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夷隨即恢複儀態,喊道:“你把太子和伏吉放了,我不攻打你們,即刻撤兵迴去。”


    “那不一定,要聽聽伏吉將軍願不願意跟你迴去。


    至於太子嘛,他不需要他母妃,就可以迴去!”裴將軍調侃地說著。


    奇怪,這人說的什麽屁話,孩子肯定是離不開母親,更何況一周歲都不到。


    但孩子留在這裏,難道成為黍糦的人質嗎。


    還有問伏吉願不願意迴去,怎麽會不願意。


    難不成他們給伏吉用了什麽藥?


    想到這裏,伏夷就說道:“本將軍要看看伏吉和太子是否安好。”


    裴將軍對著後麵大聲喊道:“把伏吉從地牢裏給我拖出來!”


    其實裴將軍這話是喊給伏夷聽的,可把城下的伏夷氣得夠嗆。


    但現在兄弟在人家手裏,不能意氣用事。


    等了好一會兒,還沒見伏吉上來,伏夷有種不好預感。


    “你們把伏吉將軍怎樣了,為何遲遲不來?”


    裴將軍不知道如何迴答,其實他們正在幫伏吉化妝打扮呢。


    隻能迴答道:“誰叫他這麽會跑,腿不斷還要跑,沒辦法隻好把腿打斷了。”


    這句話可把城下的伏夷心疼得滿臉通紅。


    正想說什麽,城頭之上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人似乎已經站不起來了,被兩個士兵一人一邊扛著。


    隻見伏吉蓬頭垢麵,頭發上還有稻草。


    帥氣的臉上看不清是血跡還是汙垢,雙眼無神地看向伏夷。


    幹枯的嘴唇動了動,似乎在說什麽,卻又聽不見。


    看到如此這幕,讓伏夷心痛得快要崩潰。


    兄弟兩很小時,阿父便扔下他們遠走,母親含辛茹苦把他們撫養長大。


    好在兩人從小有驚人神力,被芻益召進宮,收為義子。


    至此兩人就形影不離,隨著年歲的長大,兩人也沒娶妻生子,一直生活在一起,感情至深無語言表。


    伏夷大聲喊道:“放了我兄弟和太子,本將軍這就撤兵!”


    裴將軍卻對著伏夷道:“伏將軍,那要問問你兄弟。


    我還是這句話,要看他願不願意跟您走。”


    伏夷被問的愣了一下,我兄弟都被你們折磨成這樣,當然願意跟我走了,這不是廢話嗎?


    “你廢話是不是太多了?放人!否則本將軍的鐵騎踏平你黍糦城!”伏夷大為光火。


    裴將軍沒有迴答,而是抓起伏吉的頭發,兇狠地問道:“伏將軍在問你呢,願不願意迴去?”


    然後放開抓頭發的手,好像抓起後麵的一塊石頭,朝著伏吉的背使勁敲下去。


    隻聽伏吉的嘴裏蹦出一句“不......”


    裴將軍對著伏夷聳聳肩:“伏將軍,他不願意迴去,你看,那我就沒辦法了。拖下去!”


    伏吉被拖了下去,城下的伏夷頓時亂了分寸。


    喊道:“你想怎麽樣?怎樣才肯放了太子和伏吉?”


    “很簡單,你進來,咱們主母要和好好你談談。”


    伏夷沒辦法,想了一下隻能答應,帶著一隊人馬走向城門。


    可是城頭上的裴將軍讓士兵開弓搭箭,並表示隻有伏夷一個人能進,其他所有人都要留在城外。


    伏夷考慮片刻,迴去吩咐眾將士。


    眾將士都不同意伏夷一人進城,覺得直接攻城最穩妥。


    考慮再三,伏夷還是說服了眾將士,自己必須一人進城去談。


    他告訴大家,要救出太子隻能一人前去。


    因為一旦攻城,對方就有可能一刀把太子殺了,那怎麽辦?


    到時陛下會怪罪所有人,誰都難道罪責。


    眾將士想想也是,大家都知道芻君王的手段。


    裴將軍見他們商量了那麽久,還沒來,有點急了。


    就對著城下喊道:“伏將軍盡可放心,我們不會對伏將軍不利,隻是我們有我們的條件。”


    就這樣,伏夷一人一騎到了城下,城門被打開一條縫,伏夷就騎馬進城。


    城外的將士見伏夷進去,都向後退出一裏,下馬休整等伏夷迴來。


    進城後,伏夷發現城裏都井然有序,似乎沒有受到外麵戰爭的幹擾。


    可能戰爭離他們還有點遙遠,似乎誰都不知道外麵發生的事。


    穿過城門才向裏走出沒幾步,從城牆後麵跑出一人。


    身穿銀色軟甲,發髻用銀色發冠束起,身材高大,清朗英俊。


    臉型和五官長得棱角分明,像刀刻出來一樣。


    什麽,那不是自己的兄弟伏吉嗎?


    伏夷揉了揉眼,以為自己看錯了。


    伏吉一個躍起,縱身跳到伏夷的馬背上,小聲催促道:“兄長,跟弟弟一起走。”


    隨後在伏吉指路下,伏夷騎馬一路來到了宮殿,裴將軍則跟在後頭。


    到了宮殿門口,裴將軍跳下馬,伏夷也跳下了馬。


    裴將軍對著伏夷拱手一禮:“伏將軍先去裏麵小坐,裴某去去就來!”


    伏夷看看兩邊站著的侍衛,也沒人說要自己卸下佩劍。


    算了,那也就不提了,迴了句:“裴將軍請自便!”


    伏吉帶著伏夷來到了一間書房,上匾掛著“文宇齋”。


    兩人走進書房,侍從給他們倒完水,伏吉耳語幾句便讓侍從出去。


    房內隻剩下兄弟倆。


    伏夷看著弟弟滿臉不解,剛才自己在城樓上看到的那個人,明明是自己兄弟啊。


    那時的慘狀,讓自己不忍直視。


    到底什麽情況,事實怎麽不是剛才所見的那樣。


    怪了,像自己這麽聰明的人都能被騙。


    看來關心則亂,這句話還真不是瞎說。


    見兄長一直在看自己,伏吉就問道:“兄長,你這一路打過來順利嗎?”


    伏夷沒有迴答,隻是點點頭。


    他搞不清楚弟弟是什麽情況,為何要騙自己,難道他背叛了芻益。


    瞬間,背脊一股涼意直衝脖頸。


    伏夷知道,一旦弟弟背叛芻益,哪怕自己提著兄弟的腦袋去見芻益,等候自己的也隻有死路一條,或許比死還可怕。


    自己兄弟是腦子壞了嗎?


    黍糦城現在也屬於鮏興國,就算兄弟躲在這黍糦城,總有一天,芻益也會派人來殺伏吉的。


    見兄長似乎想著什麽,一直沒說話。


    伏吉便假裝喝水,嗆了幾聲來吸引注意力。


    伏夷聽到後,開口提醒:“兄弟,我不知道你什麽想法,現在的黍糦也是鮏興國的一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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