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才得了空。”明南知拿著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


    “我帶了一些草藥,你可以熬來喝,對你的身體有好處。”


    “你真是的,讓你來吃飯,你還帶草藥來了。”


    “你們串串賣得挺好的,最近是沒去賣了?”


    “沒有,相公說了,這事很累,要是出現和我們一樣的小攤放棄就好了。”明南知想到秦青灼的話。


    “你相公還挺體貼的。”葉哥兒感歎道:“願意放棄這點小利,估計應當是有本事的,不然就是一個說空話的,錢能賺一點是一點。”


    明南知是覺得有些累,但有了錢,還是有動力的。


    “相公說這話自有道理。”他為秦青灼辯解。


    “對了,你相公是一個讀書人,沒準是想考取功名,讓你過城裏人的日子,以後見你就要叫秀才夫郎了。”葉哥兒饒有興趣的說。


    “你說得太美好了。”明南知沒想過當秀才夫郎,他隻想好好的過日子。


    秦青灼很好,對於他來說是一個合適的成親對象,秦青灼的心很軟,除此以外,明南知隻想和他有一個孩子,有一個保障。


    他想要一個孩子,明南知羞赧的想。


    “你可以想想。你的前夫看上去是一個屠戶,也會讀很多書。你嫁的兩個人都是讀書人。”葉哥兒說完就後悔了:“咳咳,我沒為他說話的意思,你就當沒聽過。”


    “沒事的。”明南知搖搖頭。


    “你相公讀書也是麻煩事,在鎮上讀書,你跟他相處的時間太少了。”葉哥兒轉移話題:“你應當好好把握你們在一起的時間。”


    明南知心中一動問道:“怎麽把握和相公在一起的時間?”


    “你相公迴家來,難道不睡覺嗎?”


    第20章 直男


    明南知已經不是不懂人事的哥兒了。他知道葉哥兒話裏的意思。


    可他和秦青灼還是清清白白的。


    他開始有些懷疑起自己來了,是不是自己長得不夠好看,麵容可憎。或者是性格糟糕才讓秦青灼不去碰他。


    明南知想到這裏,心裏有點難受。


    “南知,你怎麽了?”葉哥兒瞧見明南知的情緒突然低落下來,連忙關切道。


    “我沒事,相公是會迴來睡覺的。”明南知迴過神來。


    他的雙手放在膝蓋上,一隻手無意識抓了抓衣服,抓出了皺褶,就像是他一顆亂如麻的心一樣。


    “讀書人都喜歡會點詩詞歌賦的,但我們是沒有的。”葉哥兒眨了眨眼:“但你長得這麽好看,稍稍主動的勾一勾,他一定逃不出你的手心。”


    明南知不知道怎麽勾人,他的臉頰泛著紅,清冷的臉上更加漂亮了。


    “對了,你喜歡你相公嗎?”葉哥兒從明南知之前的態度揣摩到一些東西,這時不經意的問道。


    “我不知道,我隻想和他好好的過日子,有一個孩子最好了。”明南知想了想,他輕輕開口:“我們嫁人不就是為了這樣嗎?”


    有一個還算不錯的公婆,相公對他不隨意辱罵。他可以懷著心願,乞求著神佛能有一個孩子,除此以外,等孩子長大後,孝順他,他這一輩子也就這樣過去了。


    村子裏的人都是這麽過去的。


    葉哥兒聞言,他的目光沉了一下。


    “南知,你這麽好,值得過更好的日子。”葉哥兒語氣頓了頓:“另一半不僅僅是搭夥過日子。他會在你傷心的時候在一旁安慰你,在你需要的時候出現在他麵前,隻要你一想起他,你就會不由自主的露出笑意。”


    聽了葉哥兒的話,明南知昏唿唿的從王家迴來了。他迴到秦家,白婉和秦父一起迴來了,白婉說了一些什麽。


    他看著白婉的嘴巴張張合合,腦子裏一團漿糊。


    “你先去休息吧,這段時間也辛苦了。”白婉看見明南知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打發他去休息。


    “是,娘。”


    迴到屋子裏,明南知把門栓栓好。他躺在床上,看著床頂的布。


    他從一絲一縷的迴憶裏開始解。


    他喜歡紀大嗎?不可否認,他喜歡過。他喜歡秦青灼嗎?……還沒有喜歡上。


    明南知是一個很慢熱的人,紀大是他第一個喜歡的人,所以他很輕易就喜歡上了。現在他對紀大沒多大的感覺。


    ……對秦青灼是感激和作為夫郎的責任。


    明南知把被褥蓋在自己頭上,指尖泛著粉色。


    他對秦青灼是有好感。


    秦青灼長相英俊,舉止談吐也的的確確是一個讀書人,比他在鎮上看過的讀書人都要好。


    為人也很舍得。


    除此之外,他還挺風趣幽默的,明南知模模糊糊的想。


    他的唇角上翹。


    他的雙瞳如剪水,似乎含著脈脈的情意。


    雙手隨意放在枕頭兩邊,衣袖往上落,露出一截白皙的腕子,墨發灑在四周。


    ……


    夜晚,秦青灼還在清風樓算賬,他算完賬站起身拿著《中庸》就要迴社學去了。晚上


    鎮上有些煙火氣,晚上還有小攤子在賣吃的。


    秦青灼有點饞了。


    “店家,這裏的炒年糕多少錢一份?”


    “四文錢一份。”


    秦青灼買了一份,把書夾在胳膊窩裏,邊吃邊走,滿足得跟偷腥的貓一樣。


    他走去社學的路上,半途看見一個黑乎乎的影子蜷縮在地上。


    秦青灼被嚇一跳,毛都要炸了。


    “……喝酒,喝酒……”地上的人說話。


    原來是一個醉鬼。


    “於嶽?”秦青灼看見麵前的人,才發現是自己的室友。他晚上經常夜不歸宿,和他們宿舍的三人也不熟。


    “這是喝了多少?”秦青灼見不得把人扔在這裏,把人架起來打算送到宿舍裏躺著。


    “誰啊,我,我……”於嶽開始有點大舌頭:“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我是你惹不起的。”


    秦青灼聞到他身上的酒氣,一臉嫌棄。


    把人扶到宿舍,他突然發現自己感覺一點也不累,他的鍛煉有成果了。


    周池捏著鼻子:“這人喝了多少?”


    孫越一臉嫌棄:“你從哪撿來的?”


    “在社學門口蹲在地上,好大一坨,我就把他帶迴來了。”秦青灼繪聲繪色的說。


    幾個人都困了,立馬爬上床睡覺了。


    次日一早,秦青灼打著哈欠去食堂吃早飯,他點的兩個饅頭和一碗白粥。


    正在埋著頭喝粥。


    一個黑影坐在了他旁邊,然後一碟裝著熱氣騰騰的包子推到了他麵前。


    秦青灼:“?”


    他抬起頭來對上於嶽漆黑的眼睛。


    “聽說昨晚是你把我帶迴宿舍的,這碟包子你吃吧。”於嶽麵無表情的說,特別酷哥。


    秦青灼半晌沒說話,於嶽還以為秦青灼不好意思:“沒多少錢,你不要推辭。”


    “……我吃不完。”秦青灼恭敬不如從命,拿了一個肉包子。


    哇!


    秦青灼臉上的笑意更加真切。


    他以為於嶽就是請他吃一頓早飯,結果他中午和周池,孫越一起去吃飯的時候,正當他埋頭吃鹹菜的時候。


    一個黑影又坐在了他旁邊,一盤宮保雞丁挪到了他麵前。


    他抬起頭來。


    “你吃吧。”於嶽麵無表情酷酷的說。


    周池張大了嘴巴,形成了一個“o”形,這是什麽情況,秦青灼和於嶽的關係什麽時候這麽好了?!


    孫越眼中也閃過一絲驚訝。


    “吃吧,你不吃我就倒了。”於嶽冷酷的說。


    秦青灼心中怦怦直跳。


    “我是一個不會浪費糧食的人,浪費糧食可恥。”秦青灼麵上為難的說道。


    他痛苦的下筷吃宮保雞丁。


    秦青灼覺得兩頓就夠了,他也隻是攙扶著人迴到宿舍,讓他沒做個流浪的人。


    結果頓頓如此。


    這太過分了!!!


    “於兄,我受之有愧,你不必再給我送吃的了。”秦青灼遺憾的拒絕於嶽,做人不能太貪婪。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於嶽終於放棄了。


    秦青灼的生活並沒有恢複平靜,有很多書生會對他怒目而視,還會當著他的麵說他的小話,生怕他沒有聽見。


    但是他有什麽辦法,太優秀的人是會被人嫉妒的,咳咳咳撤迴那句話。太倒黴的人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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