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楊……”


    “李副廠長!有什麽事一會去我辦公室說,叢處長,沈科長,您請!”


    楊廠長粗暴的打斷了李懷德的話,強勢的衝工業部巡視的兩位領導做著請的手勢,他不能讓上級部門的領導進一車間,一是為了他們的人身安全,第二就是為了自己的臉麵,


    工業部來觀摩新型連軋機的活動已經搞砸了,這一車間又出這麽大的亂子。


    會不會留下一個自己管理能力不足的印象?


    可叢才雲處長就靜靜的站在那,謹慎的打量著周圍,一點要動的想法都沒有。


    沈如濤注意到了全副武裝的王慧軍,眉頭一皺,他拉著閻解成小聲的說著什麽,可閻解成也剛過來,隻能輕輕的搖著頭。


    看著場麵要僵,楊廠長隻能把王慧軍推到身前,


    “車間裏發生了些小矛盾,有幾個工人沒控製住情緒,動了手。這是我們保衛科的王科長,他現場做的處理,是不是啊?”


    “叢處長,沈科長,李副廠長,閻工,今天的事情有點複雜,而且現場也不是說話的地方,您看……”


    “動槍了嗎?”,叢處長拍了拍王慧軍的肩膀,讓他別繃那麽緊。


    “槍口朝上,僅作警告。”


    “哦,沒出人命吧?”


    “迴首長,沒有。”


    “行,李副廠長,咱們去你那聊吧。”,叢處長瞥了楊廠長一眼,轉身向行政樓走去。


    李副廠長點點頭,跟上了叢處長的腳步,沈如濤看楊廠長臉色不好看,也沒辦法安慰,隻能拉著好奇的閻解成離開。


    “楊廠長,您看……”


    “王科長,你處理完這邊,抓緊時間到李副廠長辦公室。”


    楊廠長調整好情緒,他是個耿直的轉業軍人,論心眼真抵不上頭發絲都帶眼兒的李懷德,去行政樓的路上隻有小王秘書陪著他,就這還有意識的落後他兩步遠,遠遠看去就像碰巧走一條道,兩個毫無幹係的……路人。


    王慧軍臉皮子抽搐著,事已至此,楊廠長還想讓推自己出去擋雷,著實有些不把自己當人看了。


    算了,先處理眼前的事情,把肇事者找到才是正事,


    “小李,你守著現場,一會配合公安工作,我迴科裏先預審下,把帶頭的找出來。”


    “唉,前幾年吃都吃不飽,這些孫子也沒有這鬧騰勁兒……”


    “老話說的好啊,人呐,就不能吃得太飽!”


    沸沸揚揚的一車間大亂鬥在保衛科的及時行動下暫時告一段落,可另一塊無硝煙的戰場正拚的火熱。


    行政樓,李副廠長辦公室。


    李懷義守著門口坐著抽煙,沒辦法整個辦公室就他級別最低,沈如濤和閻解成坐在接待沙發上小聲聊著天,沒辦法,張清泉又一次拒絕了工作調動,他堅持要留在西安。


    叢才雲在辦公桌後側身打著電話,他小心翼翼的用左手護著話筒小聲的說著,他的聲音很輕,說了好一會才掛了電話。


    “王部長怎麽說?”,沈如濤好奇的問了一句,其他幾人都豎起了耳朵。


    叢才雲擺擺右手,示意大家冷靜一下,才看著李懷德的眼睛說:


    “這次你們廠要被立典型了,做好準備吧。”


    “做錯事就要付出代價,一切聽領導安排。”,李懷德態度誠懇,叢才雲撇撇嘴小聲道:“你的老搭子這次得抗雷,估計會去部裏搬救兵,你心裏有個數。”


    “嗯,謝謝叢處關心。”


    耳聰目明的閻解成聽的一清二楚,謔,這沈如濤是站自己這邊的,沒想到濃眉大眼的叢處長也是近李派,嘖嘖嘖。


    這軋鋼廠可是要熱鬧了,楊廠長,就看你下一步怎麽打算了?


    叢處長看著李懷德,語重心長地說:“上麵對於這次事件很重視,你們要好好檢討,杜絕類似事件再次發生。”


    李懷德連連點頭,表示一定會按照領導的要求去做。


    這官方的話自然引不起幾人的興趣,這時,王慧軍匆匆趕來。他向眾人匯報了鬧事者的初步調查情況,並表示會盡快查明真相,給大家一個交代。


    叢處長滿意地點點頭,叮囑王慧軍要妥善處理此事,同時也要注意保障受傷工人的治療。


    王慧軍看工業部的領導沒有深究下去的打算,這才鬆了口氣,嚴肅的表明態度,一定給廠裏和工人兄弟一個交代。


    李懷德心知王慧軍有靠近自己的想法,就隨口提了一句,


    “王科長,這事你不應該先去找楊廠長匯報工作?畢竟保衛科和生產車間都是他工作範圍之內的部門。”


    “……”,


    王慧軍搖了搖頭沒迴話,他先去了楊廠長的辦公室,卻撲了個空。


    而楊廠長一直在三樓石書記的辦公室裏,一直扛到下班時間,李懷德送走了工業部的領導,得到消息的楊廠長才匆匆找到了李懷德,倆人就近在保衛科科長辦公室裏關起門進行了溝通。


    紅星軋鋼廠下班時間,工人們都老實的排隊出廠門,那門口蹲著一排的刺頭和持槍的保安員給他們極大的壓迫感。


    風雨欲來。


    ……


    當晚,南鑼鼓巷四十號院,前院大門口。


    吃過飯的三閑漢又在門口侃大山,


    閻解成眯著眼睛看他倆鬥嘴,樂在其中。


    許大茂臉皮漲得通紅,恨聲道,


    “傻柱,你甭跟我強,郭大撇子左胳膊都被人折了……”


    “嘿,我強什麽了?你一會說這個胳膊折了,一會說那個被開瓢了,道聽途說而已,哪個是你親眼瞧見的?”


    傻柱美美的嘬了口煙,鄙夷道:


    “傻茂,我這話沒毛病吧?”


    許大茂懶得理他,衝閻解成說:“解成,你可是在現場的,你說說看……”


    “我說呀?”


    閻解成苦笑道,


    “我隻知道咱們院可有人到現在沒迴來,剩下的你倆自己琢磨吧……”


    “誰?”,許大茂一愣,他今兒下午四點多才迴廠,完美錯過。


    “易中海和小蛋兒師徒倆,隔壁呂大哥剛迴來。”,傻柱又續了根煙,輕咳一聲道,


    “謔,對了,解成,我這有個事兒,你給我把把脈。”


    “廠裏的事兒?”


    “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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