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老朱出麵整肅哭廟現象,小朱自然而然的接到密旨,讓他晚點迴應天,體貼的老朱又給了小朱幾道空白聖旨,孫兒巡視那肯定是皇帝的正式旨意,至於說程序,這個時代的文官除了內心打著小算盤,一個個表現的比貓還乖巧。


    不過小朱暫時也沒什麽地方要去的,小朱的身份到了地方都是大張旗鼓的,甚至會向地方傳遞出很多信號,大家總會掏空心思的去猜測小朱的每一步舉動。


    在沒有更好辦法的情況下,小朱就順理成章的“生病”了。


    就像後世某位籃球運動員的智能腹股溝一樣,小朱的病顯得十分智能,接見如同包氏地方望族的時候,小朱的精神還是挺好的。


    但是浙江的官員最近卻是見不到小朱了。


    這也讓浙江地方的官員人心惶惶。


    不過小朱顯然沒去關心這些,這幾天倒是空了下來,和徐妙錦二人躲在館驛過起了二人世界。


    徐妙錦此時正說道:“錢家妹妹還真是有心了,這幾天上貢的吃食不斷。”


    小朱笑道:“俺怎麽就聞到了一股酸味?”


    “臣妾隻是就事論事而已,再說了臣妾又不需要和她們爭什麽。”


    “人人都羨慕帝王之家,但是天家的無奈孤想著愛妃也能體會一二了吧。”


    “請殿下恕臣妾鬥膽,臣妾實在想不明白,新政的很多主張都是殿下在張羅,但是殿下好像就是不喜歡站到台前。”


    小朱習慣性的捏了捏徐妙錦的臉,說道:“你哪裏是看不出來,朝堂上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很多事情是孤的安排,但是你明白為何大家都沒有說破嗎?”


    “臣妾確實想不明白。”


    “文人不同於武將,直來直往。說好聽點大家都是體麵人,說難聽點都是窮講究。雖說俺們是天家,但是有時候不得不遵守他們製定的那一套,掀桌子的代價沒有你想象的那麽輕鬆。大家誰都不說破,無非就是想要有點迴轉的餘地。”


    “可是臣妾還不明白,本就是殿下的手筆,他們要如何迴轉?”


    “有時候人總要有一個理由自己說服自己,而且如果事情真發展到了某種地步,孤完全可以把事情推給夏原吉他們,這就是這些人的想法,他們不是不動,而是在蟄伏之中等待時機。”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小朱的眼神突然冷了起來。


    小朱可從來沒有麻痹大意過,曆史上的文官集團可以一直隱忍蟄伏熬到老朱去世;可以隱忍蟄伏,等到敗家子朱瞻基上位還可以熬到成化死去,等到弘治的時候把皇帝玩弄於鼓掌之中。


    因此小朱明白,分化瓦解的隻能是其中求變的那部分,甚至對於現在的“太孫黨”小朱也不會完全相信。


    小朱可不想學明英宗,土木堡發生以後都不知道到底是誰在搞事。


    徐妙錦也意識到了話題變了味,就很聰明的選擇岔開了話題,她明白太孫能和她說一點那是沒把她當做外人,但是更深一步的話題,不該是她聽的。


    又等了幾天,終於來到了李景隆領兵出征的日子。


    小朱自然是親自去為遠征的將士送行。


    三萬軍隊的組成也是五花八門,既有精銳的明軍近衛師,也有倭兵、女真兵、蒙古兵的加入。


    甚至在出征的隊伍中,小朱還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但是又在情理之中的人。


    這會一個高大威猛的年輕人正被五花大綁的帶到小朱跟前,小朱看到這個問題少年也是頗為無奈。


    “怎麽,不在應天好好讀書跑這裏幹嘛來?”


    “熥哥,你這是明知故問,俺都18了,平時俺在軍事學院成績拔群,可俺的同學們16就去戰場曆練了,俺18都被關在應天,俺就想著和同學們那樣去給大明開疆拓土。而且你一直讓俺你李孝恭、慕容恪為榜樣,可是俺一直關在應天,什麽時候能成就一番事業。”


    看著這個大明李二,小朱也是毫無辦法,成立了軍事學院,這位就非得跑去軍事學院讀書,哪怕被老朱暴揍過幾頓也是初心不變。最後老朱也不得不同意了他的請求。


    這次又背著老朱偷跑了出來,昨天接到錦衣衛密信的小朱也是吃了一驚。


    不過對於這位“李二”小朱倒也沒有太大的惡意,畢竟所處的環境不同,這位隻要別像“史書”記載的一樣奇葩,那麽也未必不可能是小朱的李禕、李道宗。


    小朱揮了揮手,示意除了李景隆之外的人全部退下,片刻後,大堂之內隻有他們三人。


    小朱歎了口氣說道:“俺知道你的誌向在疆場,俺也一直和你講李孝恭、李道宗、李禕等人的故事,俺可以答應不把你帶迴應天,但是俺必須說好了,這次你過去全程得聽九江的,不然就絕無下次。”


    朱高煦聽後,興奮地手舞足蹈:“熥哥就放心好了,俺知道軍隊的紀律,俺平時雖然渾了點,但是這種問題上俺絕對不犯錯。”


    小朱也拿出了一份聖旨,說道:“這次你就是九江的監軍,凡事務必小心,另外給四叔去封信,這麽大的事情,怎麽也得支會他一聲。”


    “熥哥,你就放心好了,俺爹以前可沒少找借口偷偷巡邊,嘿嘿。”


    朱高煦還準備說下去,瞟見了小朱眼神有變,瞬間說道:“俺寫,俺現在就寫家書。”


    小朱還是交待道:“俺知道你弓馬嫻熟,但是為將者不是情況危急,切莫親冒矢石,為將者一人身係三軍,切莫逞一時之快。”


    說到這個,朱高煦自豪了起來:“俺雖說弓馬嫻熟,但是俺最擅長的還是指揮火炮部隊,去年實彈操演課,俺可是第一名,皇祖父還為此特意嘉獎了俺。”


    “那你和九江就萬事小心,雖然聽說這些人都是奧斯曼的手下敗將,但是千萬不可馬虎,這是我們第一次和他們交鋒,凡事小心謹慎,摸清他們的戰法套路,找到克製之法才是關鍵。這次也隻是一次試探性的進攻,你們二人見機行事。”


    “熥哥,那俺先和九江表兄下去準備了,下午俺們就得出發了。”


    待兩人離開後,小朱鬆了口氣,隻覺得這位大明“李二”確實是把全部的技能點統統點在了打仗之上。如果沒有老朱的默許,他怎麽可能從應天一路跑到杭州。


    不過小朱倒是覺得老朱安排挺好的,李景隆過於循規蹈矩,朱高煦特別能打,特別猛,兩人在一定意義上還真算得上是互補了。


    至於朱高煦欠缺的政治嗅覺,李景隆肯定是拉滿的,看看剛剛的一言不發,李景隆肯定是想明白了其中的門道。


    這段小插曲倒也沒有影響下午的出征,畢竟綁了朱高煦的都是郭英的親兵,一般人隻當是皇帝為了曆練自己的孫子而已,畢竟朱高煦在大明軍事學院幾乎門門滿分的驕人成績也是廣為人知的,跑去西邊曆練一番也是在情理之中。


    許是因為大軍出征這種事情算是喜事,太孫的病也終於是好了,當天晚上,太孫設宴款待了浙江上下的官紳代表,肯定了他們這些年為新政做出的傑出貢獻,並且對於地方上的一些先進個人發下了一些賞賜物件。


    浙江上下這才吃下了一顆定心丸,太孫這幾天的避而不出確實是嚇壞了他們,甚至還有人已經準備好了後事,這也讓得知消息的小朱哭笑不得。


    當然為了不讓整個江南都寢食難安,小朱也不得不犧牲一下他們了。


    第二天,小朱終於踏上了迴應天的專列。


    雖然太孫下來看看,又為他們站了台肯定是天大的利好,但是太孫一直呆在杭州確實讓他們非常難受。


    現在的太孫一言九鼎,誰都擔心自己不小心說錯一個字就會招來滅頂之災。太孫對於哭廟案的處理可以說是冷酷無情,這些事情大家也是看在眼裏,怕在心裏。


    迴去的路上小朱倒是沒有耽擱,沿途除了幾次必要的補給之外,就再也沒有停車靠站過。


    小朱返迴應天現在肯定也是大事,這是太孫第一次獨自巡視地方歸來。


    老朱為了彰顯小朱的權威,辦的也是無比隆重,迎接的眾人包括之前送行時出現過的官員之外,在京的宗室也被要求前來迎接。


    下了車站,在老朱的要求下,小朱甚至進行了一番演講。


    對於太孫的演講,眾人也是各有憂愁,太孫這一次的演講公開的讚許了浙江的新政成果,並且提到了各地要學習浙江精神。


    大家也意識到,太孫這是準備正式從幕後走到台前了,眾人雖說心中各有盤算,但是明麵上也不得不無條件支持這些東西。


    當然其中的尺度小朱還是把握到位的,最後一層窗戶紙小朱是絕對不會捅破的。


    哭廟案已經被皇帝正式定性,也被不出所料的強硬處理。


    太子肯定是求情的那一個,反正大家總歸是有希望,有盼頭的。


    應天城又逐漸恢複了平靜,皇帝又一次的退居幕後,太子和太孫共掌朝政。


    大家也逐漸習慣了這種三元製的權力運行模式。


    此時,一個來自東方的客人曆經千辛萬苦以後,終於到達了奧斯曼首都埃迪爾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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