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刑的身形好似猿猴一般靈活,好似後世的跑酷,不論是高達數丈的頑石,還是陡峭的懸崖,亦或者是長長的藤條,都變成了他的助力。


    嘭!


    司徒刑的腳踏在懸崖裸露的岩體上,身體陡然向上一竄,緊接著就是一個漂亮的翻滾,在下落的過程中抓住一個長長的藤條,巨大的慣性將他的身體拋飛,好似空中飛人一般。又好似人猿泰山。


    在重力,慣性已經他自身的力量作用下,司徒刑的速度出奇的快。


    隨著他好似特技表演似的翻滾,跳躍,一個個建築,一個個樹木瞬間倒退,被他拋在身後。


    但是司徒刑沒有任何的放鬆,因為由純粹能量形成的風暴以常人難以理解的速度推進。


    高聳萬年的高山,瞬間被風化,一片片岩石脫落,還沒等岩石落到地麵,就被撕裂的力量變成一塊塊碎屑。


    一株株生長百年的樹木,在這股堪稱恐怖的力量麵前瞬間湮滅。


    一個個動物有些驚懼的嚎叫,向相反的方向逃跑,但是他們的速度實在是太緩慢了。或者說風暴推進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一頭頭靈獸被哀鳴著卷進風暴,好似砂礫一般分解,最終徹底的消失。


    “可怕!”


    司徒刑雖然沒有迴頭,但是對於星核爆炸的力量他是一清二楚,心中不由的升起一絲恐懼,就連背後的肌肉也變得僵硬不少。


    “突進!”


    “隻有脫離星辰爆炸的範圍,才能夠擁有一線生機。”


    “這麽強大的能量,如果被卷入,就算自己已經成就了先天武者,也會好似大海上的小舟瞬間被撕成碎片。”


    “隻有不停的前進才有一絲生機!”


    司徒刑的速度不減,反而在強大的氣血推動下,速度陡然提升不少。


    轟!


    轟!


    轟!


    玉清道福地好似末日景象,大地開裂,無數的建築倒塌,被道人們圈養的凡人在這種天災麵前,好似紙人一般的脆弱。


    他們有些恐懼的吼叫著,試圖獲得道人們的幫助。


    但是道人們現在是自身難保,那裏會顧得了他們。


    轟!


    熾熱的能量橫推過後,隻留下一片焦土,不論是城池,還是生靈都被氣化,徹底的消失。


    人們看著爆發的火山,開裂的大地,推倒的城市,一臉絕望的跪倒在上,眼睛緊閉,等待災難的降臨。


    就在這時,空中陡然亮起一道神光。


    一個身穿赤色官袍,手拿玉笏,頭戴官帽,身體上有無量白光射出的神靈突兀的出現玉清福地之中。


    洶湧的力量竟然在他神光的鎮壓下變得柔和不少。


    “吾乃北郡城隍,隻要爾等皈依,本尊必定庇佑爾等平安!”


    一身官袍的城隍看著肆虐的能量,還有孤苦無依,閉目等死的百姓,聲音好似雷霆一般。


    “該死!”


    “祖師還沒有隕落呢。你竟然敢來掠奪信徒!”


    大長老腳踏在一艘孤舟之上,在孤舟的陸棚之上掛著一盞昏黃的油燈,就是因為這盞油燈的關係。小舟竟然能夠在洶湧的風暴中穿行。


    一個個有潛力的弟子被搭救上小舟。


    其他長老雖然法器形態各異,但是做的事情卻出奇的一致,那就是搭救有潛力的年輕弟子。畢竟這些人才是宗門的精華。


    就算今日宗門遭受大難,但是隻要宗門精英弟子不失,總有一日能夠重新恢複道統。


    當他們看到身穿官袍,手持玉笏的北郡城隍竟然光明正大的搶人之時,眼睛裏不由的流露出憤慨之色。


    但是他們卻不敢上前阻止,無他,實力差距太大。


    北郡城隍是朝廷敕封的大神,據說來曆跟腳很深,有說他是前朝重臣,因為功勳被人王敕封,也有人說他是先天之神,因為靈驗被百姓供奉。還有人說,他是當朝的儒生,因為領悟了大義微言,死後封神,說什麽的都有。但是有一點是不容置疑的,那就是在大乾之前就有香火祭祀,是一方大神。後來從龍之戰中立下大功,被大乾太祖敕封為北郡城隍。


    最關鍵是北郡城隍神力廣大,不在地仙祖師玉清道人之下。


    故而,不論他們心中如何憤慨,都不敢上前阻攔。


    “我等願意皈依城隍!”


    在死亡麵前,信仰出奇的脆弱,一個身穿儒服的中年人沒有任何猶豫的跪倒在城隍麵前,叩頭說道。


    “賊子!”


    腳踏在孤舟之上的大長老見有人投敵,眼睛不由的圓睜,怒聲罵道。


    “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祖師還沒有蒙難,就敢如此,真是該殺!”


    其他道士也是一臉的憤慨,恨不得將那個中年儒生碎屍萬段。但是懾於城隍的威勢,隻敢怒聲咒罵,卻不敢上前。


    北郡城隍也不搭理,臉上流露出一絲和色,輕輕一點,隻見一道流光落下。那個儒生的身形瞬間消失。


    有了第一個人帶頭,越來越多的人跪倒,皈依在城隍座下,北郡城隍也來者不拒,輕點手指,將他們接引到自己的神國之中。


    “加入造化道,當受庇佑!”


    其他窺探之人,見北郡城隍得手,再也顧不得和玉清祖師的交情,一個巨大的葫蘆橫空,巨大的風暴竟然在葫蘆的青光中變得溫順。


    一個個道人踏在青色好似碧玉的葫蘆之上,眼睛垂涎的看著下麵一個個恐懼的年輕道人。


    能夠被允許進入祖師福地的年輕道人必定資質超群,是宗門的新鮮血液,也是中堅力量。


    和北郡城隍需要信仰不同,宗門更加看重人才。


    “隻要你們願意加入造化道,必定會得到救贖!”


    踏在扁舟之上,看著大袖翩翩的造化道修士,還有下方數十個麵色倉皇,不知如何抉擇的青年道人,大長老的麵色陡然變得赤紅,就連眼睛中也流露出冰冷之色。


    “可惡的造化道,這是要斬斷玉清道的命脈。”


    北郡城隍抬頭,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造化道的碧玉葫蘆,顯然,對於造化道的所作所為,他也感到有些詫異。


    搶奪其他宗門的種子,這是趕盡殺絕,必定不死不休。造化道究竟有什麽樣的底氣,竟然敢如此對待玉清道。


    要知這些,玉清道人可是生死未知。如果玉清道人沒有隕落,豈能和造化道幹休。


    “可恨!”


    “造化道這筆賬老道記住了。等祖師脫困,我等必定要殺到造化道福地。”


    大長老踏在扁舟之上,在狂暴的浪潮中不停的沉浮,眼睛冰冷的看著那個體型巨大,散發著青光的碧玉葫蘆,眼睛中有著說不出的憤慨。


    “我願意皈依!”


    一個中年道士滿臉蒼白,眼睛中透露著恐懼,看著越來越近的風暴,連滾帶爬的滾到造化葫蘆下方,大聲喊道。


    “諾!”


    “大善!”


    “識時務者為俊傑!”


    站在青玉葫蘆上的老道看著年歲有些偏大的道人,眼睛閃過一絲不喜。這種人大多沒有多少潛力可以挖掘,而且對宗門也沒有多少忠誠度可言。


    但是出於千金買馬骨,道人還不得不將他拯救。


    不過他的心中已經暗暗下了決定,等返迴靈州造化道,定然要將這個道人打發到外門。


    好在,在他的帶領下又有數人背棄了玉清道,加入了造化道。


    看的大長老眼睛不停的收縮,牙根更是被咬的嘎嘎作響。手背上的青筋更是一根根的突出。


    “叛徒!”


    當他看到其中有一人還是他的弟子時,這種情緒再也控製不住。怒聲大喊:


    “叛徒!”


    “爾等竟然敢背棄道統!”


    “竟然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老道詛咒你們!”


    背棄了自己信仰的人都愧疚的低下了他,他們的確是叛徒,而且還是懦夫。在生與死,現實和信仰的考驗中,他們當了逃兵。


    故而聽到大長老憤怒的吼聲,他們都下意識的低下了頭顱,一臉的赤紅和愧疚。


    但是,並不是所有的道人都是軟骨頭,還有十多個道人堅決不投降,他們堅定端坐在那裏,口裏讀誦著道德文章,一臉的大義炳然視死如歸。


    腳踏在青玉葫蘆上的道人看著那些青年道人視死如歸的表情,心中不由的升起一絲欣賞和可惜。


    欣賞,是因為他們的氣節。


    可惜,是因為他們即將付出生命的代價。


    “可惜了!”


    造化道的碧玉葫蘆慢慢的飛起,沒有了法器的鎮壓,洶湧的能量好似海嘯一般席卷。


    “長老,救救他們吧!”


    “他們可是宗門的未來啊!”


    站在扁舟之上的道者看著洶湧的能量好似海嘯一般席卷,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擔憂之色,有些哀求的說道。


    “是啊,大長老!”


    “這樣的氣節弟子才是宗門的未來。”


    踏在扁舟之上,須發潔白的大長老看著幾個閉目等死,一臉泰然的弟子,還有洶湧狂暴好似海嘯的能量風暴,他的眼睛裏流露出了猶豫之色。


    過了半晌,他才有些心痛,又有些可惜的說道。


    “非是老道不願!”


    “而是不能,這一頁扁舟,隻能容納如此多的人。”


    “哎!”


    “這一次真是宗門前所未有的大劫。”


    一個個弟子如同雷擊,麵色怔怔的站在那裏,突然其中一個弟子臉上流露出決然之色。


    “長老,弟子先行去了,希望能夠將列位師兄救上船。”


    “你!”


    大長老看著麵色決然的弟子,麵色不由的微微一變。還沒等他說完,那個弟子臉上流露出一絲慘然之後,竟然直挺挺的跳下扁舟,用孱弱的身軀去直麵洶湧的風暴。


    轟!


    巨大的浪頭拍來,那個弟子根本沒有發出一絲聲音就被洶湧的能量湮滅。


    屍骨無存!


    形神皆滅!


    “弟子資質魯鈍,隻會給宗門造成負擔!”


    “弟子去也!”


    又一個弟子跳下扁舟,犧牲自己。


    “宗門的希望在於天才弟子。”


    “弟子資質不堪重任,希望宗門光複!”


    在這兩個弟子的帶領鼓動下,又有數個弟子跳下扁舟。


    “你們這是幹什麽!”


    “不要再跳了!”


    “你們都是宗門的未來,道門的種子。”


    “不能再做無謂的犧牲了。”


    大長老麵色鐵青,眼中流露出感動之色,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


    站在下方的弟子,看著扁舟之上諸位弟子的犧牲,眼睛裏也流露出感動之色。


    “上來吧!”


    那幾個麵色蒼白,但是卻神色怡然不懼的弟子在最後的時刻被接引上了扁舟,也擺脫了一個死劫。


    轟!


    脆弱布滿裂痕的玉清道結界再次被人衝破。


    這次出現的一架充滿鐵血氣息的戰車,一身戎裝,全身有著熾熱龍氣升騰的成郡王暴力的掠奪,不論是士卒,還是糧食,靈米,或者是鎧甲兵器,戰車碾壓過的地方,都會留下一片狼藉。


    “五帝龍拳!”


    一個碩大的拳頭轟擊在能量浪潮之上,洶湧不可擋的浪頭竟然一滯。帶著鐵血的戰車壓過土地,留下深深的車轍。


    帶走的卻是無盡的資源!


    作為曾經的盟友,成郡王也參與掠奪了麽?


    真是牆倒眾人推。


    看著頭戴麵具,但卻一身精純龍氣,並且催動五帝龍拳的鐵血戰士,心中不由的想到了鎮守北郡的成郡王。


    這位郡王曾經是他們在北郡被堅固的盟友。


    實在是沒有想到,祖師出現問題,這位盟友不僅沒有協力,並且參與了掠奪。


    有了宗門的這些資源,隻要在給成郡王一些時間,想來不難煉出一隻強兵。


    司徒刑在不停的逃跑,但是他也是在不停的掠奪,遮天魔手不停的伸出,不論金銀,書籍,還是靈米之物,都被他毫不客氣的收入囊中。


    也許是挾著剛擊敗地仙祖師玉清道人之威,不論是北郡城隍,還是靈州造化道,或者是鐵血的成郡王,他們竟然出奇的默契。


    不僅沒有找司徒刑的麻煩,反而非常的克製。每個人占據玉清道的一方,肆意的搜刮玉清道的數百年積累。


    瓜分!


    雖然沒有言語交流,但是四個人竟然非常默契的結成了同盟,共同瓜分玉清道。


    “祖師,你究竟在哪裏?”


    “這些強盜竟然在瓜分玉清道的數百年基業!”


    大長老看著好似強盜一般的四人,心中雖然惱怒,但是卻不敢上前,隻能好似喪家之犬一般不停的向福地外逃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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