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色看著拔出短劍的約翰,突然笑了起來,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他將自己身上掛著的激光步槍取了下來遞給了楚門,然後他從腰間拔出可自己的腰刀。


    楚門開啟了全視狀態確保周圍的那些人不會影響到賽色的戰鬥,他僅僅是環視了一圈,就讓那些歸零者們不由得齊齊後退了一步。


    約翰此時眼中隻有賽色了,他很清楚,被楚門和賽色以這樣的方式來到這裏,他肯定是不可能生還的。


    即使是他頂著短劍打腰刀的武器劣勢,僥幸在和賽色的戰鬥之中贏了,後麵的楚門也不可能放他離開。


    在楚門這種怪異的能力之下,他們在臨時指揮艙之中的人數優勢沒有任何的意義。


    在這種情況下,約翰此時心中隻存在一個想法了,那就是希望自己的犧牲能夠讓威爾恩遵守承諾,為自己的家人換取一個晉升為中民的機會。


    他作為歸零者聯合會下屬太空戰爭學院1603屆的優勝者,自身的綜合成績都是頂尖的。這種頂尖不僅僅是在艦隊指揮、太空作戰等方麵,還有身體素質、格鬥技能這樣更多個方麵的綜合。


    在持械戰鬥方麵,約翰雖然已經多年沒有過和別人真刀真槍動手的經曆,但是他握住短劍的時候,還是找到了他最熟悉的感覺。


    就好像自己迴到了當年在太空戰爭學院之中最意氣風發的那一天。


    然而,賽色卻是實打實地從多年的鬥毆混戰之中活下來的,冷兵器戰鬥的經驗基本上已經拉滿,而他本身地體格又比尋常人要強壯許多,因而他僅僅是握住腰刀向約翰衝過去,就讓對手感受到了極致的壓迫感。


    “哈!”賽色猛地一刀揮落,鋒銳的刀刃撕裂開空氣,帶著破空聲向約翰砍了過去。


    約翰手中的優勝者之證並不是簡單的裝飾用劍,其結構強度是完全滿足實戰需求的。但是他卻並沒有用這柄短劍去格擋賽色的攻擊。


    他很清楚,自己的力量在賽色這種體格碾壓的對手麵前根本不夠看,這樣硬接對手的攻擊隻會讓自己不斷被壓製直接陷入絕境。


    因此,約翰選擇後退幾步,避讓賽色的攻擊,在賽色一刀揮空之後,他就立刻墊步向前,以短劍最尖銳的頂端直刺賽色的胸膛。


    因為賽色身上穿著厚重太空服的原因,他的行動多少是受到了一些的影響。但是這也同時限製了約翰的攻擊手段。


    如果他僅僅是用那把優勝者之證的劍刃進行揮砍,恐怕根本沒有機會傷害到賽色的身體,最多劃破最外層的複合材料太空服。


    因此,想要真正地傷到賽色,他隻能夠選擇用“刺”這一個攻擊手法。


    如果是二十歲的約翰,這一招之下恐怕已經利用自己敏捷的身法將優勝者之證刺去了賽色的胸腔。


    然而,現在的約翰已經是一個五十多歲,身體素質走在在下坡路上的人了。他的計劃是非常好的,趁著賽色揮空的間隙進行快速反擊。


    因為長久未經戰鬥的磨練,約翰現在的反應速度、動作迅捷程度都已經嚴重地跟不上自己的思考了。


    他刺出的那一劍甚至連基本的平衡都保持不了,如果用快速攝影機拍攝下來進行迴放就能看出來,他手中短劍刺出去的軌跡都是歪歪扭扭的。


    賽色僅僅是猛地迴手用刀背一拍,就將那柄花紋繁複華麗的優勝者之證打落在地,隨後立刻抬手高高舉起了自己的腰刀——


    看著在燈光下有些晃眼的腰刀,約翰在這一瞬間有些恍惚。他仿佛迴到了自己畢業的那一年,他的導師找到他,向他發出了來自於另一個文明邀請。


    “約翰,恕我直言。以你們文明的製度,即使你迴去了也不可能得到重用的,我猜那些米其耶露文明的掌權者也不會願意看見一個來自於【寒民】階層的人掌握一整隻艦隊。”


    “如果你願意來我們文明,我可以向你保證,你的起點就是巨像級戰艦。在我們這裏,你可以最大程度地發揮出你的天賦。”


    “你是我見過在艦隊管理和作戰指揮上最天才的學生,可是你為什麽非要迴到那個充滿歧視的文明呢?就因為那是你的母文明?”


    “約翰,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你執意迴去的話,我不會阻攔。但是你要考慮清楚,自己是否會因為這個決定而後悔。”


    “當然了,我這裏永遠為你敞開大門。記住,起步巨像!”


    約翰放棄了抵抗,他似乎又聽見了導師的勸說。可惜他已經沒有選擇的機會了,在克利伯號蹉跎了二十多年,已經讓他燃盡了自己的青春。


    他現在哪裏還有半分當初手握優勝者之證返迴米其耶露恆星係時的意氣風發?他現在隻不過是一個連武器都握不住的失敗者罷了。


    “唉——”


    一聲幽幽的歎息從約翰的口中吐出,這是來自於一個寒民的歎息,他本以為自己能夠改變米其耶露文明,但是終究是徒勞蹉跎之輩啊。


    腰刀幹淨利落地收割了這位蹉跎者的姓名,賽色卻莫名地感覺不到喜悅。他看見了約翰臨死之前最後的眼神,那種既有解脫又參雜著悔恨的莫名神情讓賽色抿了抿嘴,情緒始終提不起來。


    楚門看著倒下的約翰,他聽見了這個在最後還指揮著船員想要奪迴能源艙的指揮官發出的歎息,但是楚門並不明白約翰歎息的緣由,隻當是他無力迴天的哀歎。


    隨手抓來一個歸零者,在約翰戰死之後,這些克利伯號船員們抵抗意誌都已經降低到了冰點。


    別說他們現在兩手空空,就算楚門不奪走他們得武器,恐怕也沒有勇氣再向楚門和賽色開火了。


    “這人是誰?”楚門指了指倒下的約翰,向抓來這人問道。


    背楚門抓住突然出現在麵前的那人背嚇了一跳,臉上滿是驚恐的表情,似乎以為自己要成為楚門大開殺戒的開端了。


    在聽見楚門得問話之後,他也是哆哆嗦嗦地,半天才捋清楚自己的舌頭:“他是我們的指令長,約翰·史金斯。”


    “指令長?”楚門皺了皺眉頭,雖然世界號並沒有采用類似的職位分配,但是指令長是一艘戰艦三號人物這種事情他還是知道的,“那你們的艦長和副艦長呢?”


    “艦長他被副艦長關起來了,現在是副艦長威爾恩先生在指揮戰艦,約翰先生負責……奪迴能源艙。”


    那人的喉結滑動,有些恐懼,隻好一五一十地交待道。


    “哦?”楚門有些意外,“副艦長奪權?”


    他怎麽都想不到,在麵對世界號這個敵人時,克利伯號內部居然還會發生內部奪權這樣的事情。


    似乎是看出了楚門眼神之中輕蔑的笑意,那個被抓過來的船員深吸了一口氣,鼓足勇氣說道:“是艦長消極怠戰,所以威爾恩先生才主動站出來,帶領我們抵抗……你們的入侵。”


    “好吧。”楚門放過了這名船員,看起來情況和他預想之中的不太一樣,他最開始還以為約翰就是這艘戰艦上麵最後的抵抗派了。但是現在看來,這位目前掌握了克利伯號的副艦長大人似乎也並不是楚門輕易能拿下的。


    他問清楚了克利伯號指揮艙的位置以後,也來不及處理這些船員,隻好丟給他們一個任務。


    “告訴你們的同胞,放棄抵抗,我們不會殺害任何一個俘虜的。”楚門指了指薩塔號的大概方位:“薩塔號的船員都選擇了放棄抵抗,現在就在薩塔號的底艙裏臨時關押。”


    說完,楚門也不管這些船員會不會真的聽他的命令,反應他也隻是想要傳達出一個信號而已,成不成都無所謂。


    他帶著賽色直接向著指揮艙的方向趕了過去。


    而再楚門兩人離開之後,這幫內部防護組的船員們也沒有繼續進攻能源艙的想法了,他們已經很清楚地知道了,在楚門這種能力之下,他們根本沒有贏的可能性。


    臨時指揮艙內地船員們一哄而散,而楚門交待給他們的那些話,也慢慢地在克利伯號之中傳播開來了。


    克利伯號指揮艙,威爾恩已經沒有之前等待消息時的焦慮了,他坐在指揮台前看著下屬們忙碌著,而自己手裏則是拿著一個個人終端正在輸入什麽。


    “艦長,約翰指令長那邊還沒有消息傳來。”一名測算員走到了指揮台旁邊,他臉上焦慮的神情很明顯,向威爾恩匯報的語氣都有些急促。


    “我知道了。”


    威爾恩隻是抬起頭看了看這位測算員,簡單地迴答道。


    他已經大概猜到了約翰那邊的情況,這麽久沒有消息隻有一個可能性,那就是他已經失敗了。


    因此,威爾恩也早就命令船員們開始進行最後的後手布置。即使是整艘克利伯號癱瘓,他也沒有放棄任何可能對世界號造成打擊的機會,


    測算員看著威爾恩,然而他沒有想到這位臨時的艦長卻衝著他露出了一個和善的微笑:“你今年多大了?”


    “四十七,艦長閣下。”


    “比我都要大一輪呢。”威爾恩看著測算員,然後用小心詢問的語氣說道:“下民?”


    “是……是的。”測算員顯然是有些手足無措,在威爾恩這位上民頂端的艦長麵前,他仿佛隻是月光下的一粒微塵罷了。


    但是他馬上又咬了咬牙,挺直了脊背:“但是我願意跟隨艦長戰鬥到最後一刻!”


    威爾恩聞言,又起身看了看自己所坐的位置,仿佛是看見了那個原艦長。


    “你比他更像一個中民。”威爾恩指了指艦長位,似乎是頗有些感歎,


    然而,那位測算員卻搖了搖頭,似乎是因為現在已經到了身死關頭了,社會地位的差距和威嚴性對於他來說已經慢慢消解:“抱歉,威爾恩閣下,我不認為個人的品質和所處的階層有任何的關聯。即使是最令人唾棄的寒民之中也存在約翰指令長這樣的人,不是嗎?”


    “哈哈哈哈,你這話。實際上不也是站在高階層對寒民進行的一種歧視嗎?”威爾恩突然感覺到十分的好笑,似乎所有人都想要擺脫階層的桎梏,但是又好像所有人又從來都沒有擺脫過階層所帶來的影響。


    事情到了已經不可挽迴的這種地步,威爾恩也不再繃著臉,他放肆地笑了起來,仿佛是知道了世界上最為好笑的事情。


    等他笑得眼淚都流出來,氣都快喘不上之後,笑聲卻像是突然被卡住了脖子一般戛然而止。


    楚門和賽色兩人靜靜地站在威爾恩的前方,他們在剛剛已經來到了克利伯號的指揮艙之中。


    看見這位笑得癲狂無比的臨時艦長,楚門攔住了準備上去給他一刀的賽色。


    “隻有你們兩個人?”威爾恩有些詫異地看著楚門二人,他不明白,僅僅兩個人為什麽能夠進攻到這裏,克利伯號之中可是有一萬多接近兩萬的船員。


    然而,當他看見那些被自己的激光步槍掛在天花板上的下屬們時,也差不多明白了為什麽兩個人就敢也能殺到這個地方來。


    “如果你選擇投降,交出克利伯號的控製權,我們會優待每一位俘虜的。”楚門開口道。


    他注視著這個名叫威爾恩的男人,這位實在是年輕的過分的艦長。


    威爾恩則是同樣注視著眼前的年輕人,楚門看上去隻有二十歲出頭的樣子,換成他二十歲的時候,還在太空戰爭學院裏麵絞盡腦汁地想要提高自己的排名呢。


    然而也就是這個不知道具體年齡的年輕人,帶領著一艘【民用船】,以一種極為詭異地方法擊敗並俘獲了薩塔號,現在又輪到了克利伯號。


    “外麵的人呢?”威爾恩看了看指揮艙的大門,他記得指揮艙附近可是有好幾百人的防守。


    這個時候,奧瑞利安突然也走進了指揮艙:“艦長,我把能源艙那邊的弟兄們都帶過來了,現在已經在門口布置好了防線。”


    楚門他在和賽色前往指揮艙地途中,全視狀態就掃到了奧瑞利安他們的存在,那個時候奧瑞利安還帶著自己的隊員正在和一幫追擊的歸零者兜圈子。


    因此,楚門直接出手解決了問題,然後讓奧瑞利安馬上去支援能源艙那邊剩下的護衛隊員,並且將他們都帶過來。


    楚門聳了聳肩,又看向了威爾恩:“你的大部分船員恐怕現在已經沒有作戰意誌了,把克利伯號交給我,你們都可以活命。”


    事到如今,楚門的胃口也大了起來,他準備將薩塔號和克利伯號一口吃下,組建起自己的艦隊來。否則不可能每一次遇見危險就搖白瑟來吧?自己的力量才是真實力。


    威爾恩看著楚門,再一次地笑出了聲:“想要克利伯號?”


    他把手中的個人終端朝著楚門投擲了過去,賽色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那東西,然後檢查了一下沒有什麽危險,而且因為克利伯號癱瘓的原因,甚至沒有信號。


    這時候,威爾恩的表情霍然猙獰了起來,他衝著楚門大吼道:“我去你的烏龜王八蛋!想要克利伯號?做夢去吧!”


    說著,他轉身猛地一拍指揮台。


    楚門沒有想到的是,合金的指揮台居然在他這麽一拍之下直接散架,露出了藏在裏麵的東西來。


    那東西是一個圓形球狀的物體,大約隻有四五厘米的直徑,外麵還包裹著一層直徑半米磁力約束的外殼。


    在看見那東西的一瞬間,奧瑞利安就睜大了眼睛:“反物質炸彈?!”


    下一秒,一陣強烈的光芒從球狀物體之中綻放出來,將所有人都淹沒其中。


    “檢測到危險能量波動!快脫離它!”世界號上,羅德看著屏幕上的能量反應,立刻大聲唿喊道。


    埃裏克老爺子也看見了警報,下意識地就直接操控著世界號脫離了克利伯號,快速地向遠處逃去。


    “楚門還在裏麵呢?!”摩根立刻站起身來,想要上前阻止埃裏克老爺子,然而埃裏克老爺子卻立刻轉過身來。


    “摩根!楚門他有那種能力一定不會有事!我們必須先保住世界號,才能後續救援他們!”埃裏克老爺子的頭腦這時候反倒是比摩根要清晰一些,他知道,楚門有全視狀態的存在,隻要不是規則類的攻擊,那就不可能傷到他。


    然而,在沒有楚門的保護下,世界號本身的防護脆弱無比,必須趕緊撤離才能保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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