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其看兩人哭的傷心也跟著默默掉淚。


    天機老人摸著蘇蘇腦袋,又拉著阿曰的手道:“孩子,好孩子們別哭、別哭;爺爺一時半會走不了。


    孫女,你有空了還得聯習,不要荒廢了。”


    天機老人晃了晃身子,又和阿曰說:“阿曰,你扶我坐起來。”


    隻見阿曰攙扶天機老人坐起,幫他盤腿坐在床中間,擺出五仙向上之勢,然後眯起眼睛再也不說一句話。


    接下去幾天,不管蘇蘇和阿曰、阿其如何去叫、去喊,天機老人都維持這個姿勢不吃不喝。


    阿曰每天都好幾次,去探一下天機老人的鼻息。


    直到第七日三更天的時候,老人突然氣息停止,駕鶴西去。


    阿曰、阿其傷心的跪拜在天機老人跟前。


    蘇蘇則取出紫玉簫,對著第三孔吹起來。


    隨著那嫋嫋的蕭聲,花盡紛飛,蕭聲過處、傷碾菊花、涼雨醉打、梧桐淌淚。


    蕭聲中帶著風,寒鳥隨風逝。


    瓊芳落黃昏,嗟歎蕭風冷。


    接著天空中漸漸飄起了雪花。


    隨著蕭聲,雪越下越大......


    蘇蘇一身白衣佇立寒風中,似雪冷若霜。


    盤坐在床上的天機老人,似乎聽到蘇蘇蕭聲,安詳的臉上,那嘴角似微微上翹著。


    蘇蘇的第三孔情殤蕭聲吹奏,已達到爐火純青。


    ......


    蘇蘇和阿曰、阿其三人,從屋裏帶出一些隨身用的包裹,走到屋外。


    他們對著天機老人的屋子跪下來,深深地磕了三個響頭。


    阿曰已把草堆在房屋前麵,取出火折子點燃。


    三人靜靜凝視著燃起來的屋子。


    火隨風起、燃得很快,可能天還沒全放亮的關係,隻覺火光衝天非常耀眼。


    忽然,三人都看見火光中,天機老人站在那兒。


    用手撫須,微微笑著看向三個人。


    “爺爺,爺爺。”蘇蘇對著冉冉上升的天機老人搖手。


    “爺爺,爺爺......”阿曰看著天機老人淚流滿麵。


    阿其對著慢慢上升遠去的天機老人,深深鞠著躬。


    ......


    他們等上升的天機老人看不見了,看著逐步殆盡的房屋,依依不舍的離去。


    一步一迴頭,直至再也看不到。


    大致走了一個多時辰,路上三人都沒說過一句話。


    等轉過又一個山腳,阿其開口打破了沉寂:“小姐,您看,這裏陽光真好,即沒雨也沒雪。”


    蘇蘇朝阿其苦笑一下繼續走,心想:那裏的狂風暴雪是自己吹奏蕭的情殤所致,心裏難受也不想解釋。


    又走了有個把時辰,快到山腳下時,阿曰道:“蘇蘇姐,我們現在打算去哪裏?


    總不能這樣漫無目的的走吧?”


    蘇蘇聽了阿曰在問,就停了下來,動了動脖子。


    環顧四周都是茂密的植被,有點泛黃。


    見大家情緒都很低落,她鼓勵道:“爺爺雖離我們而去,可他老人家永遠活在我們心中,我們要化悲痛為力量!


    聽爺爺說,我們這兒離崇宇國很近,要不就先去崇宇國,如何?”


    蘇蘇的話似乎起到了作用,氣氛活躍了起來。


    阿其跳起來叫道:“好啊,小姐,潺汐表哥就在崇宇國!”


    阿曰也同意的點頭道:“可以的,我們去崇宇國,離這兒又近。


    而且聽說崇宇國山清水秀,氣候也很宜人。


    如果可以,我們就先在那裏找地方落腳吧!”


    蘇蘇點點頭道:“好的,阿曰拿出地圖看一下,我們別走岔了。”


    阿曰從懷裏取出那張天機老人留下的,土黃色像皮一樣的地圖。


    把圖鋪在地上,看到上麵內容,三人又沉默了。


    蘇蘇沉默了一會兒振作起來,心想:這樣不行,如果大家都這種的情緒,任何事都做不好。


    她打起精神,看了會兒地圖點出位置,我們就從這裏走!


    阿曰、阿其順著蘇蘇手指的左前方看去。


    蘇蘇又伸出右手,握緊拳頭給他們鼓氣。


    從現在開始,大家化悲痛為力量,做出點事,好好報答爺爺!


    阿曰也表示,蘇蘇姐說的對,他們不應再悲傷,要把痛藏在心裏。


    阿其邊走著邊朝身後的天上看。


    她卻說,也許爺爺沒走,是神仙呢,迴到他原來的地方去。


    沒錯,三人剛才都看到爺爺升到天上去了。


    蘇蘇心想什麽化悲痛為力量,這在我們那邊是這樣喊的,他們這裏似乎不感冒。


    想到這裏,她著也順著阿其道:“是啊,爺爺肯定是神仙。”


    這樣一說,三人都來勁了。


    阿曰眼睛發亮,連連點頭:“是啊,爺爺一直說自己逾百年之前,這是多久啊!”


    阿其也跟著說道:“對,爺爺是神仙迴仙界去了。”


    蘇蘇一路上見兩人討論得那麽熱鬧,心裏覺得好笑,也不禁開心地咯咯咯笑起來。


    ......


    黔緇國


    郡國公府內,鈺蕭正坐在“夢幽齋”書房的書桌前動筆:


    揮毫新詩待作,


    奈聞親疾意亂。


    欲......


    鈺蕭還沒寫完,侍從胥示匆匆跑進來。


    還沒等他開口,侍從胥示已說:“殿下,陛下昨晚又咳一宿,一清早太醫已去宮裏了。”


    鈺蕭丟下筆,皺著眉站起來,背著手在原地踱來踱去,也沒理胥示。


    父王自從上次略受風寒痊愈後,隻要多說話就會咳。


    鈺蕭也問過父王,可父王說是嗓子癢,偏偏每次咳得時候又很厲害。


    太醫已開了很多藥,剛喝時還好,過幾天又會複發,並不解決問題。


    鈺蕭坐下來思考著。


    突然不知怎麽的,“酸仁薄荷膏”五個字在腦海裏跳了出來。


    押送想起那晚去看望天機老人時,天機老人咳嗽的模樣。


    當時那個叫蘇蘇的小姑娘拿進來一瓶什麽“酸仁薄荷膏”,喂天機老人服用。


    結果立竿見影,天機老人還真不咳了,後來效果如何就不得而知。


    鈺蕭心想,如果去向那個蘇蘇小姑娘索要,有天機老人在,肯定會給。


    可萬一效果不好,被朝廷有些不懷好意之人誤解,還要落人口舌。


    怎麽辦,要去討來試試嗎,他心裏甚是矛盾。


    旁邊的侍從胥示見自家主子發愁成這個樣子。


    便小心翼翼的說道:“殿下,剛才奴才迴來的時候,聽人在說什麽崇宇國有一物,可治陛下之疾。”


    鈺蕭聞言問道:“什麽物件?誰說的?胥示你趕快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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