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將反王!


    隻有叛將反王這等忤逆之臣,才會被朝廷嚴厲懲處,誅滅之後,還被龍氣所忌,在陰間也不得安寧,永世不得超生。


    就算革舊鼎新,王朝交替,大赦天下,平冤昭雪,這類反王叛將也不會得到新朝的特赦救贖。


    叛將反王想要減輕自身的罪孽,免除龍氣反噬之苦。


    除非他們後人中有新朝權貴,進士及第,獲得新朝的福蔭,新朝龍氣落到陰間,才能赦免他的罪過。


    免除被龍氣反噬之苦。


    李射虎麵色愁苦的看了一眼空中的黑氣龍氣,如果是他不是被龍氣反噬所累,全盛之時,就算武道宗師也擋不住他的一箭。


    但是現在,因為龍氣反噬的消耗,他的箭矢僅僅是讓兩人兩個戰力媲美先天武者的儒家翰林倒退,差距不知凡幾。


    如果付舉人和黃文峰知道他心中所想,真不知會如何做想。


    先天武者在李射虎眼裏竟然如同小魚小蝦一般。他全盛之時究竟有多麽強大,可想而知。不愧是為了弓弦怒而屠龍的猛人。


    杜城隍爺見兩人被擊退,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司徒刑,嘴巴開合,好似無聲的說了幾句什麽,最後化作一團雲煙,投入法界,徹底消失不見。


    李射虎眼睛微眯,斜了黃文峰等人一眼,也許是錯覺。


    司徒刑感覺李射虎的眼神在他身上停留時間最長。見眾人沒有任何阻攔,這才撥轉馬頭,在眾多鬼兵的護衛下返迴法界。


    司徒刑隱隱看到圓洞中有一個開闊數百裏的巨城,無數的鬼卒在鬼將的帶領下,將巨石仿佛雨點一般投下,全身冒著黑氣眼睛通紅的厲鬼,被瞬間砸成肉泥,最終化成黑氣消失於無形。還有無數的鬼民在神靈的保護下生活,等待輪迴。


    但是司徒刑知道,他看到的景象雖然震撼,但是卻隻是城隍法界的冰山一角。


    “真是混蛋!”


    “這個杜城隍竟然敢搶小兒的文寶,這個官司就算打到禦前,老夫也要參他一本。”


    黃文峰身穿儒服,頭戴儒冠,麵色如玉,丹鳳眼,三縷場髯,年輕時定然是一代英俊風流人物,就算現在,也依然有一種說不出的魅力,在仔細看,就會發現他的麵容和黃子澄竟然有著幾分難言的神似。


    “法器!”


    司徒刑看著黃文峰手中閃爍著星光,好似有無數星辰環繞的毛筆,心中不由的羨慕的說道。


    這還是他今生第一次見到法器。


    法器,是儒家,法家,道家等流派傳人,以金銀銅鐵,或者良材美玉為基,輔以真理法度,經曆雷劫磨礪,方能成型,具有種種神異。


    強大的法器不僅能夠誕生自己的靈智,更能鎮壓教派國家氣運。


    比如說寶界的王者人皇筆,不僅是天地間的第一支毛筆,更跟隨過倉頡,黃帝等上古聖者,見識過文字誕生,逐鹿之戰。


    人道功德臨身,能夠獲得他的王朝必定會百劫不滅,萬劫不消。


    大乾王朝的鎮國之寶是一枚傳國玉璽,雖然比人皇筆差上不少,但也是一尊了不得的寶物。


    這枚玉璽本是先秦之物,得日月精華,鳳凰點化,更有當世大家以鬼神之力雕刻有篆書天命所歸四個大字。


    這枚玉璽,不僅可以鎮壓個人,教派氣運,更能鎮壓大乾氣運。


    大乾立國三百載,風調雨順,國泰民安,氣運如同烹油一般鼎沸,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它的功勞。


    黃子澄見黃文峰到來,瞬間沒了剛才的灑脫不羈,好像是老鼠見到了貓一般,恭恭敬敬,規規矩矩身體筆直,好似一棵青鬆的站在一邊。


    還是那句話,真是一物降一物!


    黃子澄敢不要讀書人的名聲,流連勾欄之地。


    黃子澄敢不顧禮法,在詩會上喝的大醉淋漓,和司徒刑勾肩搭背,稱兄道弟。


    黃子澄敢不要功名,為了一篇詩稿,和主政一方的傅舉人針鋒相對。


    但是,當他見到黃文峰的時候,全身的勇氣和灑脫瞬間消失的幹幹淨淨,有的隻是拘禁和不安。


    “傅兄,好久不見,最近可好。”


    黃文峰看都沒看黃子澄一眼,看著傅舉人拱手笑道。


    “不好,非常不好!”


    傅舉人心情不爽,臉色冰冷,看也沒看黃文峰,隻是有些肉疼的看著杜城隍消失的地方。


    那可是鳴州修身詩的原稿,可以當做傳家之物,竟然被那杜城隍在自己眼皮底下偷走。


    想到這裏,他的內心就有一種滴血的感覺。


    還有那個不知名白發鬼將,一箭將自己和黃文峰逼退,最令人感到震驚的是,那員鬼將竟然還是一名前朝餘孽。


    這個事情定然不能息事寧人,杜城隍一定要給自己一個說法。


    否則就算拚著不要這張老臉,也要狠狠的告杜城隍一個刁狀,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黃文峰在傅舉人那裏碰了一個軟釘子,也不生氣,毫不在意的笑笑,一雙丹鳳眼有些好奇的打量著司徒刑。


    司徒刑雖然年歲不大,但是麵如冠玉,目似漆墨,蜂腰猿臂,站在那裏,好似一棵挺拔的青鬆,全身上下有一種難言的氣度。


    “不愧是謝家玉樹!”


    黃文峰不由在心中暗暗讚道。


    “真是一塊難得璞玉,如果能得良師指點,必定能成為一代文宗。”


    “吾多次聽子澄提起過汝,說來咱們也不是二次旁人。”


    黃文峰滿意的點頭點頭,微笑說道。


    “要是從子澄那裏論起,汝得喊吾一聲世叔。”


    “司徒刑見過世叔。”


    司徒刑也是一點就透的人物,而且和黃家拉上關係,扯上虎皮也沒有壞處。所以司徒刑沒有任何猶豫的躬身拜道。


    “如果學問上有不解之處,盡管來問老夫。”


    黃文峰看著沒有任何猶豫拜倒的司徒刑,眼睛滿意之色更濃,機會都是給有準備人準備的。


    司徒刑不僅有才華,而且善於把握機會。


    “黃文峰,此子是老夫弟子,休要惦記。”


    傅舉人見黃文峰眼神幽幽,暗道不好,急忙上前,仿佛母雞護雛一般,把司徒刑護在身後。


    “隻是座師,又不是入室弟子,又不是衣缽弟子。”


    黃文峰麵色不變,毫不為杵,淡淡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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