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玦心中一動,利用靈氣形成的氣場,隔空將猓然一個個吸過來,扔沙包一樣向乃暹猜的飛頭降扔過去。


    不過這飛頭降十分狡猾,每次險些就中招了,偏偏總是差了一點點,被它避開了,這個死飛頭降,仿佛一顆蒸不爛、煮不熟、錘不扁、炒不爆的銅豌豆!而且它得了空便將自己那腐爛的汁液無差別噴灑,令得唐玦十分氣惱。


    但是越是著急上火越是沒用,唐玦以前身有寄胎不適合修煉術法,現在雖然好了,可是先是因為身中降頭的緣故,一直狼狽奔逃,這幾天又一直事忙,無暇練習,加上師父不在了,有些功法她都是一知半解,現在用了靈氣,加上碧蠶蠱綠芽,勉強能夠牽製住乃暹猜。


    這時卻聽黑暗處傳來一聲大喝:“小賤人,果然是你們龍灘偷了藍月彎刀!”


    唐玦聽得一愣,這藍月彎刀不是剛才自己跳出來砍綠芽的嗎?怎麽就變成龍灘偷的了?她抬眼望去,卻見不知怎麽,藍月彎刀已經到了靈瑤手裏。這時她正手持藍月彎刀,和一眾人對峙著。其中一個人手持法杖,身上的衣服雖然看不清顏色,不過唐玦可以肯定這是他們的大祭司。


    電光火石間,她想起來,夢中那個衣著五彩斑斕、手持法杖的,不正是都沙的大祭司嗎?


    那麽那個持有《靈蠱秘錄》的蘭蘭——答案唿之欲出!


    她心中轉了幾轉,手上卻一點不慢,雖然功法拙劣,招式不熟,但有靈氣和綠芽兩*寶,卻也沒有出什麽錯,堪堪將這飛頭降牽製住。不過在飛頭降桀桀一陣怪笑之後,口中陡然噴出一片血霧,突然間變得兇狠無比。


    南宮熠看到唐玦險象環生,急忙全力一掌將身邊圍著的猓然拍飛,大喝一聲:“小玦別慌,我來助你!”他腳踏七星罡步,手中拿著從包裏掏出來的一大摞符籙,不要錢般的拚命拍向飛頭降。


    唐玦正抵抗得十分吃力,猛然間飛頭降被符籙定住,她剛鬆了一口氣,誰知迎麵飛來一條細長的小蛇,這小蛇像是竹葉青,微弱的光線下呈幽綠色。詭異的是,它不知發生了什麽變異,背上竟生出了一雙透明的綠色翅膀。像鳥一樣,拍著翅膀飛在空中。


    唐玦剛想仰倒避開,綠芽卻瞬間飛出,嗖的一下鑽到了那蛇大張的嘴裏。


    “綠芽!”唐玦驚唿一聲,眼淚差點掉下來。雖然她跟綠芽相處隻是短短的幾天,但是綠芽卻與她心意相通,屢屢幫她救人,有危險時總是在前麵衝鋒陷陣,儼然成了她的左膀右臂,可是現在居然葬身在蛇口……


    唐玦心裏悲慟至極,右手抽出龍騰給她的軍刺便不管不顧地往蛇身上砍去,那蛇蠱也甚是了得,見唐玦舉刀來砍竟陡然以頭為圓心,尾巴甩了180度,狠狠地抽在唐玦手腕上,擊打力度之大,竟使唐玦手裏的軍刺脫手飛出,當啷落地。


    唐玦顧不得手腕火辣辣的疼,左手一根金針飛射而出。


    陡然遠處一陣低得幾不可聞的笛聲響起,嗚嗚咽咽,竟似女人的哭泣聲。那蛇聞聲竟不再戀戰,閃電般地向暗處飛射過去。


    飛射的金針居然沒有趕上它,最終力竭而落在地上。


    唐玦不禁有些沮喪,對付不了飛頭降也就罷了,竟然連個小破蛇也對付不了。不過沒等她沮喪完,那笛聲便近了,這嗚嗚咽咽的笛聲令她想起來冥皇十二鬼中的白紙扇雲飛揚。


    當然,憑著這笛聲,她已經聽出來這絕對不是雲飛揚吹的,雲飛揚的笛聲中有種灑脫不羈、放浪形骸,而現在這笛聲卻悲悲切切,似個深閨怨婦啼哭不止,聽了讓人悲從中來。


    唐玦心裏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師父來,師父生前對自己憐愛有加,為了自己的病奔波勞累,最後慘死在卜登祖孫之手,這樣的血海深仇,卻未能得報!一時間,悲從中來,忍不住眼淚蓄滿了眼眶。在場的人,各人有各人的辛酸,而這悲悲戚戚的笛聲恰好將這些平時不放在心上的酸楚放大了不知多少倍,令得這些鐵骨錚錚的漢子,寧願血染疆場也不願流一滴淚的戰士,竟然都不受控製地淚流滿麵。


    時空仿佛一下子靜謐下來,原本的混亂大戰仿佛畫卷般迅速褪色,隻餘了地上詭醫的“嗤嗤”摩擦聲和蛇吐信子的聲音,以及空氣裏若有似無的詭醫笛聲。


    此時唯一沒有被感染的大概就隻有南宮熠了,他因為全力對付飛頭降,反而倒沒有注意去聽這笛聲,這時他大喝一聲:“老鬼,再不來幫忙,明年的今天你就要去給小爺我上祭了!”


    他這一聲喝,唐玦一激靈,內力靈氣激蕩,一下子清醒過來,凝神之間便聽到嘶嘶的蛇類吐信的聲音,她嚇得出了一身白毛汗。


    她知道來了高手,剛想要摘片樹葉像當日對抗雲飛揚般如法炮製,卻聽一陣悠揚婉轉的歡快歌聲驟然響起,聲音空靈而具有穿透力,仿佛一下子擊中人的靈魂。


    這支苗家小曲,白天在路上的時候,她曾聽靈瑤唱過,而現在唱這首歌的人,自然也不是別人。唐玦不禁暗暗咋舌:想不到靈瑤竟然也如此厲害。


    她這歌聲一唱,仿佛被催眠了眾人慢慢清醒過來,而這時,唐玦也摘下一片樹葉,應和著她的小曲吹奏。


    黑暗處,一個白衣勝雪的纖瘦少年郎正手持竹笛,款款而來。


    鬼叔從包裏掏出幾根細長的桃木釘拋給南宮熠:“用完記得還我啊!就這麽幾根了!”一邊嘖嘖驚歎:“臥槽!聽說過趕屍的,沒聽過趕蛇的!你這樣裝波依,你爸媽造麽?”


    唐玦亦是十分震驚,盡管在她和靈瑤的合力對抗之下,情況稍微好轉,不過那笛聲突然拔高了一個音階,靈瑤便吐出一口血來,捂著耳朵再也唱不下去。其實她能夠這麽早清醒過來,完全是因為她曾喝過唐玦的血,經脈又受過靈氣滋潤。


    靈瑤一敗下陣去,唐玦一個人便支撐得更加辛苦,這少年的笛聲毫無章法,不像《黃泉鬼引》那樣有固定的套路,倒像是隨性所吹。令唐玦應付起來有些手忙腳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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