你這?”


    看著風輕雲淡,好似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成郡王,青衣老道的神色慢慢變得平靜,不過他的心中,還是充滿了疑惑:


    “有什麽好震驚的?”


    “本王在逃離北郡的時候,就想到最壞的結果。”


    “雷霆雨露皆是天恩!”


    “本王雖然出身最貴,生來就是郡王,但也要承受別人想象不到的壓力。”


    “北郡之事太大,總督霍斐然被亂軍斬殺,更是一件捅破天的大事。。。。”


    “陛下了為了朝廷局勢穩定,勢必要推出幾人平息民憤!”


    “北郡之中,還有人比本王更適合麽?”


    成郡王看著青衣老道的反應,嘴角不由的上翹,有些不屑的嘲諷道。


    “可是!”


    “可是這件事事發突然,乃是劉家和當地豪族聯手,變生肘腋,就算郡王全力鎮壓也是於事無補!”


    “總督的死,和我等更無幹係。”


    “劉家作亂,王爺第一時間就差人告訴了陳平。如果不是如此,陳平豈能那麽及時趕到,並且救下霍斐然家眷。”


    “霍斐然一心赴死,和王爺何幹!”


    青衣老道眼睛發愣的站在那裏。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


    “就算王爺從城中逃出,也是經曆了九死一生!”


    “這件事,怎麽可以怪罪在王爺頭上?”


    “王爺何罪之有?”


    “王爺何罪之有?”


    “屬下不服!”


    看著麵色激動的青衣老道,成郡王的嘴角不由的上翹,流露出一個似哭非哭的表情,好笑的說道:


    “朝廷中的事情,哪裏有什麽對錯。”


    “對朝廷有利的事情,錯的也是對的。對朝廷沒利的事情,對的也是錯的。”


    “朝廷現在需要本王頭頂的冠帶平息眾怒。”


    “本王有沒有過錯,反而不那麽重要了!”


    “現在我們要做的是自救。本王著實不甘心!”


    。。。。


    “劉季夥同豪族造反,因為起事隱秘,等北郡諸公發現之時,已經來不及!”


    “成郡王夜逃,總督霍斐然戰死!”


    “整個北郡都已經落入逆賊之手!”


    司徒刑看著手掌的信紙,不由滿臉震驚的站起,下意識的扭頭看向北郡方向。


    “這怎麽可能?”


    “劉季那廝屢次遭到重創,怎麽可能有這麽強大的實力?”


    “啟稟大人!”


    “地方豪族的勢力根枝交錯,城防軍等早被滲透,所以這才。。。。”


    聽著司徒刑的疑問,探子急忙說道。


    “是城內的豪族!”


    “他們和劉家裏應外合,變生肘腋,成郡王和霍斐然總督根本沒有時間反應,整個北郡就眼睛淪落!”


    “沒有家鬼,怎麽可能引來外賊?”


    “這些吃裏扒外的豪族,都是該死!”


    “如果讓本官抓住他們,定然要一個個的全部處死!”


    司徒刑眼睛收縮,殺氣騰騰的說道。


    同時心中不由暗暗的慶幸。


    慶幸知北縣的關係,不像是北郡那麽複雜。


    慶幸自己當時沒有心軟,頂著暴戾的名聲,將幾個陽奉陰違的豪族如數誅殺。


    為此,他還被很多言官詬病,抨擊。更有人上書乾帝盤,認為他太過暴虐,不適合做一方主官。


    就連總督霍斐然對此也多有異議,認為他手段太過暴虐,有酷吏的傾向。


    今日看來,他當日的所作所為,完全沒有錯。


    豪族就是地方上最大的毒瘤,一定要將他們徹底的鏟除,不留半分痕跡。


    “北郡方麵可有什麽異動?”


    “迴稟大人!”


    “劉季攻陷總督府後,便以總督自居,並且第一時間廢除了前段時間改革的政令。”


    “王傑等幾位主張變法的官員,也被他罷免,有的更是被推到了菜市口問斬!”


    “北郡剛推行數月的變法運動徹底的失敗!”


    “沉重的賦稅再次落在百姓頭上。”


    “很多剛剛恢複自由的奴仆,又被強行抓了迴去。”


    “現在整個北郡都是風聲鶴唳,無數的人攜家帶口的逃離北郡。”


    聽著探子的稟報,司徒刑不由輕輕的點頭。


    “嗯!”


    北郡的局勢變化並沒有脫離他的預知。


    確切說,他早就料到今日。


    北郡重用王傑等人變法之初,司徒刑就得到了密報。


    北郡雖然沒有喊出“師夷長技以製夷!”的口號,但是他們做的事情卻是一般無二。


    學習知北縣的政務,學習知北縣的技術,學習知北縣的吏治等等。


    在種種政策的刺激下,北郡的經濟也曾活躍一時。


    也曾經建立大型的工坊,用機械代替人力。


    蕭何還曾經非常擔憂,害怕北郡後來居少。


    畢竟,論底蘊,論潛力,北郡要遠超知北縣。


    為此他還曾經提議,不和北郡進行交易,實行閉關鎖國之策。


    並且將技術,永動機等牢牢的抓在自己的手中,不和北郡等地進行交易。


    讓他們永遠沒有辦法進行工業革命。


    但是,一直支持他的司徒刑卻沒有任何猶豫的拒絕了。


    蕭何雖然是良臣。


    但是終究受到眼界的局限。


    工業革命是必然的,沒有人能夠阻擋曆史前進的車輪,


    對於北郡的變法,司徒刑不僅沒有抵觸,反而抱著支持的態度。


    因為變法之後的知北縣,市場會更加的開放。


    這也意味著知北縣會牟取更多的機會。


    但是他並不看好北郡的變法。


    在他看來,北郡變法隻是暫時的,不論成郡王多麽支持,民眾多麽積極響應,最後都會以失敗而告終。


    而成郡王也會遲到變法的苦頭。或者被架空,或者被流放。


    當時蕭何雖然點頭迎合司徒刑的觀點,但是心中定然有些不信。


    北郡的人偷學了知北縣的技術,經驗,又有成郡王的支持,怎麽可能失敗?


    但是今日結果,恰好驗證了司徒刑的推論。


    不是司徒刑能掐會算,也不是他窺視了命運未來,而是,他知道。


    變法損害最大的就是豪族利益。


    把控北郡日久的豪族,豈能坐以待斃?


    所以,北郡豪族造反看似是偶然,實則是必然。


    就算沒有劉季,也會有別人。。。。


    所以,隻要豪族不除,變法必定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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