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司徒先生真的會如那廝所料,陷入泥潭之中,不能自拔?”


    聽著藥鼎老人的話,眾人的眼睛中不由的升起幾分狐疑。不過他們也沒有全部相信,畢竟,知北縣和周邊諸郡縣的戰爭才剛剛開始。


    現在下結論,委實有些過早。。。。


    但是,劉季卻有言之鑿鑿,而且仔細分析發現,並無道理。


    畢竟,三個郡縣經營日久,這次因為暗地投靠張家的緣故,又未逢兵災。實力保存完好。。。


    絕對不是短期內能夠拿下的。


    所以,司徒刑的知北縣兵馬必定會陷入泥潭,不停的鏖戰。


    如果是那樣,對成郡王,亦或者劉季等人來說都是一件喜事。。。


    有了三縣的鉗製,眾人的處境必定會大為改善。


    想到這裏,劉季的眼睛瞬間亮起。。。。


    機會!


    這次是一個非常難得的機會。隻要抓住,未嚐沒有東山再起的可能。。。


    其他人也好似感覺到了什麽,看向劉季的目光中的諂媚之色越發的濃鬱。


    “劉君不愧是兵法大家!”


    “分析的入骨三分,讓人不得不卑服。晚生北郡李家之人,謹代表家主邀請劉君到府中做客。。。”


    “晚生北郡竹林唐家弟子,對先生的學問甚是佩服,希望日夜可以請益。。。”


    “晚生北郡南宮府弟子。。。。”


    一個個身穿花炮,頭戴儒冠的書生好似得到了族中的某種指示,急忙站起身形,端著酒樽將劉季團團圍住,滿臉恭敬的說道。


    “哪裏!”


    “哪裏!”


    劉季滿臉的謙虛,不停的迴禮,看起來好似一位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但是他的眼角眉梢卻出賣了他心中最真實的想法。


    興奮!


    喜悅!


    倨傲!


    仿佛是想到了什麽,一身華袍的劉季竟然鬼使神差對著雅間的楚鳳兒處輕佻的瞄了一眼。


    “這個浪蕩子!”


    “這個登徒子!”


    看到劉季那輕浮的目光,楚鳳兒的臉色頓時變得陰沉起來,本來對劉季就不多的好印象,瞬間被消耗殆盡。


    站在楚鳳兒身邊,白臉無須,好似家奴一般的老人豁然抬頭,好似被激怒一般,目光中竟然流露出一種難言的危險。


    “不過是一個浪蕩子!”


    “竟然膽敢如此的倨傲。。。”


    “這些儒生更是全無讀書人的骨氣,趨炎附勢,真是讓人。。。”


    “嗬嗬!”


    “大乾承平日久,現在的儒生早就不是三百年前的儒生了!”


    “他們這些人,長於婦人之手,嬌柔的很!”


    藥鼎老人看著外麵亂糟糟的一切,以及好似跳梁小醜一般不停拱手的劉季,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不屑,有些批判的說道。


    “儒家在不整頓,離滅亡之日不遠。。。”


    “師尊,也不都是如此!”


    “那司徒刑也是生於安逸之時,但是此人卻素有大誌!”


    “更於此家國動蕩之時,棄筆從戎!”


    “這才是真正的家國大義!”


    “隻要司徒刑不夭折,必定能夠延續儒家數百年氣運!”


    楚鳳兒本來對司徒刑印象並不是太好,但是和眼前的眾人比較之後,他這才發現。


    司徒刑的錚錚鐵骨,竟然是那麽的難得。


    見藥鼎老人貶低儒家當代,難免有些抱屈道。


    “司徒刑。。。”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藥鼎老人的神色不由的就是一滯。


    正如楚鳳兒所說,在這等動蕩的環境中,司徒刑的果毅變得尤為可貴。


    而且,司徒刑不僅性格,品德高尚,學問在新一代中,也是出類拔萃的存在。。。


    隻要司徒刑不過早的隕落,必定能夠成為儒家新聖人,到了那時,有他的照拂,儒家氣運延續數百年絕對不是妄想。


    想到這裏,就算是藥鼎老人的淡然,心中也不由的升起一絲豔羨。


    儒家真是好運氣!


    就在眾人有心觀望之時,大廳之中再度傳來消息。


    “了不起!”


    “實在是了不起。。。”


    “韓信將軍帥三萬兵馬出征,兵分三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破了黑山縣!”


    “黑山縣令畏罪自殺!”


    “什麽!”


    “這怎麽可能?”


    “這才剛開始,怎麽就可能有城池被攻破!”


    “假消息,定然是假消息!”


    “就算知北縣兵鋒無雙,也不可能如此輕易的攻下城池。。”


    劉季聽到那人言語,眼睛頓時擴張,本能的感到不相信。臉頰上更有一種被人掌摑的感覺,火辣辣的疼痛。


    這怎麽可能?


    自己剛說知北縣府兵斷然不可能短時間內攻下城池。。。


    結果這個人就大聲唿喊黑山淪陷。


    什麽叫打臉!


    這就是打臉,而且是出奇眾人想象的迅速。。。


    看著驟然變得安靜的大堂,以及臉色微變的儒生,劉季的臉色頓時變得陰沉起來,看向大廳的目光中也充滿了一種說不出的陰鬱。陰仄仄的說道:


    “此地雖然並非軍營,但是妖言惑眾者,本官也有權處置的!”


    其他人的反應雖然沒有如此的激烈,但臉上也多流露出狐疑之色。


    顯然,對於知北縣府兵這麽短時間就攻破黑山,心中存有疑惑。


    “大人!”


    聽到劉季陰森的話語,那個人的臉色不由的就是一僵,心中更是充滿了委屈:


    “大人!”


    “此事並非小人胡言亂語!”


    “而是確實已經發生,黑山縣不抵韓信,已經易主!”


    “這怎麽可能?”


    “黑山縣可是北郡有名的大縣,人口眾多,而且城高溝深,別說是府兵,就算麵對外域的精銳,也可以數月不失。。。”


    “那韓信不過是一個降將,投降司徒刑不過數月,他有什麽能力,攻克黑山!”


    劉季聽聞韓信的名字,臉上的氣色變的更加難看起來。


    韓信本是他看重的將領,被司徒刑挖了牆角,本以為受到反叛影響,他必定會被司徒刑忌憚,從而泯然於眾人。


    但是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司徒刑用兵竟然如此大膽。


    絲毫不忌諱韓信的出身,竟然真的委以重任。


    而且,韓信也是沒有辜負他的信任,奇襲黑山,數日之間就將一座大城攻破。


    這樣的速度,著實讓人感到咂舌。


    但越是如此,越是讓劉季有一種顏麵無存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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