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火車站台旁都是送親人的百姓,閻解成這一聲清晰的傳到了他弟的耳朵裏,


    “哥!爸!”,閻解放用衣袖胡亂擦了下眼睛,繼續用力揮手告別,旁邊的趙占偉是自己來的,他輕鬆的擠開身邊的人,把頭探出去四下看著。


    “解放,到了部隊有事多聽聽班長的話,做選擇的時候多想想爸媽,聽見了嗎?”,閻解成聽見火車發動的聲音,拍著鐵皮車廂大聲的喊道。


    “嗯……嗯,我聽你的。”,閻解放感覺車晃動了下,他已經哭成個淚人了,隻知道點頭,


    “打起精神來,也不怕別人笑話!”,閻解成踮著腳,輕輕的拍了拍閻解放的臉。


    “哥!你讓爸媽照護好身體,你也好好學習!”,火車又晃了一下,閻解放伸手抓著他哥的手,大聲喊著。


    “行,我知道了,安全第一,到部隊了給我寫信。”,閻解成為了安全,拉開他的手,後退一步說道。


    火車啟動了,趙占偉把閻解放頭拉迴了車廂,促狹的擠著眼睛說:“謔,閻解放,你這眼淚水把我袖子都弄濕了。”


    “瞎說八道。”,閻解放起身往外看著,火車緩慢的駛出站台,他已經看不清三大爺和他哥的身影了,


    火車這一走,三大爺挺直的腰杆子立馬垮了下來,閻解成扶著他說:“都多大年紀了,還整這倔強樣,給誰看呢?”


    “誰愛看誰看!”,三大爺依然看著火車離開的方向。


    “甭看了,迴家吧。等解放安頓好了給咱們寫信吧,你急也沒用了。”


    “你說這孩子主意怎麽這麽正?臨跟前了我才知道他去的是邊疆!之前都瞞著我。”,三大爺提到這話題就一肚子委屈。


    閻解成也皺著眉頭,好聲安慰著三大爺,作為後世穿迴來的人,他知道種花家和阿三國圍繞著邊境是有戰爭的,不過他記不清具體時間和地點,隻模糊的記得藏區應該是主戰線,邊疆次之。


    閻解成迴到家裏,看三大爺躺到床上生悶氣,就說了幾句安慰話,就著急的往後院走去,他要找許大茂辦點事。


    一進中院,他就聞到一股子尿騷味,他疑惑的看著賈家門口新撐的木架子,上麵掛滿了布片片,剛好傻柱在自家門口抽煙,閻解成就上前問道:“柱子,我這才多久沒迴來,這中院改成公廁了嗎?怎麽這麽味兒?”


    “解成,你這迴來也不提前告訴我聲,今晚喝點?”


    “喝,我給你帶了酒,你先給我說下這中院出什麽事兒了吧?”


    “喏,瞧她家。”,傻柱不屑的衝賈家揚了揚下巴繼續道:“秦淮如說是快生了,把她親媽接迴院照顧她,這痰盂就直接往水池子那下水口倒,誰說都沒用。”


    “呃……”,閻解成無語的迴頭看了眼,正好看見一個中年村婦端了個空盆出來,往水池裏一放,水龍頭扭打最大,旁若無人的又迴了賈家,等了半天才捏了張枕巾出來,往盆裏一扔,揉搓起來,


    “她這樣浪費水,二大爺不管嗎?”,閻解成眯著眼睛問傻柱。


    “管?”,傻柱噗嗤一樂,給閻解成解釋道:“管不了,我算是看明白了,隻要是賈家的人,就沒有一個好相與的,二大爺就是白給。”


    “你這話什麽意思?我怎麽越聽越糊塗?”,


    “這秦淮如媽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二大爺前頭說她幾句,她就四處造謠說二大爺占她便宜,摸她的手……”


    傻柱說到這臉色古怪,硬憋住笑又說道:“她說的可真了,隻要二大爺來中院找她,她就嚷嚷著二大爺動手動腳欺負她一個女人,這二大媽聽不下去,來跟她打了一架,你猜怎麽著?”


    “二大媽打贏了?”


    傻柱搖頭苦笑道:“沒有,二大媽吃了個大虧,這娘們幹農活的,一身蠻力,把二大媽摁到地上,要不是鄰居拉著,她差點把二大媽衣服扒了。”


    “謔!這麽猛?”,閻解成看著賈家的大門,暗道【這賈家還真是不養閑人,一屋子人才。】


    “你可當呢?嚇得二大爺把二大媽拉迴家了,第二天去街辦把小胡搬來收拾秦媽。”


    “小胡出麵了這事總有個說法了吧?”,閻解成說這話也少了幾分自信。


    “小胡更是白給,剛來院裏,拉了下秦媽說話,人直接就躺地上了,兩腿直蹬,嘴角還冒白沫子,你是沒見,嘖嘖……”,閻解成聽得出來,傻柱是真心佩服秦淮如媽。


    “小胡哪見過這架勢啊?秦淮如媽抖了半天,沒一人敢上前,還是秦京如那丫頭告訴小胡,讓他說幾句軟話哄哄秦媽,說不定就好了。”


    “小胡也沒辦法啊,總不能落個欺負婦女的話柄啊,隻能給秦媽賠了幾句不是,秦淮如媽這才起身,跟沒事人似的,當著小胡麵,往水池下水裏倒了盆黃湯,唉。”


    “唉。”,閻解成看著心有餘悸的傻柱,倆人長歎口氣。


    “柱子哥,我去趟大茂家,一會兒我送塊肘子過來,晚上這主菜交給你了。”


    “得嘞,您擎等好吧,晚上保準讓你舔盤子。”,傻柱遞了根大前門過來,閻解成夾到耳朵上才去了後院。


    “大茂!”


    “進,門沒鎖?”


    閻解成一進門就看見許大茂正在桌子上整理糧票,一點也沒避諱他。


    “喲,哪倒騰這麽多硬通貨?”,閻解成拿起一遝子糧票在手裏搓著玩。


    “先別打擾我,我對完數咱倆再聊。”


    “沒勁,你這還有酒沒?晚上去柱子那喝點。”


    “不去!我在家燉點肉,自己喝不舒服嗎?”,許大茂把手裏的糧票放下,應該是被閻解成一打岔,把數字對不上了。


    “算了,一會兒再數,閻解成,你今兒找我有什麽事?”


    “牛肉現在什麽價?”,閻解成在西安城找了個屠宰場,收了不少的牛下水,剛好趁這趟迴來找許大茂換點錢出來蓋房子。


    “牛肉?腱子肉還是?”,許大茂眼睛一亮,口水都往出流。


    “沒有,毛肚,下水,牛頭,牛蹄子,還有點脖領子肉,也沒多少,咱幾個一分就剩不下多少了。”


    “哦,隻是這些東西啊?”,許大茂清楚這些邊角料現在也有很大市場,畢竟是實打實的油水,如果操作好了,過手也能賺點外快的。


    閻解成也不急,就坐在桌邊等著他迴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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