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鐺鐺!


    金鐵擊石的節奏後,刺耳的聲音震鳴,像什麽東西在劃窗戶一樣,讓人難以忍受,那聲音每次鳴起,都在挑動神經。


    讓人變得暴躁,隻能抱頭捂耳。


    咻咻咻!


    劃破夜空,連大氣也為之爆鳴,攜帶宏大氣壓,一支箭,如流星疾馳,這一箭,穿山裂地、飛縦雲海,如流星疾劃過境,馳越千裏、直向目標。


    “目標,是我!”


    仿佛被注入戰士的基因,遠比常人敏銳,忍著撕裂耳膜,震破大腦的暴音,強行驅使著已經僵直的肉身機器。


    “trace on!”


    低吼一聲,全身的魔術迴路在一瞬激活,天生的27條迴路,還有來自養母的魔術成果,也就是的魔術刻印,好像是隻有傳承者才能移植的東西。


    魔術師的證明,魔術刻印。


    刻錄著這個家族的傳承,每一代不僅是繼任,也要繼續完成這個魔術,完善這些迴路,去探索魔術師的極致。


    當然,養母也是什麽傳承保菌者。


    但這些,在魔術界門檻上遊離的少年是無法理解的,更何況,現在是生死一線,沒有時間去感歎,追忙那些了。


    後天的,數代人完成的迴路有近百條,魔力不值錢的砸出去。


    一顆圓球,一顆鉛色圓球憑空被創造,浮在背後,


    這球體便是愛爾蘭古老魔術家族馬克雷米斯家的奧義,神代魔術——弗雷加拉克。


    即使是通曉其性能也無法破解的究級迎擊禮裝。


    「——“後發先至。”」


    球體展開。


    遵守著某種咒力,某種概念的神之劍不用瞄準,隻是展開反擊,麵對步步緊逼的箭矢,僅僅隻要作出反擊就行了。


    對雙方來說都是必殺的一擊。


    逆光劍弗雷加拉克。


    並非為了瞄準敵人而是斬斷雙方共同死亡這一命運的,必勝的魔劍。逆光劍的特性決定,此寶具絕不會在敵人之前擊出。


    對峙的敵人首先使用絕招。這才是逆光劍的發動條件。


    敵方永遠先製。


    所以,即使逆光劍一擊將敵人打倒,敵方的箭矢也會在同時將少年毀滅。


    必殺的迎擊,其前提便是自己的死亡。但是,逆光劍卻能夠顛覆這一常理。


    敵方發出魔術、寶具攻擊的瞬間發動,永遠以比對手更快的高速命中,令其喪命。


    如針般鋒利的寶具的一擊,


    的確值得恐怖。


    然而真正令人恐怖的是其特性。


    後發而先至。


    正如弗雷加拉克的別名的字麵意思,扭曲因果,將自己的攻擊改寫為絕對先至。


    敵人先製,但自己先至。


    這便是可以對策各種攻擊的逆行魔劍。以時間作為武器,無視同時性的神之技藝。


    “鏘!”


    發射出的逆光劍並沒有擊穿敵人,反而是悅耳的金鐵之音再響,金聲玉振,響徹空無的黑色之夜。


    “嘎————”


    有什麽人咬牙忍痛的聲音。


    但是箭矢沒有停止,“魔術”,還在向自己襲來。


    “在這裏!”


    耳朵敏銳,鎖定了目標,這是生死格鬥必備的技巧吧?投影產物的鉛球沒必要收迴,因為除了自己恐怕也無人知道使用方法。


    而且,可以憑借感應鎖定位置,


    “ur!torn!wynn!”


    少年念動著咒文,勾畫出幾個符文,這是古老的盧恩魔術,又叫盧恩符文,文字中蘊含古老的世界的根本力量。


    這是一種神秘語言。


    當然,原初的盧恩已不複存在,就連馬克雷米斯家族都隻保存少數幾個古盧恩文字,現行的盧恩魔術基盤據說是一位冠位魔術師所創造。


    “tathnu an fhianog i gceannas ar an dioltoir, an luach ar an bhfianog ar an dioltoir go mbeidh sé ann.”


    愛爾蘭的女魔術師,所教導的也是愛爾蘭的魔術,在語言的魔力解禁下,投影,隻屬於少年的戰法,投影出了上萬支箭矢!


    這般震撼的場景不是文字可以形容,它們在月光在反照下,透著森寒冷光,那就如戰鬥飛機一樣的烈烈風聲,挑戰著現實與夢幻間的法則障壁。


    不知何為神秘的隱密性的少年,作為一個戰士而戰,他隻是盡全力迴擊、補刀。


    萬千的箭,洪水猛獸般裹挾了敵人的箭矢,隻是以數量便換取敵人的箭矢消亡。


    “切!你……”


    一個聲音,離的太遠,無法聽清,但能知道,那個人為少年這近乎瘋狂,可能引來凡人泄露神秘的行為而惱恨、不解、頭疼。


    “還沒完呢!你想要在這裏用魔術開戰的話,我不介意!”


    餘下的箭還在加速,


    哢哢。


    敵人曾在地方,鉛球晃動著,在醞釀什麽驚天動地的東西。


    “後會有期!”


    聽清了,是個男人的聲音,不知何時,竟然到了自己身後百米內!


    少年流下了後怕的冷汗,真是自大啊,敵人根本不是一般的魔術師,簡直是個神出鬼沒的惡鬼,這次還真是因自己的果斷撿迴了一條命啊。


    但是,


    嘭——


    亳不猶豫,一氣嗬成的戰士的動作,右肘猛然後撞,隨即行雲流水的轉身,左掌成刀的斜劈,右拳挾著符文砸下。


    攻擊全部落空。


    但是,確有實體在閃避的直覺產生。


    有什麽在眼中一閃而過,一縷白發?


    “真是警惕啊,你原來這麽難殺嘛?哼,今天你確實撿迴了一條命,下次就不會了。”


    男人的聲音切實遠去。


    然後,一顆銀色的子彈,也在不遠處擊穿一根鋼管。


    根據距離計算,可以說,幸好是自己轉身那個動作,不然,這顆子彈會進入他的頭部。


    ?


    蕭蕭夜風,長橋的橋梁高架上,一個男子孤坐,背影如同長劍,仿佛內在全然不存,其徒留人形劍殼行走。


    男子滿身腱子肉、身穿黑色的赤原禮服,白色頭發,就這麽孤坐,英朗的臉上無有表情,冷酷的雙眼比鷹隼還要銳利,能夠將這個城市的一切收入眼底。


    “逆光劍,盧恩魔術……衛宮士郎,不,你應該叫作士郎·馬克雷米斯吧?”


    把玩著手中的鉛球,隨後,將之拋入河中。


    男子以殘忍的語氣自語,“既便如此,還是那麽天真啊。我沒有理由殺害衛宮士郎以外的你,但是,你確實是危害人理的存在。下次見麵,逆光劍就不會有用了。”


    那雙鷹眼中,浮現出紅發少年的模樣。


    ?


    “聖杯戰爭開始了,荒耶,你還有空到我這裏來?”


    玄霧皋月背對著荒耶宗蓮,麵向桌子坐著。


    這是某個學校的一間辦公室。


    他的桌子在窗戶旁邊,灰色日光映照室內。這裏不像是學科準備室,比較像研究室,裏麵有些淩亂。


    “玄霧,你不也在準備嗎?上次慘痛的失敗,但你保留了從者,還憑借你那語言的能力,兼任了督戰者的身份,不是嗎?”


    椅子“唰”地一聲轉了過來,玄霧皋月麵對著我們。他的年齡大約二十五歲,是這個學校最年輕的老師,纖瘦體格搭上黑框眼鏡,看上去感覺像是文學係出身的,處處顯示這個人的無害。


    但是,表麵是表麵。


    哪怕真心不想害人,但有時人為達到某個目的,所行之事也會不經意牽扯他人。


    玄霧皋月不是完美的人。


    他對聖杯有所追求,是以,他和荒耶宗蓮合作是以,他對荒耶荒謬的想法沒有質疑,並提供了幫助。


    雖然,那一次關不算成功。


    “已經準備好的從者有caster,berserker,rider,assassin,archer。”


    玄霧知道,友人必是有了萬全的準備,哪怕不是親自上陣,也選定了棋子。


    “哼哼,還剩下的是saberncer嗎?都是上三騎的從者,這可真是……”


    荒耶宗蓮說著,連他也不得感歎,這是上蒼給予的優渥嗎?可以說,在一場聖杯戰爭中,占有上三騎,離勝利便也更加接近。


    “你有中意的棋子了嗎?”


    玄霧皋月詢間,至於自己,作為高高在上的督戰者,甚至還經曆過上一次的聖杯戰爭,並且,與自己的從者在這10年間做好了準備。


    對,這一次的聖杯他可以說是勢在必得。


    “選定的棋子有三個,隻不過其中一個好像出了問題,”荒耶宗蓮,這個穿著大衣的嚴峻的魔術師說道。


    是的,三枚棋子。


    依附死亡而飄浮的雙重身體者。


    接觸死亡而獲得快感的不適應存在者。


    逃避死亡而衍生自我的起源覺醒者。


    他們將互相糾纏,並於相克螺旋等待。


    玄霧皋月隻是簡單的詢問,“不會出意外嗎?”


    魔術師臉上浮現笑容,“雖然出現了問題,但似乎,那個意外更適合當這個棋子。”


    “你的目的是達到「」,我的目的是取迴記憶,我們會有衝突嗎?”


    玄霧皋月在確認什麽。


    “我的目的不在於聖杯,讓棋子參與,也不過是加快進程。毫無疑問,聖杯是屬於你的。”


    “那麽你想知道這些從者的主人嗎?”


    “樂意之至。”


    ?


    “——”


    注視著紅發少年,注視著他在夜空下奔跑的姿態,完美的身材,堪稱一流運動選手的標準動作。


    那是一位長發少女。她的眼神沉穩,看起來非常文靜。她五官端正的嬌小臉蛋長得很可愛,卻有著精致銳利的輪廓。那種微妙的平衡感,很接近日本人偶的美。


    她的長發筆直地披在背後,左右兩邊各有一束頭發在耳畔稍微紮起後垂到胸前,互相對稱。


    少女的劉海修剪得很整齊,一眼就讓人聯想到豪富之家的千金。


    她將手放在胸前握緊,重複著日複一日的行為,默默的為這位善良的少年祈禱。


    願遠天之星辰有你之席位,願英雄無有悲傷,願心上人兒得償所願。


    該走了。


    少年的最後一絲影子消失,少女戀戀不舍的結束了今天的觀察,雙眼泛起了奇異的光彩。


    那是什麽人呢?為什麽要加害如此善良的前輩?得知學長與自己同樣是擁有非凡力量的異類,她卻隻感到憤怒。


    ?


    “唿——,唿——,——”


    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因為奔跑用盡全力的少年,不得不暫時停下自己的步伐來喘息,那無法得知全貌的惡鬼的殺意,至今仍讓人膽寒。


    這樣的存在,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到底有什麽目的?是針對自己來的魔術界的殺手?不,說到底自己和魔術界應該沒有什麽關聯。


    難道這是變態的魔術師殺人狂嗎?


    我該怎麽阻止他?如果不阻止的話,會有多少人遭到——————那個女的,看到了那個女的,我僵住了。


    不知為什麽,毫無理由的僵住了。


    戒備的視線在周圍迴掃著,驚奇的看到了一個人影,在這樣可怕的黑夜裏麵,有這樣一個女人,淡然自若的走著。


    ————咣咚


    銀色的發,天青色的瞳,藍色的唇,


    淺色的,就像是自己的標簽般、一身淺藍的女人。


    ————咣咚


    脈搏狂跳,靜脈動脈一起在沸騰。神經仿佛要斷裂樣的暴亂著,簡直像要把脊髓從身體裏突出來那樣,狂暴地衝激著體內的每一個角落。


    ————咣咚


    在人群裏走著那個女人,隻是,隻能說是純粹的美女。


    “————————————”


    嘎啊啊啊——


    意識又一次模糊了,身體裏有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有什麽東西催促自己,血液,骨髓,神經……身體的組織、器官都在命令自己,聽從這部分的話。


    ————咣咚


    無法唿吸,血液象都不知跑到哪裏去了,指尖顫抖著,全身發冷,像快要凍死似的。


    ————咣咚


    心髒十萬火急的亂跳,“趕快趕快”的命令著,


    “哈啊————哈啊,”實在忍不住了,喘氣般的聲音從喉嚨漏出來


    ————思考無法運行,我的腦髓,拒絕著一切,那裏隻響著一個字。


    ————咣咚,


    就這樣,反反複複的響著一個字


    這個女的


    把這個魔女


    我,就這麽,把這個女的————


    “殺,殺,殺”


    氣,隻是吐著,吸氣,辦不到。


    好難受,正確的唿吸,無論如何,辦不到。


    “殺,殺,殺!”


    喉嚨,好燙,眼球,裂也似的在脹,


    滿手,汗淋淋的,身體很冷,可是————汗,好多。


    “哈啊————哈啊————哈啊”


    ————趕緊追啊,追上


    那個女的,追上————話在響。


    怎麽迴事,拚盡全力搶迴來的一絲理智,在看到這個女性的一刻,幾乎全部被擊垮,這個女的,不,這個魔女,仿佛在哪裏見過一樣。


    這就是身體仿佛對她有什麽厭惡,在極力抗拒著與她接觸,又極力的想要將她殺死。


    對,魔女!


    這個女人,是一個魔女!


    “呃呃呃——”


    喉嚨裏不斷的冒出斷斷續續的聲音,我這個樣子一定很奇怪吧,一定是有什麽重大疾病的人類吧?


    拚命的控製著,


    絕對不能殺人!


    絕對不能毫無理由的殺人!


    自己絕對不能在這裏,沒有找到任何理由,殺死這個魔女!


    因為這不是一場遊戲,養母是這麽說的。當你打出了第一槍,


    不論你覺得你做的事有多麽的正確,


    你完全想不到是誰會死去!你不知道多少孩子會在尖叫嘶喊中燃燒殆盡。多少人的心會被粉碎。


    多少生靈將被屠戮。


    理智在心中呐喊,不能殺,不能殺,你想要成為那樣的人嗎?你要給這些無辜的人帶來多少災難才足夠呢?


    就像斷片一樣,理智和衝動,在大腦中螺旋,在靈魂深處糾纏,身體已經“我”不受控製了。


    “這麽晚了還不迴家,很不安全哦,那孩子還在等你迴家呢,士郎,不要停下來,就這麽跑吧,快跑,不然你會死的!”


    香風陣陣,聞不到,她主動貼了上來,在耳邊說著什麽,身體的機能已非我所能掌控,聽覺的處理被放到了最後。


    不要,不要!


    僵凍的雙腿,在動;唿吸,野獸一樣,粗重。


    極力壓製的手,在抬起!


    不要,不要動啊!


    被感官所驅動,除了沉重和殺意,已經感覺不到其餘情緒,我,這是在祈禱,還是在恐懼,又或者是哭泣?


    “你真可愛啊,我有點喜歡你了,士郎,再會咯。”


    啵,


    一個吻,她似乎是要宣誓我是她的所有物,給我蓋了章,隨後,在我這理智消失之前飄然脫身,很快便不見蹤影。


    “哈,哈啊,唿哧哧——”


    無力的跌在地上,以手撐地,那種覆蓋全身的衝動如潮退去,理智的迴複也隻是一瞬間,失聰的耳,也處理起魔女的話語。


    “到底……”


    是什麽啊!


    今天,發生的都是什麽啊?


    差點被人暗殺,又差點失控殺人……


    滴答滴答,


    有什麽從臉上落地,用手撫摸,原來淚腺已經分沁這麽多可恥的東西?


    啊————


    結果來說,還算可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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