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什麽好辦法?”


    公子的抬頭看著碧清道士,臉上勃然之色盡去,陡然變得和煦,春風化雨一般,讓人捉摸不透他的真實想法。


    “公子,我們現在要的是東珠。”


    “據我所知,儒家,墨家,兵家在知北縣會有一次血色試煉,我教在城中有些影響力,可以篡改榜單,引司徒刑入轂,秘境之中可沒有龍氣,也沒有神靈監察,到時還不是任憑公子揉捏,殺了也就是殺了。”


    道士碧清見公子迅速調整情緒,恢複以往的從容淡定,心中不由暗暗的心折,不愧是教主看重的才子。捋著自己的胡須,胸有成竹的說道。


    “你看著安排吧,我隻要結果。”


    公子看碧清道士信心十足,也就不多問,捧起手中的古籍,湊在燈光下靜心品讀起來。


    “是,公子。”


    碧清見公子沒有了談性,低頭輕聲告退,眼睛中有神光不停的閃爍,顯然正在謀劃著什麽。


    劫氣!


    就在碧清老道謀劃的時候,司徒刑陡然看見自己府邸上方有一片片黑色的雲氣翻滾,望之,有一種恐怖,怨恨的感覺。


    再次以望氣之法觀之,司徒刑發現不僅是他自己頭頂有劫氣,整個知北縣上空都被劫氣籠罩。


    司徒刑曾經在一本雜書《太平筆劄》中,看到過關於劫氣的記載,天有劫謂之天荒,地有劫謂之地老,神有劫謂之隕,人有劫謂之損。。。萬般劫,皆有劫氣起。劫氣者,怨氣,晦氣,黴氣之所生。


    知北縣雖然是一座邊陲小城,但因為靠近外域,地理位置特殊,一直都有邊軍駐紮。


    而且內有神靈鎮壓靈域,防備鬼神作祟,隻要不是外域發動大規模的戰爭,絲毫衝突,對知北縣根本沒有影響。


    怎麽會有劫氣聚集?


    難道外域要對大乾發動戰爭不成?


    而且最關鍵的是,這些劫氣竟然和自己的氣運糾葛在一起。


    自己也是應劫之人。


    事關生死,由不得馬虎。


    司徒刑的望氣之術運用到極致,隻見全城都被劫氣籠罩,但是劫氣雖然濃鬱,卻沒有化為黑雲,定然不是屠城之劫。


    而且看劫氣凝聚的速度,三日後才是應劫之日。


    心中有事的司徒刑早早的就走到大街上,憑借望氣之能,司徒刑很快就找到全城劫氣最重的地方,縣衙!


    看著劫氣籠罩的縣衙,司徒刑臉上怪異之色更重。


    要知道縣衙是大乾威嚴的象征,龍氣最盛,別說是外道中人,就是武者也不敢衝擊,怎麽可能有如此重的劫氣?


    而且他還發現了一個十分奇怪的事情,身上沾染劫氣的竟然多是士卒還有身強體壯的江湖人,老人婦孺等反而沒有應劫的跡象。


    如果是兵禍,老人和婦孺因為年老體弱最容易應劫。


    真是怪哉。


    “都讓一下,讓一下,貼榜文了,貼榜文了。”


    就在這時候,幾個穿著皂衣的衙役,頤氣指使的看了一眼四周,手持白色的榜文大聲唿喝道。幾個閑漢,還有一些就近的人瞬間圍攏過來,目光炯炯的盯著衙役手中的布告。


    衙役對這樣的事情也早就習以為常,不以為意的刷好漿糊,雙手平整的把榜單鋪在牆上。


    司徒刑看著那白色的榜單,眼睛不由自主的收縮了幾下,因為他在榜文上看到更加強烈的劫氣,而且自身的劫氣也變得更重。


    一張巨大的榜單上,密密麻麻的寫著幾十個姓名,大多都是軍卒,或者是行走江湖,身強體壯之輩。


    司徒刑在榜單的最後發現了自己的名字,也驗證了他以前的推測。


    此次劫氣,就是由這種榜單引發。


    “軍爺,這次征兵是為什麽,勞役還是要打仗了?”


    有人忍不住的問道。


    “這次不是勞役,也不是打仗,而是你們的運氣。儒家,兵家,墨家的弟子要進行黑山秘境試煉,知北縣壯男子亦可參加。聽說那秘境中可有了不得的造化。就算沒有那個福緣,手腳麻利點,被老爺們看重,那也是平步青雲,家族榮光。”


    衙役口才不錯,說的四周幾個壯漢都眼睛冒光,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司徒刑卻知道,事情肯定不是衙役說的那樣簡單,這次秘境探索,固然有造化,但是對普通人來說,也是莫大的危機,否則榜單上不會有這麽重的劫氣死氣。


    “榜上有名的人,都已經被記錄在案,膽敢逃跑,嚴懲不貸。”


    衙役聲音清亮的讀著榜單上的姓名,當他讀到司徒刑名字的時候,明顯的一頓,意有所指的大聲喝道。


    “按照規矩,有功名在身的人是不用服勞役,兵役的,上麵為何會有我的名字?”


    司徒刑分開眾人,站在衙役麵前,義正言辭的喝問道。


    那衙役見司徒刑身上穿著青衣,自然知道他有功名在身,不是平常百姓,不敢暴力驅逐,心中本就有鬼,一時竟然不知如何迴答。


    “這份名單是縣尊大人親擬,是官府的行文,你膽敢有異議不成?”


    捕頭嚴肅見衙役被司徒刑詰問住,不知如何作答,挺身而出,他擔任知北縣捕頭多年,身上自然有一種威勢,以勢壓人道。


    “知北縣人都說司徒刑品性敦厚,才思敏捷,我看你是目無王法的狂悖之徒。”


    “汝雖貴為知北縣捕頭,但是沒有功名在身,隻是一介白丁。吾雖無官身,但也是朝廷敕封的茂才。”


    司徒刑眼睛微眯,聲音淡雅,但卻如同鋼刀一般鋒利。


    “汝以何等身份評價於吾?”


    知北捕頭嚴肅被司徒刑的話語噎的說不出話來,嘴巴張合了幾下,最終隻能悻悻的閉上嘴巴。


    在司徒刑排江倒海般的逼問下,氣勢不由的一弱。


    司徒刑講的一點也沒有錯,他雖然是知北縣的捕頭,統領幾十個捕快,但是根本沒有官身,更沒有功名。


    司徒刑雖然沒有官身,但卻有功名在身,隻要高中,未來必定會主政一方。


    如果不是得了貴人指示,哪裏有膽量如此訓斥得罪司徒刑的。


    一想到讓他篡改榜單的貴人,嚴肅感覺自己的底氣又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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