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爐!”


    地仙玉清道人掐了一個法訣,沉重好似龜背的爐蓋自己打開,露出裏麵赤紅的爐膛,還有鮮紅的火焰。


    熾熱的火苗衝出,似乎都將空氣點燃。除了地仙祖師玉清道人不為所動之外,不論是鬼仙大圓滿,還是身體強壯的武士都下意識的倒退幾步,生恐被火焰所傷。有幾個武士動作稍慢,頭上的毛發瞬間被火焰烤焦。


    “好熱!”


    “這火焰好似能夠將空間點燃。別說常人,就是武道宗師被困其中,也會被煉成丹丸。”


    感受著空氣中的熾熱,鬼仙大圓滿都微微變色,眼睛中更有著驚懼之色。


    這火焰實在是太熾熱,而且還蘊含著一種出奇的霸道,隻要沾上一絲,恐怕用不了幾日就會被煉成丹丸。


    實在是太可怕了。


    恐怕也隻有經過三次雷劫的地仙或者是全身骨骼都好似美玉的武聖才能絲毫不懼。


    “這火焰可不是尋常凡火,而是地心之火,好似流漿,看似安靜,但是卻異常的洶湧霸道,別說是區區武師境,就算是武道宗師被困其中也隻能被煉成丹丸。”


    感受著迎麵撲來的熾熱,玉清道人微微的眯著眼睛,看著爐膛內赤紅色好似流漿的火焰,有些癡癡的說道。


    “這人吞噬了大藥,藥力現在還沒有散開,隻要添加溫和陰涼的藥材,以地心之火煉製,必定能夠結成丹丸。到時不僅各位長老陽壽大增,說不得還能更進一步。”


    “可惜宗門寶庫被劫,所有藥材都被洗劫一空。現在老道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仿佛想到了什麽,看了一眼淩亂的宗門寶庫,已經被席卷一空的木架,玉清道人臉上流露出可惜之色,有些唏噓的說道。


    “大藥的藥性霸道熾熱,沒有陰涼之物配伍,獨陽難存,恐怕多有損傷。”


    各位長老臉色不由的一滯,但是想到即將到手的大藥,他們的臉色頓時變得潮紅起來。有些激動的說道:


    “宗主休要擔憂,老道早年曾經得到一株千年雪參,此物生長在萬丈高的冰川之上,最是寒涼。今日宗門重啟丹爐,乃是難得盛世,老道願意上繳宗門。”


    一個須發潔白,身穿百衲衣的道人眼神幽幽,主動站了出來,大聲說道。


    “千雪參可是難得之物,正如長老所說,此物常年生長在冰天雪地之中,最是寒涼。如果配伍一般藥材,自然足夠。但是配伍大藥,尚有不足。”


    地仙玉清道人看了一眼這位鬼仙大圓滿長老,眼神不變,但是心中早就腹誹不已。


    以前宗門煉製丹藥的時候,怎麽沒有見你貢獻?現在如此積極,還不是想要在大藥上分一杯羹,從而希冀延長壽命?


    “老道早年曾經在極西之地尋得一塊萬年冰玉,因為具有清心明目之效,故而一直隨身佩戴。既然宗門遭受大劫,老道自然要奉獻出來。”


    一個稍微有些年輕的長老站了出來,從腰間取下一塊翠綠色的玉石,眼睛裏流露出一絲不舍還有肉疼,但是最後還是雙手捧著大聲說道。


    不知是不是錯覺,就在這塊冰玉出現的瞬間,四周的溫度都好似陡然降了幾度。


    “玉石雖然不是藥材,但是也可入藥。”


    “善!”


    玉清道人看著眼前晶瑩剔透的美玉,眼睛閃過一絲喜色,他的道號玉清,自然對玉石頗為喜愛。


    這塊玉石產自極西高山之巔,後來山體崩塌,從高山之上跌落在冰泉中溫養數千年,才有了現在的水色和冰寒。


    玉清道人曾數次暗示這位長老,想要用法器丹藥交換,但是這位長老卻出奇的木訥,好似根本不清楚玉清意思一般。


    實在逼得急了就閉關,或者是到山下遊曆。就算玉清道人是地仙祖師,更是一派宗主,也沒有任何辦法。


    實在沒有想到,今日了成道之基,這位長老竟然能將此寶物貢獻出來。


    “老道這裏有一對冰蟬!”


    “老道這裏有一冰骨花!”


    “老道這裏有一段陰木藤!”


    這些長老好似瘋癲一般大聲叫喊著,不過是須臾功夫,玉清老道需要的冰寒之物已經全部湊齊,甚至還有多餘。


    玉清老道也沒有客氣,竟然大袖一揮,將剩餘的藥材寶物全部據為己有。看的那幾位長老眼睛不由的一跳,但是想到即將到手的大藥。他們的臉色這才鬆弛下來。


    看著好似岩漿一般流動的火焰,司徒刑的後背不由的一陣發寒。正如玉清道人所說,在這樣的火焰裏,別說是血肉之軀,就算是銅筋鐵骨也會被溶化成汁液。


    聽聞玉清道人要將他煉成丹丸,司徒刑眼睛裏不由的升起一絲怒色。生人煉藥,別說是大乾,就算在蠻荒之地也是禁忌。


    這位地仙祖師,玉清宗主竟然如此堂而皇之的就要將自己煉成丹藥。


    這種事情定然不是第一次。


    “好惡毒的道人!”


    “道人,你如此惡毒,以生人煉藥,就不怕大乾王法,就不怕遭受天譴麽?”


    司徒刑被困在蔚藍色的水晶當中,好似琥珀裏的昆蟲,但是玉清道人還是能清晰的聽到他的言語。


    地仙玉清道人聽著司徒刑的謾罵,神情沒有絲毫變化,潔白如玉的手指輕輕的捏著蔚藍色的寶石,看著裏麵被漩渦包裹,好似琥珀昆蟲的司徒刑,道人的臉上不由的升起一絲冷笑:


    “老道成道之時尚未有大乾。大乾太祖說是真龍轉世,但是當年不過是一個地痞,他有何資格號令我等?”


    “而且我等成就地仙,開辟福地,早就是化外之人。王朝的律令又和我等何幹?”


    “天地萬物皆有其道,就如同狼吃羊,羊吃草,適者生存這就是道,我等修行之人,打破自身命運的束縛,成就陽神,逃脫天地的囚籠,天荒地老我不死,這本來就是逆天而為。否則也不會有雷劫臨身,隻有度過三次雷劫,才能成就地仙。你認為老道可能害怕天劫臨身麽?”


    “你竟然想要用天譴來動搖我的心神,真是可笑。”


    司徒刑臉色一怔,有些呆愣。玉清道人的話雖然是詭辯,但何嚐沒有道理,想要成就陽神大道,必須經曆九次雷劫。


    這雷劫是造化,何嚐不是劫難。但有不慎,就會身死道消。


    而玉清道人已經成就地仙,必定是經曆了三次雷劫,故而他心中對天道的敬畏大減。司徒刑以天道來要挾動搖他的念頭,效果並不是很好。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你等雖然是修士,更是開辟了福地,但是終究還是大乾子民。而且你等早年也得過太祖敕封,安敢如此?”


    玉清道人臉色微變,早年為了成就地仙,他的確從太祖那裏討了敕封。正是借助人道龍氣,這才更進一步。


    但是那又如何?螻蟻終究是螻蟻,當年鎮壓八方的太祖和太宗都已經變成了一堆黃土。而自己不僅活的好好的,而且還有可能進階天仙。


    這就是差距,想到這裏他有些可笑的看了一眼好似螻蟻的司徒刑。


    真是夏蟬不可語冰。


    一個武師境,竟然也敢妄談天道,也敢妄談朝廷律令。


    真是可笑!


    論年歲,自己出生在大虞王朝,還在大乾之前,陽壽已經超過三百載,不論是太宗還是太祖,都曾經接觸過。更是曾經獲得過太祖的敕封。現在的乾帝盤,和他比起來隻能算是小輩。


    要論修為,自己可是經曆過三次雷劫的地仙,一身念頭已經接近三分之一轉換為純陽。


    隻要再度過幾次雷劫,可就是能夠開辟洞天的天仙大能。


    雖然不能說和天地同壽,日月同輝,但隻要不經曆殺劫,也能夠安然度過千年歲月。


    如果能夠再進一步,度過九次雷劫,一身念頭都化為純陽。那可是媲美遠古聖人的存在,徹底的逃脫這方天地的囚籠。


    真正的做到,天荒地老我不隕!


    要說對天地規則的領悟,司徒刑拍馬也不能相比。


    就這樣一個武道修為不過是武師境,念頭還是雜亂不堪,沒有度過一次雷劫的螻蟻竟然敢來教訓自己,真是不知所謂。


    玉清道人的眼睛裏不由的流露出一絲隱隱的不屑。


    但是玉清道人不知道的是,司徒刑雖然不是宗門中人,也從沒有經曆過雷劫,也沒有修行過,但是他的神魂中卻有一枚經曆過六次雷劫的儒家半聖的念頭。


    這一枚念頭不僅鎮壓著司徒刑其他好似寶珠蒙塵的念頭,而且還能給他提供媲美後世銀河計算機一般的強大計算能力。


    司徒刑和玉清道人在辯論,何嚐沒有拖延時間的想法。


    就在玉清道人在喋喋不休的時候。


    司徒刑隱藏在念頭中的赤紅色好似瑪瑙的度過六次雷劫的半聖念頭陡然放出光明,如果仔細觀察不難發現一枚枚念頭在半聖念頭的照耀下不停的重新組合。


    隨著他們的組合,一個個設想被司徒刑建立驗證推翻。


    不行!


    不行!


    不行!


    。。。


    司徒刑在六次雷劫的半聖念頭輔助下構建了三十七種情景模型,每一種模型最後的結果都是他被地仙玉清道人鎮壓。或者是因為控製不住全身的氣血,全身皮膚崩裂。或者是被丹爐練成丹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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