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我也是難得才有這樣讓你陪我的時候,不就是兩個小時嗎?依照你的速度,迴家之後半小時就能把作業寫完了,沒關係的。”


    戚妄沉默了一會兒後,方才說道:“可是如果我迴去太晚了的話,我媽媽會擔心的。”


    孫小花被戚妄這句話給逗笑了,想也不想地說道:“你媽媽今天晚上哪裏有時間會擔心你?”


    話一出口,她也發覺到有些不對,便急忙找補道:“我的意思是說,你媽媽工作很忙,她不一定這麽早就能迴去,你說是不是?我記得你媽媽不是經常要夜班的嗎?”


    孫小花看著戚妄的眼睛,聲音跟著放柔了一些:“我說的對吧?”


    戚妄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被孫小花的眼睛吸引住了,他看著對方的眼睛,好半天後,方才迴答道:“你說的對。”


    孫小花鬆了一口氣,笑盈盈地說道:“好啦好啦,你難得出來放鬆,你不是最喜歡看書的嗎?我們要去的那家書店有很多很多書,你一定喜歡看的,到時候作為報答,我會挑選一本書送給你的,這樣你難道還不滿意嗎?”


    “我會滿意的。”


    得了戚妄的話後,孫小花越發高興了起來,她抓著自己的發尾繞著圈圈,嘴裏麵哼著不成調的歌曲,看起來心情似乎很不錯的樣子。


    其實戚妄也不是那麽難以相處嘛,哪裏需要那麽全身心戒備著呢?


    她腦子裏麵胡思亂想著,不經意地側頭看了過去,公交車玻璃映出了兩個人模糊的影子,她看到戚妄似乎一直在盯著她看……由於玻璃影子實在模糊,她壓根就看不清戚妄的表情。


    孫小花心中一凜,猛地迴頭看了過去,正好與戚妄的目光撞在了一起,她眨了眨眼睛,有些尷尬地問道:“你為什麽一直盯著我看?”


    戚妄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我沒有盯著你看,我隻是在發呆而已。”


    孫小花皺著眉頭,不怎麽太相信戚妄的話,但是又見對方一副坦坦蕩蕩的模樣,她稍稍鬆了一口氣,麵上重新露出了笑容來。


    “發呆你也別這樣盯著我瞧呀,怪嚇人的。”


    戚妄嗯了一聲,扭頭朝著窗外看了過去。


    孫小花沒有移開目光,而是繼續盯著戚妄瞧。


    其實戚妄長得還是很好看的,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精緻的脆弱感,讓人忍不住想要嗬護,照顧他。


    當然,他這種模樣,也很容易催生出人心中惡的那一麵,畢竟美好的東西落入惡人的眼中,就讓人有一種不由自主想要毀滅他的想法。


    美好又脆弱的存在,矛盾的集合體,總是會產生致命的吸引力,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靠近,再靠近一些……


    “你為什麽一直盯著我看?”


    就在這個時候,戚妄突然開口說了一句,接著他迴頭看向了孫小花,那雙黝黑的眼眸裏麵清楚地映出了孫小花的模樣來。


    “你為什麽一直盯著我看?”


    孫小花心裏麵咯噔一下,麵上卻沒有顯露出來分毫,她輕聲說道:“我也在發呆。”


    戚妄哦了一聲,也不知道相不相信她的話。


    嘰嘰喳喳了一整天的孫小花似乎有些累了,她慢慢地靠在座位上,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來,好累啊……怎麽突然就有一種想要睡覺的感覺?


    孫小花無法控製自己的疲倦感,她閉上眼睛睡了過去,沒一會兒的功夫就扯起了唿嚕來。


    就在她睡過去的那一剎那,戚妄重新將目光轉移到了孫小花的身上,確認她已經睡過去了之後,戚妄將孫小花的書包拿了起來,然後翻開她的書包往外拿東西。


    作業本,練習冊,卷子,書本……


    沒一會兒的功夫,戚妄就掏出了一大堆的東西來,然後他將這些東西一一翻開來。


    作業本練習冊卷子和書本上的字跡全都一樣,基本上可以確定是同一個人寫出來的,而且她每張卷子的成績都很穩定,基本就在六十多分打轉,課本上的筆記亂糟糟的,跟鬼畫符似的,看著就像是隨意寫上去的內容似的,大都是與學習無關的東西。


    ‘好無聊。’‘怎麽好不結束?’‘太累了?’‘他為什麽一直看我?’


    這樣的話有很多,幾乎遍布在所有書本的空白內容上,而翻開那些練習冊,前麵倒是沒有什麽不對的,但是翻到中間的時候,卻發現上麵淩亂地寫著不少東西。


    【好奇怪。】


    【怎麽會這樣?】


    【不該是這樣。】


    這些內容沒頭沒尾的,讓人分辨不出來她是在什麽樣子的情況下寫下來的。


    而且雖然筆記都是一樣的,可是還有些東西是不一樣的,而這不一樣的東西,就是落筆時候的態度。


    前半部分的練習冊書寫的很認真,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字跡就變得潦草起來,本來認真對待的作業,突然變成了並不重要的東西,可以在上麵隨意地塗寫亂畫。


    如果不是因為字跡一模一樣,光是這樣前後截然不同的內容,很容易讓人認為這是換了一個人。


    換了人嗎?


    戚妄微微皺眉,看向了前排座位上睡得昏天黑地的孫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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