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兒臣說一句大不敬的話,他們這一次敢懟兒臣下手,那麽下一次難保不會對您下手,要知道人心貪婪,他們已經忘記了自己的本分。”


    人的貪心是無窮無盡的,尤其是身在皇室,身為皇子,麵對著唾手可得的皇位,誰又能保持初心?就算是太子殿下的母家勢力龐大,就算是太子殿下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他們總也想要拚一拚的。


    這一次皇上沉默了很長時間,就在太子殿下以為皇上不會開口說話的時候,皇上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看向太子殿下的眼神之中充滿了濃濃的疲倦之色。


    “你想要如何?”


    皇上所說的這番話已經表明了他妥協了,太子殿下朝著皇上磕了一頭,將自己的謀算說了出來。


    看到自己兒子的模樣,皇上整個人看著比先前蒼老了幾分,他今年已經六十五歲了,哪怕身體如何健康,到底已經是過了花甲之年的老人了,聽到自己幾個兒子終究還是因為皇位而爭奪起來,並且開始朝著自己的血親兄弟下死手,皇上心中充斥著濃濃的無奈之意。


    除了自己親手培養出來的兒子之外,其他的那三個兒子沒有一個適合坐到九五至尊的位置上,皇上以為自己在太子出生之後便將他立為太子,又一直精心培養著他,在其他幾個兒子成年之後便將他們打發到封地上去,他的意思已經十分明顯了,那幾個孩子會安分守己的,卻沒想到這些人終究還是動了其他的心思。


    站在皇上的角度,幾個兒子都是他的骨血,他並不想看到幾個兒子因為皇位的事情相互殘殺,可事實擺在麵前,他也知道自己所想的太過天真了。


    皇上閉上了眼睛,很快他便冷靜了下來,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先前的那些疲倦之類的複雜情緒已經消失不見了,眼中重歸一片平靜。


    “你想做什麽便做什麽,朕會幫你的,等到這件事情結束之後,朕會禪位於你。”


    太子殿下在太子這個位置上已經坐了太多太多年,久到其他兒子誤以為,他一輩子隻能是太子了。


    這麽多年來,太子殿下所做的每一件事情皇上都看在眼中,自己這個精心培養出來的兒子是他的驕傲,他肯定能坐穩江山,而自己已經老了,該把這萬裏河山交給太子殿下手中,否則的話,那幾個兒子恐怕還會蠢蠢欲動,到最後自己四個兒子說不定就隻能留下一個了。


    說完這些話之後,皇上沉默了一會兒,接著便又開口說道。


    “朕對你唯一的要求就是,找出那個人之後,你看在他與你是血親兄弟的份上,饒他一命,除此之外朕別無他求。”


    太子殿下鄭重地點了點頭,然後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朝著皇上磕了三個響頭,聽到他的頭撞擊在地上發出砰砰砰的聲響,皇上疲倦地閉上了眼睛。


    ****


    最近這段日子,淮南王和汝陽王二人經常會請清河王到府中喝酒,那兩個人就像是相互比拚著似的,你請清河王吃了一頓,另外一個人就要請清河王喝兩頓。


    而清河王被自己的兩個哥哥當做了比拚的物件似的,每天幾乎是從早喝到晚,都沒有個清醒的時候,饒是他再喜歡喝酒,也架不住如此高強度的頻率,到最後清河王實在怕了兩個哥哥,所以每天一大早便跑出城去,要麽在外麵山莊,要麽在外麵的野地裏玩一玩,等到快關城門的時候再迴來,如此也能避過淮南王和汝陽王。


    這日他也依舊如同先前幾日一樣,一大清早便離開了王府,到城外去肆意放縱。


    這天他去的是自己在京城外的溫泉莊子,在莊子裏放鬆了一番後,他原本是想要在莊子上過夜的,不過想了想,終究還是趕在城門關閉之前迴來了。


    然而剛剛進到王府之中,便看到府中的管家匆匆忙忙迎了上來。


    管家的麵色看起來極不好,那樣子看著像是天塌了一般,清河王看到對方這個模樣,便抬起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靜下來。


    “王爺不好了,中午的時候皇上派人傳了信來,讓您盡早到宮中去。”


    因為清河王每天出城,到什麽地方都是隨機的,就連府中留著的下人都不知道清河王到底去了什麽地方,所以他們就算是想要找人都沒有辦法去找,隻能等著清河王迴來,好不容易等到人迴來了,管家急忙將皇上派人來過的事情說了一遍。


    聽到管家所說的話之後,清河王的眉頭皺了起來,直接開口詢問道。


    “來人可說有什麽事情?”


    管家搖了搖頭:“並未說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看他的樣子情況似乎很糟糕,您還是快點到宮裏麵去吧。”


    清河王聞言,幹脆直接又上了馬,準備往宮中去了,管家見狀急忙拉住了韁繩。


    “王爺,您這樣到宮裏麵去是否有些太過失禮了?還是先換身衣服再去的好。”


    清河王搖了搖頭。


    “我這人的性格父皇也知道醉,我最不耐煩那些繁文禮節,父皇不用會用平常的規矩限製我的,更何況父皇中午便派人過來了,現在都已經到了晚上,我還是盡早到宮中去一趟,瞧瞧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說完這番話之後,清河王一揚馬鞭,直接抽在了馬臀上麵,駿馬發出了唏律律的叫聲,揚起馬蹄朝著皇宮的方向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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