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望東有個雙胞胎妹妹,許望月。


    據同學們說,許望月長得很漂亮……


    是國泰民安那種很大氣的漂亮。


    許望東沒覺得妹妹好看……


    不就是白白的皮膚,圓圓的臉;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嗎?


    跟小豬佩奇有什麽區別?


    不過,如果有人給佩奇——不,給許望月寫情書的話,他也會惱火的。


    上大學前,不準談戀愛,這是他給妹妹定下的規矩。


    從小學到高中,他們兩個都在同一所學校。


    或許是想擺脫哥哥的管控,在填寫高考誌願時,許望月報了華川大學的漢語言文學專業。


    也就是傳聞中的中文係。


    她給的理由是:南州大學理工科勉強湊合,但中文係實在是太拉垮了……


    勉強湊合,太拉胯……


    一般人很難把這兩個詞跟南州大學聯係起來。


    許望月可真是傲氣得很。


    不過,誰讓她是2016年南州實驗高中的文科狀元呢?


    傲氣就傲氣吧!


    南州和華川隻有一街之隔,平時妹妹有什麽事,許望東也能照顧到。


    許家兩個孩子讀書都很爭氣,在學習上,許媽媽沒有什麽好操心的。她隻是經常叮囑兒子,一定要保護好妹妹。


    許望東總是滿口答應。


    其實不用媽媽叮囑,他也一直做得很好。


    小時候家裏的大人都忙,都是他帶著妹妹吃飯睡覺,把妹妹養得白白胖胖。他明明隻比妹妹大五分鍾,卻像比妹妹大五歲一樣老成。


    不僅如此,當時整個家族都在一起創業,就連叔叔和姑姑的孩子,也是許望東拉扯大的。


    誰讓他是整個家族的長子呢?


    他把照顧弟弟妹妹的責任全都攬在身上。


    小時候,家裏的大人們把錢給他。一大早,他喊醒幾個弟弟妹妹,嫻熟地幫他們穿衣服,帶他們洗漱,給他們灌好水杯,帶他們去街上的小飯館吃早飯。


    放學時,他也會主動到弟弟妹妹的教室門口,牽著他們的手,安全地把他們帶迴家。


    從小時候起,許望東帶隊的天賦就已經點滿了……


    許家五個孩子牽著手,唱著歌,穿過平靜祥和的小鎮街道,在夕陽裏走迴家的情形,是很多東陽鎮孩子們心中童年的迴憶。


    許望東對弟弟妹妹們付出了很多,以至於弟弟妹妹們都很依賴他。他們找不到爸爸媽媽可以,但絕對不能找不到大哥。


    上高中時,許望東和妹妹離開了老家,到省會南州市上高中。


    在上大學之前,他們兄妹倆有過一段相依為命的日子。


    那時家裏生意出了問題,他倆的生活費都是家族裏湊的。


    他倆是從小鎮考到南州實驗中學的,兄妹倆的聰慧和努力是得到家族認可的。所以,不管家裏有多難,許家都不會讓他倆失學。


    家人都說,他倆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學習,其他事情不用管。


    但是,當他倆買學習資料的錢,家裏都得湊兩天才能拿出來的時候,許望東意識到自己必須要做些什麽了。


    在高中時,他們周末可以休息一下午。於是,許望東就利用這短暫的休息時間,偷偷到外麵給孩子補課,將賺來的錢分給妹妹一大半。


    就這樣,在整個家族資金周轉非常困難的情況下,許望月度過了無憂無慮的高中生活。


    隻是許望東的學習受到了影響,否則,他是很有希望衝擊南州實驗的理科狀元的。


    如果不是抓住了“國防生”這個機遇,許望東的分數是夠不上南州大學計科院的。


    他感覺自己很幸運,但是壓力也很大——他必須得付出更多努力,才能追上那些高考狀元和保送生的步伐。


    他倆高考結束後,家族企業終於度過危機,兩個孩子又過上了衣食無憂的生活。


    每次家族聚會,家人總會說,許望東是為了妹妹耽誤了自己,讓妹妹不要忘了他的付出……


    而每每這時,許望東總會打斷家人的話,雲淡風輕地說道:“是望月讓我出去打工賺錢的嗎?不是,那都是我自己的選擇。所以,不要再在望月麵前說那些話,沒必要讓她背上那麽沉重的包袱。”


    ……


    許望月便嘴硬道:“哼!你可真是個高尚的哥哥!”


    許望東不跟她鬥嘴,隻會憨笑。


    有時許望月會扯著他的耳朵,無奈說道:“你明明很會說話啊!可你怎麽就那麽悶呢?”


    許望東還是隻會笑。


    許望月便無奈了:“你這個悶葫蘆,以後肯定找不到媳婦!以後你看上哪個姑娘,我去幫你撮合!”


    許望東依然隻是笑。


    ……


    至於哥哥嗎……


    如果不是哥哥主動聯係她,那她大概率是不會聯係哥哥的。


    缺錢的時候,她也會找哥哥的。


    老家有些愛嚼舌根的人說,許望月心氣兒高,沒心沒肺,恐怕早晚會忘記許望東的拉扯之恩。


    每當這時,許望東便會正色道:“不要挑撥我和望月的關係,也不要在望月麵前說這些話。以後我再聽到這些話,別怪我翻臉。”


    他雖然悶,但還是很硬氣的。


    許望東的這些想法,許望月會知道嗎?


    管她呢,反正許望東不在乎。


    他又不是為了讓妹妹感恩戴德,才拉扯妹妹的。


    在他看來,哥哥照顧妹妹,天經地義。


    許望東覺得妹妹上了大學,該有自己的生活了。但是,每當看到某某文學家人品不好的新聞時,許望東總會叮囑妹妹——離那些傲貌道然的文學家遠點兒。


    也不知道妹妹聽進去了沒有。


    9月13號晚上,許望東要參加迎新晚會,他有一段笛子獨奏,演奏秦朝陽很早之前寫的一首國風音樂。


    演出之前,許望月罕見地主動給哥哥發了微信:


    【喂,聽說南州大學今晚有迎新晚會?】


    許望東:


    【哦,你消息還挺靈通。】


    許望月:


    【你室友秦朝陽是不是要表演節目?】


    【花心.jpg】


    【期待.jpg】


    許望東:


    【……不關心你老哥,反而關心你老哥的室友。】


    許望月:


    【哼!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秦朝陽才是你們學校的校草。】


    【我就喜歡看帥哥,怎麽了?】


    許望東不跟妹妹計較,迴複道:


    【你要來嗎?】


    許望月沒再迴複。


    許望東並不抱什麽期望……


    妹妹對演出之類的從來都不感興趣,她隻喜歡跟純文學相關的東西。


    南州大學迎新晚會在風雨操場舉行,舞台早就搭建好了,操場上循環迴蕩著青春洋溢的音樂,好幾首都是秦朝陽寫的。


    秦朝陽已經在那裏忙了一下午了,有他在,現場的秩序有條不紊。


    許望東在宿舍換好衣服,帶了一塊巧克力,一瓶功能飲料,把東西裝進塑料袋,帶給秦朝陽。


    ……


    同學們都說,許望東比女生還要細心,特別會照顧人。


    這點秦朝陽也是很認可的。


    有許望東在,他廢寢忘食的程度就會輕很多。


    他忙了一下午,走了很多路,說了很多話,確實有點兒筋疲力盡了。


    許望東帶來的東西,很好地補充了他的體力,又不會占用太多時間。


    秦朝陽大口喝飲料,許望東問道:“我能幫上什麽忙嗎?”


    “不用,還有一個小時就開始了。”秦朝陽說道:“你到後台候場吧!”


    “行。”許望東爽朗說道:“有事喊我啊!”


    “嗯,我不跟你客氣。”


    許望東剛要從舞台上下去,突然發現舞台正下方有一個巨大的應援牌。


    “誰家玉笛暗飛聲,


    原是我家許望東。”


    許望東的頭像在應援牌左上角,是他穿著常服敬禮的照片。


    他的照片還加上了腮紅和貓咪胡須的特效,看起來軟萌可愛。


    ……


    這……實在……太不直男了。


    許望東差點兒昏死過去。


    社死的感覺莫過於此。


    應援牌下麵,緩緩露出一張白皙圓潤的臉龐。她正在燦爛地笑,兩顆小虎牙顯得她俏皮可愛,兩條麻花辮溫婉地垂在胸前。


    她不就是豬頭月嗎?


    她從小學美術,一直都擔任宣傳幹事,做這種應援牌得心應手。


    迎著哥哥的目光,許望月拚命晃動應援牌,說道:“老哥,加油!”


    許望東完全沒想到她會來。


    更沒想到她會有備而來。


    他的眼眶突然有點兒溫熱的感覺……


    但他嘴上卻說:“來就來嘛!弄得花裏胡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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