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神當做什麽禍事。。。。”


    “你出去告訴他們領頭的,本神好久沒有吃血食了,讓他們主動祭祀百頭牛羊。。。讓我等打打牙祭。”


    “這樣本神就不和他們計較擅闖水域的罪責。。。”


    本來一臉緊張,眼睛圓睜的濟水河河神聽巡河夜叉的匯報,僵硬身形竟然陡然放鬆下來,輕輕的揮手,好似打發蟲子一般,滿臉不屑,毫不在意的說道。


    “老爺,這支軍隊和往常的人類不同,他們不僅軍紀嚴明,而且還有塗滿朱砂,黑狗血的誅邪箭,最是難纏!”


    “如果不是小的擅長水遁之法,恐怕就要死在亂箭之下!”


    巡河夜叉見河神老爺絲毫不將司徒刑以及五千兵甲放在眼裏,急忙上前進言道。


    濟水河河神聽巡河夜叉抱怨,眼睛不由的一滯,但是他的臉色還是沒有任何變化,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迷之自信。


    “你定然沒有提本神的名號。。。”


    “否則,這些人早就跪倒在岸邊叩頭行禮,更貢獻上牛羊等祭品。。。。”


    。。。


    轟!


    轟!


    轟!


    隻聽一陣陣好似悶雷一般的聲音從水麵下傳來,本來混濁好似泥塘一般的水麵,竟然陡然翻滾,最後更是從中間裂開。


    露出漆黑,鋪滿牛羊的屍骸,仔細觀察偶爾還能看到一兩個沒有皮膚肌肉附著的人類顱骨,看起來好似鬼蜮一般恐怖的河床。


    “好一個邪神!”


    “竟然如此的肆無忌憚!”


    “這些年偷偷吃了多少血食。。。”


    “否則也不會有如此的多的屍骸。”


    看著因為時間太長,又被河水浸泡,以及酥軟發白的獸骨,司徒刑的眼睛不停的收縮,當他看到人類殘存的顱骨之後,心中的怒火再也壓製不住,頓時好似火山噴湧一般迸發。


    “好邪神!”


    “竟然敢生吞活人。。。”


    “罪不可赦!”


    空中的龍氣和法網,好似感受到了司徒刑心中的怒火,青色的鎖鏈不停的顫動,發出叮當一般清脆的響聲。


    鎖鏈的頂端更是好似毒蠍尾巴一般直直的立起。尖銳的頭部,閃爍著刺目的光芒,讓人頓時有一種後背發緊,不寒而栗的感覺。


    轟!


    轟!


    轟!


    仿佛是悶雷陣陣,又好似戰鼓激昂。


    兩岸的百姓,和士卒不由自主的將目光落在裂開的河床之上。


    一身紅色披掛,長著鯉魚頭,手持雙錘的濟水河河神帶著數百形態各異的水中精怪,踏著浪花,好似神聖鬼怪一般出現在眾人麵前。


    “河神老爺出來了。。。”


    “河神老爺來了!”


    “是河神老爺!”


    “和河神廟裏的神像一模一樣。。。”


    兩岸的百姓見到頂著魚頭,全身肌肉隆起,手持蓮花雙錘,全身上下神光不停閃爍的濟水河河神,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恐懼之色。


    有的下意識的跪倒在地,頭顱低垂,一臉虔誠的小聲的祈禱。


    當然,更多的人眼睛早就沒有了最初的虔誠,剩下的隻有畏懼和憤恨。


    但是,不論他們怎麽憤恨,也不敢放肆,更不敢上前反抗。。。


    最後隻能無奈的歎息一聲,好似牛羊一般跪在地上,臉色木然,好似木偶草人一般機械性叩頭。


    河神仿佛根本不知眾人心中的憤怒,眼睛肆無忌憚的打量著河岸兩側,尤其是看向百姓的目光中更是有著說不出的冷漠。


    仿佛這些人,根本不是他庇佑的百姓,以及信徒,而隻是他的羊群,他的奴仆,甚至隻要他願意,就可以隨意的打殺,或者是作為血食吞噬。


    隨著河神浮出水麵,整個空間都好似被寒冰凍住了一般,不論是百姓,還是大軍都是鴉雀無聲。


    但是各種情緒卻好似打開了閘門的洪水,在不停的肆虐。


    絕望!


    麻木!


    無奈!


    恐懼!


    悲傷!


    憤怒!


    各種負麵情緒在空中交織蔓延,最後變成一團團肉眼看不見的黑氣,纏繞在渾身神光閃爍的河神四周。


    時不時化作毒蛇,吐出猩紅的信子,不停的撕咬。


    “業力!”


    “好強的業力!”


    “河神講究做了多少惡事,才積攢了這麽多的業力!”


    看著河神周圍漆黑如墨的業力,司徒刑的眼睛不由的收縮,心中有些震驚的想到:


    “就算是黑山鬼王,縱橫黑山數百年,也沒有積累這麽多的業力!”


    轟!


    漆黑如墨的業力當中誕生一條巨蟒,憤恨的看了魚頭人身的河神一眼之後,細長的尾巴好似繩索一般繞向濟水河河神的頭顱。


    不過,還沒等他的尾巴纏繞,濟水河河神氣運中陡然升起一道紅光。


    在這紅光麵前,黑色的業力,竟然好似陽春白雪一般迅速的溶化,就連那條巨蟒,全身也好似被潑上硫酸一般,迅速的消融。


    最終徹底的化於無形。。。。


    業力竟然消失了。。。


    這怎麽可能?


    司徒刑一臉的震驚,有些難以置信的喃喃自語。


    也不知過了多久,司徒刑的眼睛中陡然流露出了然之色。


    “龍氣!”


    “是大乾的龍氣!”


    “沒想到,這個孽畜獲得過大乾朝廷的敕封,是享受國家祭祀的正神,所以身上才有大乾的龍氣庇佑!”


    “也正是這一絲龍氣,才讓他避免了業力反噬之苦!”


    “不過龍氣總有耗盡之時,按照眼前的速度,恐怕用不了幾年,孽畜身上敕封所得的龍氣就會徹底的耗盡!”


    “到了那時候,沒有了龍氣的庇佑,業力必然爆發,或者是是五雷轟頂,或者是人道劫難,最終難以逃脫隕落!”


    “可笑,這個孽畜時至今天,還不知大難將近!”


    。。。。


    魚頭人身,全身披著盔甲,麵色赤紅,好似火燒的濟水河河神一臉得意的看著四周。


    他的目光在跪倒的百姓身上劃過,當他看到身穿官袍,與眾不同的司徒刑時,他的目光明顯的停頓了一下,但是他很快就將目光落在身穿輕甲的士卒身上。


    仿佛司徒刑在他的眼睛裏,也是螻蟻,最多算是一個比較強壯的螻蟻罷了,根本不值得他鄭重對待。


    “河神大人!”


    “那個穿官袍的,就是帶頭之人!”


    “也正是他攪動了三江之水,導致宮殿顫動!”


    巡河夜叉見河神沒有任何反應,有些焦急的說道。


    “哼!”


    濟水河河神輕輕的冷哼一聲,這才將目光收迴,重新落在司徒刑身上,眼睛倨傲,滿臉不屑,毫不在意的說道:


    “跪在那裏。。。”


    “本神吞噬血食之後再發落!”


    聽著河神那好似訓誡家奴一般,冷漠,倨傲,理所當然的語氣,司徒刑的眼睛不由的收縮成一條直線,拳頭攥緊,一根根青色的血管更是突出,好似小蛇蚯蚓一般的彎曲。


    “恨!”


    “氣人!”


    司徒刑心中怒氣勃發,拳頭不停的發出脆響,恨不得用拳頭將濟水河河神的頭顱砸到他的胸腔之內。最後一切的憤怒,否化成三個大字:


    “打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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