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門敗類,叛徒!”


    “為了榮華富貴,投靠官府,甘當鷹犬。真是我輩恥辱,道門敗類!”


    看著戴著束發,穿著道袍,一身道人打扮臉上掛著得意之色的王老吉。


    道士們頓時被氣炸了肺,恨恨的咒罵道。眼睛中更流露出鄙夷仇恨之色。


    “呸!”


    “如果異地相處,我定讓你生死兩難!”


    “敗類,我等恨不得拆你的骨,扒你的皮。”


    正在對麵戰陣中得意洋洋的王老吉,聽聞對麵傳來的怒罵聲,隻氣的臉色黝黑,眉毛聳動。但是又不敢離開戰陣的保護,隻能恨恨的冷哼一聲,心中暗暗的發狠。


    “那軍陣中的氣血,煞氣勾連,好似火燒。乃是純陽之物。而我等陰神尚未經曆雷劫淬煉,以陰轉陽。乃是極陰之物。陰陽二極互相排斥,又互相吸引。故而那氣血會突然裹挾過來。”


    一個年歲大點的道士,看著空中勾連好似朝霞的氣血,歎息一聲,無奈的說道。


    “那我等陰神,麵對這等氣血龍氣,豈不是束手無策?”


    其他道士臉上不由的一僵,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


    “除非能夠成就鬼仙,度過雷劫洗禮,仿佛祖師一般念頭由陰轉陽,成就洞天福地。才真的能夠擺脫氣血龍氣困擾。”


    “但就是如此,地仙和天仙境也不願意正麵朝廷軍隊。”


    老道士歎息一聲,眼神有些幽幽的看著外麵的戰陣,喃喃的說道。


    “朝廷大軍,鬼神辟易。攻山伐廟,無有能及。以前老道隻當誇大,今日看來,朝廷鼎盛,非一人一派可以撼動!”


    “實在是太可怕了。”


    “在這等力量麵前,我等好似螻蟻一般!”


    有道士看著空中熾熱,好似雲錦的氣血,還有升騰婉轉,堂皇正大的龍氣,忍不住心中的震撼。


    其他道士雖然沒有附和,但是臉上的神色卻越發的苦澀。


    這這種力量麵前,他們已經喪失了膽氣。如果不是道門組織嚴密,恐怕他們早就不顧道觀逃生去了。


    “法不上貴人,隻要不用法術,是不會被龍氣反噬的。”


    年老的道士抽出隨身的寶劍,湛藍色的劍鋒,好似秋水一般。四周的溫度竟然詭異的一降,劍身之上更隱隱有白色的冰晶雪花。


    “真是一把神兵利器!”


    四周的道士隻聽到一聲清脆的劍鳴,周身溫度不由的一冷,有些豔羨的看著老道手中的湛藍色的神兵。


    “我等身受道門大恩,今日當以死報效!”


    老道士將劍背著身後,眼睛中閃爍著兇光,看起來不像是清修之徒,更像是京都遊俠兒,聲音悲壯的吼道。


    “諾!”


    “諾!”


    “諾!”


    “累受道門大恩,今日必定以死報效。”


    “累受道門大恩,今日必定以死報效!”


    其他道士也被激起心中的血性,抽出隨身的兵刃,聲音悲壯蒼涼的附和道。


    “拋石!”


    胡庭玉站在戰車之上,看著隱藏在青山綠水之中,充滿古樸韻味的青石道觀,眼睛中沒有任何的波瀾。


    他的麵色冷峻,好似堅冰,聽著道觀內傳來的嘯聲,眼睛裏不由的閃過一絲兇光。胡庭玉將手中的長槍舉過頭頂,怒聲吼道。


    “諾!”


    “諾!”


    “諾!”


    隨著幾聲應答,一輛輛高大的獨臂拋石機,被十多個士卒緩緩的推了出來。調整好拋射軌跡之後,仿佛獨臂巨人一樣矗立在那裏。


    一個身體強壯的士卒吃力的抱著一顆百餘斤重的石塊,緩緩的放在拋射架上。


    獨臂因為重量的關係的慢慢下垂,機械上積蓄的力量越來越強大。


    道觀內的道士,麵色蒼白,有些絕望的看著巨大的拋石機,巨石拋射到空中,在重力的作用下,破壞力非常的驚人。


    隻要被磕著,碰著一下,輕則骨折重傷,重則砸成肉泥,當場斃命。


    “射!”


    胡庭玉可顧不得那麽多,手中的長槍落下,隻見巨石一塊塊被拋飛,帶著唿嘯聲,好似流星一般從高空砸落。


    嘭!


    巨大的石塊落在大殿之上,琉璃瓦瞬間被砸碎。露出一個巨大的窟窿,裏麵的神像,供桌等,更是一片狼藉。


    供桌上的長明燈被打翻在地,黑色的燈油被點燃,布幔,絲絛等物被火苗點燃,整個大殿瞬間化作一片火海。


    黑色的煙氣,仿佛毒龍一般在空中盤旋,整個道觀內都充斥著一種焦糊的味道。


    “走水了!”


    “走水了!”


    “走水了!”


    大火很快就蔓延到整個大殿,赤紅色火苗騰空,將四周的建築照射的須發可見。


    如果是平常,道士定然會如同被捅了蜂巢的馬蜂,群起而攻之。或者是擔水倒甕,用來滅火。


    但是現在,他們隻想多長出幾條腿,趕快逃離這個空間。


    因為衝天的火光,給投石車提供了指引,越來越多的石塊落下,幾個倒黴的道士被砸,瞬間變成了一潭肉泥。


    看著空中越來越多的黑影,道士們不敢停留。仿佛是流浪之犬,倉皇的抱頭鼠竄。或者是躲在自認為隱蔽安全之處,一顆顆重達百斤的石頭從天而降,在地上留下一個個深坑。


    還有的撞擊在青石地麵上,仿佛中心開花的西瓜,瞬間向四周迸射。


    啪!


    啪!


    用上好木材,精心雕刻各種花紋,上麵蒙著白紙的窗欞,被飛濺的碎石擊破。露出裏麵黝黑的大殿。


    好像是一個八十歲的老太太,張開嘴,露出了殘缺不齊的牙齒,說不出的難看。


    轟!


    又是一聲巨響,一塊巨石從天而降,正好落在大殿的主梁之上。


    雄偉的大殿仿佛被人抽掉了脊椎骨,瞬間倒塌,濺起了一地的灰塵。就連四周的空氣也變得灰蒙蒙的,能見度變得極低。


    “殺!”


    看著大門洞開,出奇混亂的玉清觀,胡庭玉的嘴角不由的上翹,冷冽不屑的一笑。


    不能施展妖法的道人,就是被拔了牙齒的老虎。在正規軍隊麵前,如同白紙一般脆弱。


    “進攻!”


    “一個不留!”


    “諾!”


    “諾!”


    “諾!”


    身穿鎧甲的士卒大聲迴道,眼睛中流露出嗜血之色。


    嘭!


    嘭!


    嘭!


    鼓車上,一人高的牛皮大鼓被重重的擂響。


    “嘭!”


    “嘭!”


    “嘭!”


    樸刀兵用長刀敲擊著手中的盾牌,發出砰砰之聲。步伐整齊劃一,好似巨浪一般向前推進,有哦一種說不出的震撼。


    僥幸未死的道士,麵色蒼白的看著眼前好似洪水猛獸一般的士卒。


    以前在他們眼中,不過是螻蟻的士兵,積聚起來,迸發出難以想象的偉力。


    “殺!”


    “殺!”


    “殺!”


    道士們中也有擅長兵道的,在他的統一指揮下,所有的道士化整為零,隱藏在道觀中的每一個角落。


    借助地形,或者偷襲,或者強殺,和士卒進行巷戰。


    胡庭玉麵色冷酷的站在戰車之上,眼睛微眯,聽著傳令兵匯報傷亡數據。眼中時不時流露出心痛的神色。


    道士們論軍陣配合,正麵作戰,定然比不了軍伍之人。但是,他們狡猾的利用了地利,或者兩三人,或者一兩人。


    或者偷襲,或者憑借武藝高強強殺。


    給士卒造成了大量的傷亡。


    每次聽到傷亡匯報,胡庭玉都有一種心頭滴血的感覺。


    但是,他並沒有傳令撤退,反而眼睛赤紅,仿佛一無所有的賭徒,將更多的軍士投入戰場。


    “將軍,這樣添油,隻會造成沒必要的傷亡。”


    司徒刑看著眼睛赤紅的胡庭玉,還有戰場上的形勢,有些規勸的說道。


    “不惜代價,哪怕戰到一兵一卒,玉清觀必須被鏟除,這是上峰的嚴令!”


    胡庭玉的眼睛微微有些閃爍,麵色有些僵硬難受,但最後還是冷峻的說道。


    “軍令如山,某也沒有辦法。”


    “傳令,格殺勿論,不留活口!”


    想到今日士兵的傷亡,胡庭玉臉上露出肉疼之色。眼睛中兇光閃爍,怒聲說道。


    “諾!”


    “不留活口!”


    “格殺勿論!”


    巨大的傷亡,不僅讓胡庭玉肉疼,就連士卒也有些癲狂,眼睛猩紅,一臉的嗜血。更時不時有虐殺之事發生。


    看的司徒刑眉頭皺起,但是他也明白,廝殺到現在,不論是士卒還是道士,都已經殺紅了眼。


    都已經喪失人性,剩下的隻是殺戮的本能。


    “殺!”


    手持湛藍色寶劍的老道仿佛猿猴一般,在廢墟之中跳躍。


    一個士卒痛苦的捂著自己的喉嚨,身體僵硬的摔倒在地上,傷口卻沒有鮮血湧出,因為那裏有一道白色的冰霜。


    老道看著倒伏在四周的屍體,以及殺紅眼的士卒和道士,有些無奈的歎息一聲。


    幾個中年道士聚攏在他的四周,隱隱以他為首,借助地形,老道好似也精通兵法,或者埋伏,或者偷襲,竟然斬殺了十多名士卒。


    其他道士見老道指揮得當,也加入進來,不大一會功夫。老道麾下竟然有幾十人之眾。


    “道乙,我們還有沒有機會殺出去?”


    一個中年漢子用殘缺的刀鋒斬殺了一名士卒,有些疲憊的摸了一把汗,希冀的看著老道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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