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時間,稍縱即逝,這一次的考場地點,在清風學院。


    “你這孩子,太心急了。”清風大儒看著一張張稚嫩的小臉,有些頭疼的說道。


    薑雲初地看了看身後的孩子,“緊張嗎?”


    “不緊張。”


    孩子不少,卻異口同聲,他們彼此對視一眼,眼睛裏都是較量和笑意。


    他們寒窗苦讀,時間不久,卻也是全力以赴。


    院長說了,檢驗成果的時候到了。


    所以,他們來了!


    “今天是第一次下場,該說的,在我們學院就已經說過了,不該說的,我也不想提起。”


    “記住這次的感覺,忐忑,激動,滿心報複。”


    “即使以後,內心一片荒涼的時候,依舊能支撐著你們走很遠。”


    “明白嗎?”薑雲初不看任何人,隻是看那幾個孩子。


    他們是璞玉,他們的根基,甚至他們是大寧的未來。


    她不在意別人,隻在意他們。


    “那個女人是誰啊?咱們月考什麽時候能有女人了?”


    “是啊,胡鬧。”


    “沒聽說嗎?那個女人就是攝政王妃,這些來參加考試的,都是春花學院的人,咱們可招惹不起。”


    這樣的討論聲,不絕於耳。


    她能聽見,孩子們也能聽見,她仔細觀察著孩子們的表情,除了康文和韓文鈞臉色有些不好看外,其他人的麵色正常。


    心態還算不錯!


    “呦,大家快來看看,這不是紈絝之首寧翰墨嗎?”一個少年從一邊繞了過來,一臉嘲弄地看向了寧翰墨。


    “怎麽,不在家玩兒泥巴了?上聯考丟人來了?”曹二少說著話,然後哈哈大笑起來,身後的小跟班們,一個個也跟著笑了起來。


    寧翰墨,被所有學院拒之門外的人。


    因為上不了學,攝政王妃才建了春花書院,這事兒整個京都誰人不知?


    以前他們就不對付,現在更是等著看笑話呢。


    看到曹二少的樣子,周圍很多人都一臉好笑地看著,畢竟看攝政王府的笑話,機會可不多。


    “嗬!”寧翰墨冷冷的笑了笑,然後徑直走了過去,沒有說什麽,甚至臉上都沒有什麽表情。


    春花書院的人,跟在寧翰墨的身後,目不斜視的走過去。


    “寧翰墨,你一個被各大學院拒之門外的人,有什麽臉在這裏傲氣?”曹二少的眼睛瞪著,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寧翰墨。


    以前一點就著的人,隻要這次他先動手,那以後都別想進入聯考!


    可是他竟然無動於衷。


    “你這麽迫不及待地亂吠,是怕沒人知道你的品種嗎?”


    “怪可憐的!”康文笑嗬嗬的,和平常無異,但是眼睛的深處,可以看到那跳動的冷芒。


    “走了,狗咬你一口,你難道咬迴去嗎?”


    張存文走過來,攬住了康文的肩膀,兩個人大搖大擺,絲毫沒有書生樣子地走了。


    薑雲初挑了挑眉,隻是淡淡的笑了笑,什麽都沒說。


    “王妃不準備插手?”一個老頭笑嗬嗬地問了一句。


    這個老頭,名為王賢拾,是天雲書院的院長,老頭胡子有些花白,一雙眼睛倒是清明。


    能給寒門學子一方淨土,這個王賢拾是一位智者。


    薑雲初將茶杯放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插手?”


    “為何插手?”


    那若有似無的笑意,看似隨意的動作,卻自成風格,“就像我家孩子說的,狗咬你一口,先生難道要咬迴去嗎?”


    她輕輕的問道,將那個問題,轉移到了王賢拾的身上。


    王賢拾的眸子深了深,對這位攝政王妃的認識,又加深了幾分。


    “攝政王妃慎言!”坐在一邊的賀堂不樂意了,他是名榜書院的院長,名榜書院裏都是一些達官顯貴的孩子。


    而那個曹二少,正在名榜書院就讀。


    “慎言?”


    薑雲初挑了挑眉梢,朱唇輕輕的勾起,帶著淡淡的笑,隻是……


    “本王妃早就慎過了……”


    “不知賀堂院長可聽過一句話?”


    “先撩者賤!”


    她的話落下,那目光還在賀堂的身上,仿佛這句話不是說的曹二少,而是說的他賀堂!


    “粗俗,不知所謂!”


    賀堂冷哼一聲,然後轉了個身。


    薑雲初輕輕地笑了笑,“唉,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這個世道是怎麽了?”


    她感歎的一句話落下,原本置身事外的皇家書院,那院長的目光,突然看了過來,隻是很快就轉移了目光。


    清風大儒一直都沒有開口,之前是四個老家夥吃茶,等著孩子們考完,沒什麽人說話,無聊得很。


    今天倒是有意思的緊。


    “賭局,還下不下!”王賢拾看了看其他幾個人,每次等得無聊,他們四個都設下賭局。


    這次加了春花書院,也不知道有什麽變化。


    “下!”


    “既然春花書院隻參加丁榜,那我們不妨就賭賭丁榜。”這句話,是一直沉默的皇家書院,柳雲風說的。


    柳雲風,二十多歲的年紀,一身青色的衣袍,話很少,情緒波動也很少。


    手裏握著一本書,大家在喝茶的時候,他在一邊看書,隻有感興趣的地方,才會抬頭看一看,但是也不說話。


    大寧最年輕的狀元郎,柳雲風。


    “那就猜丁榜!”賀堂冷冷的說道。


    “嗯,那就丁榜吧。”清風大儒笑了笑,捋了捋雪白的胡須,看著賀堂的笑容,有些扭曲?


    當然,這個扭曲,隻有薑雲初看出來了。


    畢竟這個老頭,一向都是仙風道骨的模樣,誰能想到他在憋笑呢?


    “我賭,春花書院,顆粒無收!”賀堂拿出了一幅畫,放到了桌麵上,“這是我新得的畫,畫畫的人應該是一個新人,手法有些稚嫩,但總體的布局以及想法,勝過無數。”


    清風看到那幅畫,總感覺有些眼熟,但是又想不起來了。


    薑雲初看了一眼,眸子閃了閃,並沒有說話。


    “我最近出了一幅字,近一年來最滿意的作品!”王賢拾拿出來了一幅字,雖然沒有表好,但是那字跡飄逸,帶著幾分不拘一格的感覺。


    字如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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