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黃色的封皮之上,用遠古甲骨象形文字寫著幾個充滿古樸蠻荒氣息的大字:


    皇極經世書!


    中年男人滿臉的震驚之色,眼睛中更是閃過一絲難掩的垂涎。


    《皇極經世書》!


    竟然是傳說中的《皇極經世書》,據說此書乃是天地生成,不知流傳了多少個紀元,上麵記載的內容更是驚天動地。


    從開天辟地到宇宙毀滅,所有朝代交替,以及人道的變化興衰,都有記錄,是一部無上寶典,令無數天驕垂涎折腰。


    就連人王,天仙大能也是垂涎無比,恨不得日夜揣摩。


    但是《皇極經世書》又是一部無字天書,古往今來能夠讀懂的,不過一掌之數。


    安樂先生能夠將此書讀懂,不愧是當世大儒。


    竟然能夠將這本晦澀難懂的天書讀懂。


    安樂先生不知中年男人心中所想,他的全部精力都被眼前的書籍吸引,隻見那本黃色的書籍竟然無風自動。


    一個個文字好似活過來一般,組成一個個場景。


    盤古開天!


    女媧造人!


    三皇五帝!


    。。。


    上古,中古,下古!


    隨著書頁的翻動,中年男人好似隨著安樂先生穿越時空,見證了人類文明的誕生,發展,以及昌盛。


    書頁翻過大虞王朝,在大乾王朝的頁麵停下。


    大乾太祖開國定都!


    大乾高祖無為而治。


    大乾太祖弑兄登基。


    大乾武帝開疆拓土。


    大乾成帝昏庸無能。


    。。。


    大乾盤帝立誌中興。


    一個個場景在書中陡然顯現,中年男人眼睛裏充滿了震驚之色。


    但是安樂先生眼中卻顯現出不解,因為不論他如何推算,竟然尋不到那人一絲蛛絲馬跡。仿佛他就從來沒有出現過這個世界上一般。


    “這怎麽可能?”


    “怎麽可能有人逃脫《皇極經世書》的推算,難道他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


    “就算他真的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隻要吃人間五穀,就會在世間留下痕跡。怎麽可能推算不到?”


    安樂先生的眼睛不停的收縮,臉上更是浮現出難以置信之色。


    。。。。。。。


    北郡貢院


    寅時


    太陽還沒有完全露出地平麵,天隻有一些微亮。


    貢院大門四周站滿了全身甲胄氣血旺盛的士卒,他們麵色堅毅。一動也不動的站在那裏,熾熱的氣血連成一片,好似火燒雲,又好似朝霞。


    配合強大的龍氣,任何術法,妖法都沒有辦法在此地施展,更不用說陰神出竅,恐怕他們的陰神還沒有接近貢院就會被熾烈的氣血燒成灰燼。


    一個個火把被點燃,熾熱的火光破開黎明的黑暗,將四周照射的好似白晝一般。


    幾個身穿校尉鎧甲,好似將軍模樣的先天武者,麵色嚴峻,眼神警覺的看著四周。全身氣血更是鼓動好似江河。


    但有風吹草動,他們手中的長刀就會瞬間出鞘。


    不是他們小題大做,而是春闈取士是大乾的根本,最為重要。


    上至乾帝盤,下到朝廷百官,黎民百姓無不翹首以待。


    容不得半分馬虎。


    貢院之內,士卒的人數開始減少,但是並不是說防禦減弱。


    反而恰恰相反,貢院春闈是外鬆內緊。


    數個穿著青色道袍,身上帶著令牌的道法司高手盤踞在貢院的四周。因為有大乾令牌的緣故,他們可以施展法術。


    任何人想要以妖法幹擾春闈,都會遭到他們的迎頭重擊。


    幾個身穿官袍,頭發花白的大儒端坐在貢院大殿之內,他們的麵前是一個被密封印有龍紋的卷軸。


    每一個人的眼睛都落在卷軸之上,仿佛裏麵有無窮的秘密。


    哪怕是一隻蒼蠅飛過,也逃脫不了他們的雙眼。


    這個卷軸裏就是今年,由人王乾帝盤親自擬的考題,為了防止泄密,上麵印有法印,更有人皇親手所書的封條,沒有到規定的時間,誰敢擅自打開就會被龍氣反噬所傷。


    並且這個卷軸就會瞬間自燃,變成一堆灰燼。


    但是宗門的力量十分強大,而且還有鬼神莫測之能。


    因為擔心他們用鬼蜮手段盜取考題,破壞春闈取士,每個貢院都有數個大儒親自看管試題。


    外麵更有武士,甲士結成陣勢,以氣血勾連成雲霞,好似熔爐一般熾熱。


    就算天仙大能到此,也隻能铩羽而歸。


    “李大人!”


    “這次考生可是了不得。”


    “天下英才一網打盡!”


    “不僅有小聖人,有八鬥美譽的司徒刑,在野遺賢安樂先生,北郡公子張玉階,還有來自蠻荒轉世聖賢。”


    身穿著青色官袍,麵色蠟黃的劉文鼎看著考生名單,有些驚訝又有些震驚的說道。


    “誰說不是!”


    “聽說別的州郡也是如此,數個自封在玄冰之中的天驕也都出關,參加本次的春闈,想要力壓當代。”


    “還有數個上古聖賢的轉生,在野的大儒參加。”


    端坐在上首,頭發花白,一身正氣的大儒彰泰笑著點頭。有些唏噓的說道:


    “天下英雄盡入陛下轂中,這是國運昌隆的瑞象。”


    “聖上是難得的雄主,又有賢臣輔佐,此乃國家之幸事,黎民之幸事。”


    “李大人說的是!”


    其他幾位大儒也笑著點頭,好似對他的話語非常認可。


    但是誰也沒有注意,那位端坐在上首的大儒雖然麵色帶笑,但是眼睛深處竟然還隱藏著一抹憂色。


    顯然,事實和他所說還是有不小的出入。


    一個個身穿棉衣,身形看起來有些臃腫的儒生規矩的站在貢院前方,自發的排成長龍。


    家裏殷實的,自然有書童幫提著食盒,背著行囊。


    家裏條件一般的,則是自己背著行囊,麵色焦急的看著緊閉的龍門。更有的人在使勁的跺腳,從嘴裏唿出白色的水氣,更是不停的搓手,希望讓自己的身體暖和一些。


    還有幾人聚成一團,小聲的交頭接耳,顯然是在取暖,也是在趁機溫習。


    還有的人摸著掛在身上的香囊或者是其他物件,一臉的期許和凝重,顯然想到了家人的期盼。


    每一個儒生的表情都各異,有期許的,有擔憂的,有成竹在胸的,還有苦澀的。更有的好似心虛,眼神在不停的躲閃。


    讓司徒刑著實體會了人生百態。


    在龍門的一側停發著很多青布轎子,每一頂轎子旁邊都站著數個身材魁梧的家丁,他們都眼神炯炯的看著眾多儒生。好似惡狼一般,但是儒生們竟然也不害怕,反而有著一種難言的興奮。


    “兄台,這些人是做什麽的,怎麽表情如此的兇惡?”


    一個隻有十四五的儒生被家丁的兇惡嚇到,有些恐懼的問道。


    “噗!”


    被問的儒生見他麵色稚嫩,神色驚懼,不由的輕笑一聲。


    “這些人都是北郡豪族的家丁。”


    “不用害怕。”


    “放榜捉婿是這裏的傳統。”


    “隻要榜上有名,年歲適當,並未婚配的都會被他們抓上轎子,和家族裏的女子聯姻。”


    “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


    “聽說那些豪族家的女子個個都是如花似玉,身材婀娜,而且還有陪嫁的丫鬟,不是鄉下粗鄙女子可比。”


    “隻要榜上有名,大登科,還能笑登科,真是羨煞旁人。”


    “小儒生,你可要加油哦!”


    穿著棉衣的儒生看著童子稚嫩的臉龐臉,眼睛裏流露出一絲戲虐,其他人聽到二人的談話,眼睛中也流露一絲會意,嘴角不由的上升。


    但是不知為何,他們的笑容竟然看起來有幾分說不出的猥褻。


    那個臉上有些稚嫩的童子茫然的看著幾人,不知他們究竟因為什麽事情發笑。


    司徒刑不由的暗暗的搖頭,就憑這樣的修養心性。就算能夠今日能夠高中,也是魚肉百姓的貪官汙吏。


    也怪不得朝中到處都是結黨營私之輩。


    “老爺,加個披風吧?”


    初春的早晨還有些寒冷,很多儒生都穿著厚厚的棉衣,身體看起來有幾分臃腫。


    司徒刑因為氣血旺盛的緣故,根本不畏懼寒冷,故而隻穿著一襲青衫,顯得有些單薄。


    鮑牙擔心司徒刑受了風寒,從包裹行囊中取出一件黑色的披風,上前給司徒刑披上係好飄帶。


    司徒刑本想拒絕,但看四周人大多有好奇怪異的眼神看著他單薄的衣衫,索性沒有阻止。


    “東西都準備齊了麽?”


    司徒刑見四周的人已經將視線挪到他處,這才小聲問道。


    “老爺,按照您的吩咐,早就準備妥當。都是小的親手所作,保證沒有問題。”


    鮑牙提了提方方正正的食盒,臉上堆笑,眼睛裏流出一絲得意。


    裏麵整齊的放了很多鹵肉。


    還有筆墨紙硯等常用之物。


    食盒內鹵肉不僅味道鮮美,而且特殊的工藝去掉水分,更用鍋底灰進行了防腐處理,就算三五日,甚至更長的時間也不會腐壞變質。


    比幹糧更容易充饑。而且因為特殊處理,也不會壞了胃腸。


    在眾人言語交談之時,太陽悄悄的露出一抹上弦,赤紅的陽光灑落大地。


    身體強壯,鎧甲上掛著白霜,麵色堅毅的將軍看了一下時辰,環顧四周,取得大儒同意,這才上前一步,用手按著刀柄,氣沉丹田,聲音洪亮好似黃鍾大呂一般高聲喊道。


    “開龍門,為國取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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