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院子裏的所有人,都是莊家的老人,或者是生來就在這裏長大的人。”


    “但是……”


    “這個作坊,年年虧損,現在能承擔,但是承擔不了的時候呢?”


    “讓他們離開,去一個陌生的地方?還是直接給些銀子,直接遣散了?”


    莊嚴歎了一口氣,這一塊地,是一塊好地,這一個作坊,也是一個好作坊,偏偏,他們沒有好的配方,也沒有好的師傅,出來的胭脂水粉,都太老舊了。


    如何和閆家碰?


    “你需要作坊,大舅舅也想把這些人托付給你。”


    “康雲,我信你,能善待他們。”


    莊嚴收迴了目光,看向了身邊的年輕人,他的身上,好像有一種神奇的魔力,能讓人不自覺的相信他,願意跟著他的腳步前進!


    薑雲初此刻是有些懵的,這麽好的作坊,自己占了大便宜,怎麽讓大舅舅一說,好像莊家占了便宜一樣?


    哪裏有問題?


    “我想一想。”


    她沉吟了片刻,然後輕輕的搖了搖頭,將剛剛大舅舅的話,從腦袋裏麵搖出去,她需要冷靜客觀的思考,人與人的交往,不是這樣的。


    更何況,無論是大舅母,還是莊家的長輩們,每一個都對她好,她能感覺到。


    她不能恩將仇報。


    她從院子裏麵,繞了一圈,又去後山看了看,隨後看了看周圍的田。


    那一望無際的花田,漫天的花香,整個人如同置身在一個童話世界,如夢似幻。


    “大舅舅,我同意接手作坊。”


    兩個人快馬加鞭,快到莊府的時候,薑雲初突然慢了下來,然後開口說道。


    莊嚴狠狠地鬆了一口氣,這作坊是終於送出去了。


    “我們細談。”


    莊嚴沒有說別的,那不僅僅是作坊的事兒,裏麵還關係著幾百號的人,這些人對於莊家來說,都是特殊的人,他們一輩子,都為莊家操勞,他需要安排好他們以後的生活。


    “好。”


    兩個人迴到莊府後,就直接去了書房。


    “迴來了?玩兒得開心嗎?”


    沒錯……


    名義上,莊夫人讓大兒子,帶著雲初出去玩,實際上,就是看看作坊,看看花田。


    玩兒……


    薑雲初的嘴角抽了抽,這麽個玩兒法,她早晚要被嚇死啊!


    雖然對莊家的大手筆,已經有了全新的認識,但是這樣的事兒,她也不想重來一次。


    得了便宜還賣乖……


    也不是,她隻是覺得,欠了莊家許多。


    “開心。”


    薑雲初勾了勾唇角,在莊夫人期待的目光中,點了點頭。


    莊夫人這才笑了起來,伸出了手,“來,讓外祖母看看。”


    薑雲初隻能湊上前去,將自己的手,放進了她的手裏。


    “我們細談一下。”莊嚴坐在了一邊,莊威也被喊了個過來。


    在他們迴來的時候,莊老爺一直就在書房,此刻端著一杯茶,在那看著,好像一副我什麽都不知道,別管我的姿態。


    “康雲,人你想怎麽安排?”


    這是莊嚴最關心的事兒。


    他怕,康雲看中了作坊,卻不想要那群人,那群人就要重新安置,更換新的地方。


    “咦?”


    薑雲初抬起頭來,看向了莊嚴。


    “大舅舅!人不是我的嗎?別說人你要收走,那可不行。”


    她缺的是銀子嗎?


    啊?是嗎?


    她缺的是人啊!!!!


    “我這背井離鄉,從遙遠的京都而來,看中這個作坊,就是看中了莊家的人,看中了作坊裏麵的人,您要是收迴去,那我買個空作坊,有什麽意義?”


    那一張小臉,此刻板了起來,一臉嚴肅地看著莊嚴,好像他現在不給一個肯定答案,她就不會善罷甘休一樣。


    莊嚴嘴角抽了抽,別說是爹娘了,就是莊威的目光,好像都帶著殺氣?


    我的娘嘞,他就是問一句,問一句。


    你們是中了一種,叫康雲的毒嗎?


    啊?


    但是沒人管他想的什麽,也沒有人在意,所有人的目光就這麽狠狠盯著,等著他給一個答案。


    “我什麽時候收走人了?我是怕你不要這些人,我好提前安排。”


    “我說過了,那些人都是莊家的老人,我不能讓他們寒了心。”


    莊嚴就差咬著牙說了,感覺自己再不給態度,老爺子的拐杖已經要握不住了。


    薑雲初立刻笑了起來,“我就說嘛,大舅舅不能這麽無情,這麽一招釜底抽薪,可是太狠了。”


    “不過……”


    她話音一轉,掃了一圈屋子裏的所有人。


    “我給那些人選擇的機會,如果跟著我,我要他們絕對的忠心,如果選擇離開,我會放他們走,絕對的尊重他們的選擇。”


    她要的人,必須忠心。


    如若有別的想法,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所以……


    還不如從第一步的時候,就進行篩選,去其糟粕,留其精華。


    她能帶他們過好日子,但是就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抓住這次機會了。


    “好。”莊老爺子點了點頭,直接定了下來。


    “銀子,我照給。”


    就在這個時候,薑雲初提出了第二個問題。


    莊老爺子板起了臉,“你這孩子,到底是要做什麽?”


    “那個作坊,連年賠錢,你這是給我解決了個麻煩,我怎麽能要你的銀子?”


    薑雲初卻笑著搖了搖頭,“外祖父和大舅舅不必唬我,我不是三歲的孩子。”


    “雖然連年賠錢,但是那作坊和地,恐怕有不少人打著主意,隻不過是莊家仁義,不願意讓老人換了地方,這才一直堅持著。”


    “賠的那點銀子,和作坊比起來,根本微不足道。”


    她抬起頭來,看著屋內的人,“我們在商言商,該多少就是多少。”


    “我的東西出來了,還會走莊家的路子,進入莊家的鋪子。”


    “到時候,我可不會手軟的!”


    銀子,她不缺,但是她缺的是人脈,是人情,是人心。


    既然真心交往,那就講究一個利益公平,沒有人能一輩子付出,會不委屈。


    但是當利益公平的時候,那他們就是利益關係,往往利益關係,才能長久。


    利益,並不阻礙人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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