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府祭壇


    隨著表文被焚毀,一道被流光包裹的手劄好似流星一般射向陰間福地。


    老家主和司徒銘麵色凝重的看著手劄。


    “這個畜生,竟然真的想要剝奪刑兒的族籍。這是釜底抽薪,讓刑兒沒有了家族氣運的庇護,從而變成無根浮萍。”


    身穿官衣,全身有白光的司徒銘一把將表文奪過,看了一眼,頓時大怒,憤恨的咒罵道。


    老家主的臉色也陡然變得陰沉,司徒銘看著全身神光不停顫動的老家主,訕訕的閉上了嘴巴。


    司徒朗是畜生,那麽老家主和他又是什麽?


    “這個孽障!王。。。。”


    老家主怒吼一聲,但是想到司徒朗和他的關係,後麵的話被他理智的吞了迴去。


    “父親,我們應當怎麽做,可不能被這個賊子得逞,他這是要毀了刑兒的前程。”


    司徒銘看著外麵有些騷動的鬼神,有些焦急的問道。


    “現在始祖正在沉睡。”


    “因為刑兒獲得朝廷賜額,你我的力量雖然是最強大的。但是也壓不住如此多的鬼神。”


    老家主看著圍繞在祭壇四周,一臉貪婪的鬼神,有些焦慮的說道。


    “他們應該不會做出如此不智之舉吧?”


    “畢竟刑兒將來有所成就,光耀門楣,對他們也是有益處的。”


    司徒銘有些不確信的說道。


    “你就是心太善,把人性想的太過美好,否則也不會被司徒朗那個孽障算計。”


    老家主橫了一眼司徒銘,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就算做了枉死之鬼,心智還是如此的單純。”


    司徒銘被老家主訓斥,有些唯唯諾諾的低下頭,不敢和對視。


    老家主看到這樣的情況,不由無奈的歎息一聲。這個兒子素來純孝,忠厚,但是卻太過善良。


    否則也不會被司徒朗算計,死於非命。


    好在,他給自己生了一個好孫兒。


    司徒刑不論性格還是手段,都非常合他的胃口。


    殺伐果斷,毫不留情,


    “這麽好的孫兒,可不能讓你這個畜生給毀了!”


    老家主的眼睛陡然變得幽幽,毫不猶豫的將司徒朗的手劄給撕成碎片。


    “否!”


    正在祭祀的司徒朗還有眾位家老心中陡然出現一個異常冷冽的聲音。


    否!


    這是祖靈否定了司徒朗開除司徒刑族籍。


    幾個族老偷偷的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們想到祖靈不會同意,但是沒有想到祖靈會如此的直接,如此的決絕。


    司徒朗麵色更是古怪,他怔怔的看著祠堂。


    象征著老家主還有司徒銘的神位已經亮起,供奉在神案上的燈燭徹底的變成了藍色,說不出的詭異。


    而且老家主的神位更是在不停的顫動,仿佛已經怒極。


    “老家主發怒了!”


    “老家主不同意開除司徒刑的族籍。”


    “想想也是,司徒刑可是司徒家的嫡子嫡孫,如果按照血統,還在現任家主之上,祖靈怎麽可能同意將他開除族籍?”


    “聽說當年的家主不是司徒朗,而是司徒刑的父親司徒銘。”


    “但是司徒銘詭異的死在外地,按照祖宗之法,應該是司徒刑繼承家主之位。。。但是司徒朗聯合族老,以庶子的身份繼承了家主之位。”


    “得位不正!”


    幾個下人看著不停顫動的神牌,還有幽藍的火光,交換了一個眼神,偷摸小聲議論道。


    “噤聲!”


    “被家主聽到,必定會被杖斃!”


    司徒朗麵色怪異的站在那裏,臉上流露出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神色。他眼睛裏的神光更是複雜,最後都化作幽幽一歎:


    “十年前,你選擇了大哥。十年後,你又選擇了大哥的兒子,嫡子的名分真的那麽重要麽?”


    “難道我就不是你的兒子麽?”


    “我身上流淌的就不是你的血液麽?”


    身處陰間福地的老家主臉色不由的一僵,眼睛中也流露出一絲難得溫情。更有著迴憶之色。


    司徒朗從小就是要強。


    為了獲得自己的一聲誇獎,他努力的學習典籍,拚命的練習武藝,自己交給他所有的事情都給處理的異常圓滿。


    但是,自己卻很少給他笑臉。自己將全部的感情都傾注在長子司徒銘身上。


    看著表情古怪,眼睛有著委屈神色的司徒朗,老家主突然感覺,也許真的是自己做錯了。


    今日的蕭牆之禍,責任不在司徒朗,也不在司徒銘,而是自己這個做父親的沒有教育好。


    子不孝,父之過!


    “如果,如果你不是庶出,那該多好。”


    老家主眼中神光閃爍,過了半晌,幽幽的歎息道。


    “父親!”


    司徒銘看著神色苦悶的老家主,有些擔心的說道。


    “我沒有事情。”


    “刑兒是我們司徒家的玉樹,千裏駒。”


    “司徒朗因為一己之私,就要毀掉刑兒的前程,我豈能容他!”


    老家主佝僂的身體陡然站的筆直,眼睛中再也沒有一絲溫情,聲音冷酷的說道。


    “司徒朗得位不正,司徒刑更是司徒家的嫡子嫡孫,身份貴重。任何鬼神,都不得接受司徒朗的祭祀。”


    “諾!”


    “諾!”


    “諾!”


    隨著老家主的話音落地,不少鬼神都低頭稱諾,但是仍然有幾個鬼神一臉貪婪的看著祭壇,顯然是不想放棄到手的肥肉。


    老家主的眼睛不由的一凝,身後的神光勃發,那幾個遲疑的鬼神突然感覺周身一寒冷。


    有些恐懼的看著發怒的老家主,但是他們也不想要放棄即將到手的祭品。


    雙方一時誰也壓不過誰,竟然僵持起來。


    “祭品還是不夠!”


    一身道袍的碧藕悄悄的走到司徒朗身旁,小聲說道:


    “這些鬼神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你想要他們開拔司徒刑的族籍,就要拿出更大的誠意。”


    “玉帛之物還不能滿足他們的胃口,難道還要讓我血祭不成?”


    司徒朗的眉頭不由輕輕的皺起,有些不滿的嘟囔道。


    正在和老家主對峙的幾個鬼神眼睛不由的一亮,鮮紅的舌頭不停的舔食著嘴唇,顯然是對血祭大為意動。


    “為了大業,總是要有犧牲的。”


    碧藕道眼睛幽幽的說道。


    司徒朗的麵色不由的一僵,眼睛中流露出遲疑之色。


    血祭在遠古蠻荒比較多見,但是大乾早就明令禁止,任何人和家族,都不得以任何形式進行血祭。否則必定遭到嚴懲。


    如果有人敢進血祭,天下輿論必定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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