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祭祀!”


    見眾人都已經準備妥當,司徒刑麵色肅穆的說道。


    “諾!”


    “諾!”


    身穿紅色軍服的周青和其他火頭軍一起用力,將一個大的食案抬了起來,上麵密密麻麻的放著數十個用麵團做成,惟妙惟肖好似真人頭顱的饅頭。


    “投!”


    噗!


    噗!


    噗!


    迎著澎湃的河水,一個個士卒交換眼神之後,十分默契的將好似人頭大小的饅頭扔進漆黑如墨的黑潮當中。


    說來也奇怪!


    就在饅頭入水的瞬間,那些風吹不散,雨衝不掉的黑色,竟然好似線頭,又好似蚯蚓一般密密麻麻的纏繞在饅頭的四周。


    本來漆黑如墨的浪潮,也因為饅頭的入水,變得清澈了不少。就連那洶湧的波浪,也好似減緩了不少。


    堤壩被吞噬的速度頓時大減。


    “有效!”


    看著河麵上黑線的變化,司徒刑的眼睛不由的亮起。臉上也流露出欣喜之色,大聲的喊道:


    “投!”


    “把饅頭全部投進去!”


    “諾!”


    “諾!”


    其他人看著河中的變化,眼睛中頓時燃燒起希望的火苗,得到司徒刑的吩咐,沒有任何猶豫的走上堤壩,將手中,食案上的饅頭,一個個的投入河流之中。


    噗!


    噗!


    噗!


    饅頭落水的聲音越來越密集,越來越多漆黑如墨的黑絲纏繞在饅頭之上,好似石塊一般慢慢的沉入水底,最終消失不見。


    本來漆黑如墨,看起來異常恐怖的河水,漸漸的恢複了本來的顏色。


    “繼續投!”


    “不能停!”


    一個個饅頭從空中劃著弧線,落入河流之中,濺起一團團水花。


    隨著怨氣的減弱,堤壩上的壓力也越來越弱。


    在士卒和當地鄉民的共同努力下,堤壩逐步加固,隻要在有半個時辰,整個大壩就會合攏,到了那時,下遊的百姓,就再也不用擔憂洪水的威脅。


    “成功了!”


    “隻要將沙袋,落木等拋入河中,堤壩就會慢慢的穩固!”


    看著河水慢慢的平穩,堤壩越來越牢固,每一個人的眼睛裏都流露出欣喜之色,就連他們那緊繃著的身體,也明顯的感覺放鬆了不少。


    但是還沒等眾人那緊提著的心徹底的放下,堤壩上就又出現了新的情況。


    站在堤壩上的眾人隻感覺腳下陡然傳來一陣陣詭異的震顫。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


    本來已經趨於平穩的堤壩,陡然出現一個個微小,好似螞蟻巢穴的存在。混濁的河水,好似泉湧一般射出三尺過高。


    而且,隨著水流的衝出,那個好似螞蟻巢穴的存在,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的增大,眨眼之間,就足以容納成年人的拳頭。


    “不好!”


    “是管湧!”


    “堤壩經過長時間的浸泡,外表看著牢固,實則內部早就變得鬆軟。”


    “快堵住!”


    “一旦讓管湧連成片。。。”


    “整個堤壩,就會好似浸水的豆腐渣一般,瞬間倒塌!”


    膚色黝黑,臉上布滿溝壑的村正,看著不停湧出混濁河水的洞口,眼睛陡然收縮,滿臉恐懼的大聲吼道。


    “管湧!”


    “是管湧!”


    “大人!”


    “大人!”


    “你可要想想辦法啊!”


    “下遊還有十幾個村子呢,如果河流真的改道,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看著越來越單薄的堤壩,身穿麻衣,滿臉溝渠的村正也是一臉焦急,有些哀求的看著司徒刑。


    “所有人都上堤壩!”


    “用沙袋!”


    “用落木!”


    “用身軀。用一切可以用的物體,一定要將管湧堵住!”


    司徒刑看著好似噴泉一般射在空中,足足有數米高的河水,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焦急之色,聲音好炸雷一般怒聲吼道。


    “諾!”


    “諾!”


    “諾!”


    眾人雖然沒有見過管湧,但是也聽說過他的厲害。聽到司徒刑的怒聲高喊,不論是薛禮,還是樊狗兒等都重新登上堤壩。


    別看現在的管湧並不是太大,最小的地方,甚至和螞蟻巢穴沒有多大的區別。


    但是,千裏之堤,潰於蟻穴!


    螞蟻穴大小的管湧,很快就會變成拳頭大小,如果不進行處置,任憑他發展,最後更有可能導致決堤。。。


    “用沙袋!”


    “用碎石!”


    “用落木!”


    隨著一個個命令下達,一個個士卒強忍著肉體上和心靈上的疲憊,將一個個沙袋,碎石投到管湧之中。


    更有人直接跳入管湧,用自己的身軀阻擋水流的肆虐。


    但是,任憑士卒如何的賣命,管湧的速度不僅沒有減慢,反而越來越快。


    按照這個架勢,恐怕用不了多久,整個堤壩就會徹底的被管湧衝垮。


    “怎麽辦?”


    “怎麽辦?”


    看著不停冒出,好似蜂巢一般密集的管湧,樊狗兒的眼睛圓睜,一臉的無奈和憋屈。


    沒錯!


    就是憋屈!


    樊狗兒貴為先天武者,力可開山,但是當他麵對這些密密麻麻,好似蜂巢的管湧之時,卻有一種束手束腳的感覺。


    在連綿不絕,此起彼伏的管湧麵前,他除了靜靜的看著以外,沒有其他任何的辦法。


    “大人!”


    “管湧實在是太厲害了。。。”


    “撐不住了!”


    樊狗兒雖然不願,但不得不將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司徒刑身上。


    希望他能夠靈光乍現,守住堤壩。。。


    但是,他自己也知道,這種希望是微乎及微。


    管湧已經全麵爆發,就算司徒刑是先天武者,戰力超群,對此也沒有任何辦法。


    別說,司徒刑隻是一個先天武者。


    就算他是武道宗師,麵對這種天災,他又能做什麽呢?


    一拳劈開波浪?


    還是舉起河邊的萬鈞重石拋入河中?


    就算真的那樣做?


    對即將崩潰的堤壩而言,又有什麽根本性的改變呢?


    但是,司徒刑眼睛空洞的站在那裏,好似陷入某種幻境根本不能自拔。


    任憑樊狗兒如何唿喊,都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


    “完了。。。。”


    “堤壩守不住了!”


    看著不停有河水冒出,地麵已經泥濘的堤壩,膚色黝黑的村正顧不得地上的潮濕,有些頹然的坐在混濁的河水裏,眼睛中流露出絕望之色。


    其他的村民更是不堪,跪倒在地上一臉的絕望和無助。


    “完了!”


    “就算武道宗師到此,也隻能束手無策!”


    “畢竟,武者的長處是破壞,而不是守護。。。”


    河水沒過薛禮的腳踝,讓他感到一種刺骨的寒冷,不過,比河水更冷的是他的心。


    堤壩決口,不僅是士卒會被洪水卷走,下遊十幾個村落,幾千百姓,也會變成魚鱉的口中之物。


    “完了。。。”


    “真的完了!”


    “想想辦法啊!”


    “薛禮,你想想辦法啊!”


    “平日就數你的點子最多,你一定會有辦法的是不是?”


    頭盔上沾滿泥土,看起來有幾分狼狽的李陵,一臉希冀的看著薛禮。


    “是啊!”


    “薛禮,你自幼跟隨異人修行,定然知道很多秘法!”


    “眼前的事情,你可有辦法!”


    其他人聽李陵這樣說,頓時好似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不由重重的點頭,一臉的希冀。


    如果是以前,薛禮定然會因為眾人的重視而感到興奮,但是現在他隻能報以苦澀的笑容。


    不是他不想,而是真的做不到。。。。


    “哎!”


    看著薛禮那苦澀尷尬的笑容,眾人的心不由的沉入水底。


    完了!


    這次真的完了!


    。。。


    司徒刑站在堤壩之上,看著好似噴泉一般湧出的管湧,眼睛不停的閃爍,度過六次雷劫,好似瑪瑙一般晶瑩的念頭,在不停的高速運轉著。


    隨著碰撞,一朵朵好似火花的智慧火焰,在他的識海中不停的時隱時現。


    一個個想法十分突兀的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又被他最終無情的拋棄。


    快!


    快!


    快!


    感受著腳底顫動越來越強烈,司徒刑的內心不停暗暗的呐喊。


    快!


    一定要快!


    一定要趕在管湧全麵爆發,將堤壩衝毀之前,想出解決的辦法。


    一個個符號在司徒刑的眼睛中浮現。


    一個個士卒和百姓,徹底的絕望,徹底的放棄。在各自主官的帶領下,快速的撤離堤壩。


    看著被放棄的堤壩,膚色黝黑的村正,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焦急,下意識的想要上前勸阻,但是他的嘴巴諾諾了幾下,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音。最後千言萬語隻能化作一聲無奈的歎息。


    “堤壩保不住了!”


    “下遊的百姓保不住了!”


    “快撤!”


    “堤壩要崩塌了!”


    就在士卒撤離大半的時候,堤壩陡然顫動起來,河水之下更是發出陣陣好似悶雷的響聲。


    感受著堤壩的搖晃,不論是樊狗兒,還是薛禮等人眼睛都收縮成一條直線。


    膚色黝黑,臉上布滿溝渠的村正更是跪倒在地,將自己的頭顱埋在泥土之中,一臉的絕望。


    “完了。。。。”


    就在眾人感到絕望之時,空中陡然傳來一聲異常清越,充滿自信的聲音。


    不知何時,眼睛空洞的司徒刑,重新煥發了神采。


    他麵色肅穆,以手為筆,在空中虛畫。


    豎!


    橫!


    豎!


    。。。


    一個個筆畫,散發出耀眼的金光,最終好似組合一般。


    最終在空中形成一個個體態豐盈,結構秀麗的字體!


    “這是?”


    樊狗兒等人嘴巴大張,眼睛收縮,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空中衣帶飄飄,嘴巴緊抿,麵色堅毅,好似謫仙的司徒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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