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濤放下電話以後,有些無奈的給旁邊一位老者說道:“我也沒想到,怎麽把京大的介紹信就給了機修廠那小子,這下可怎麽辦?”


    說完就一副好心辦錯事的愧疚模樣,把臉扭向另一邊,用餘光觀察著老者的麵部變化。


    那老者修養不錯,隻是微微皺下眉就說:“小沈,你也別太自責了,是我一開始沒把話說透,唉,這還來得及嗎?”


    沈如濤這才鬆了口氣,他迴頭看看看著,猶豫了下說:“魏叔,這京大進修名額多搶手,我怕給出去簡單,要迴來難。”


    “那還能商量嗎?我就玲兒一個姑娘,舍不得讓她去外地啊。”


    “這還有點難辦了,我這隻剩下西交大一個半工半讀的名額了,而且一去就是幾年,魏玲玲一個姑娘,這……”,沈如濤一副後悔莫及的模樣。


    “你別急,我不怪你,如濤,你能幫我跑趟機修廠嗎?跟那小子商量下,把京大的名額讓給玲兒,不行咱也能給他補償一下。”


    “這……不好吧?”,沈如濤心裏樂開了花。可還是一副便秘的模樣。


    【張清泉,這下我不欠你什麽了。】


    “那你說,如濤,你幫我帶句話給那小子,隻要不離譜,不違背原則的事,我都能應下,你看我這年紀也大了……”


    “行……吧,豁出去了,我今兒怎麽也把京大名額給您老要迴來。”


    “不是我,瞧你說的。”


    “對,不是您,是魏玲玲,您迴去候著信兒,我下午就過去。”


    “費心了,如濤。”,老者客套兩句就離開了。


    沈如濤繃著臉,手指輕輕的敲著桌子。


    【張清泉,這下你欠我的了!】


    。。。。。。


    “叮鈴鈴……”


    “你好,機修廠廠辦。”


    “沈科長您好,是我。”


    “啊?已經簽了。”


    “好,好,我能理解,我把話帶給他。”


    “好,您客氣了。再見。”


    楊廠長掛完電話,看著手裏京大的介紹信喃喃自語:“這還真能折騰,看來閻解成跟姓沈的關係挺近。”


    楊廠長把介紹信裝好,徑直來了休息室。


    “閻解成。”,楊廠長掀開門簾子就看見王平安躺在長椅子上休息,閻解成正在用油布保養工具。


    “廠長您怎麽來了?”,閻解成擦擦手,站了起來。


    楊廠長不滿的看了眼王平安,才拍拍閻解成的肩膀,遞了個眼色,閻解成會意,放下手裏的活就跟了上去。


    倆人走出休息室,楊廠長把介紹信遞給閻解成交待道:“中午之前趕到工業部,沈科長找你有事,別耽誤了。”


    閻解成一頭霧水,但還是點頭說道:“那我今天的活?”


    “哼。”,楊廠長大聲說道:“你今兒的活交給王平安幹,一天天的就他會享福,工作時間還躺那了。”


    其實閻解成睡得也不少,他心虛的說道:“廠長,那我先去忙了。”


    “你去吧。”


    屋裏的王平安苦笑的坐起身,唉,偷懶被抓個現行,他無話可說,可你楊廠長就沒責任嗎?你一個廠長就不能在你辦公室裏忙點正事?


    。。。。。。


    工業部,沈如濤辦公室。


    “沈叔?”


    “來了,東西給我。”


    “喏,沈叔這什麽意思啊?您電話裏不是吩咐我簽字嗎?而且這上麵寫的是京大,不是西交大啊?”,閻解成放下介紹信,就連珠炮似的發問。


    “噓!門關上,坐那。”,沈如濤隨手就把介紹信撕了,這可把閻解成嚇了一跳。


    “沈叔,您這是?”


    “假的。真的在這呢。”,沈如濤拉開抽屜,取出兩份介紹信擺在桌子上。


    “具體細節你別問了,你拿著介紹信迴去,八月底出發,聽清楚了嗎?”,沈如濤說完就取了份介紹信出來。


    “秦省重型第二汽車廠,掛實習工程師,畢業以後轉正。”,說到這,沈如濤表情嚴肅,語氣正式的說:“閻解成,我醜話說到前頭,你這事在我這是破了格的,內情你沒必要了解。”


    “但你得記清楚,我看在你老師麵子上,把路給你趟平了,你要是不好好學習,導致能力不夠或者就想指著掛名工程師混日子。”


    “那我可饒不了你,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迴不來,不信你試試?”


    “怎麽會呢?”,閻解成手裏的兩張紙突然很沉重,他終於有迴秦省得機會了,還有機會填補學曆的不足,他怎麽能允許自己錯過這個機會。


    “沈科長,您放心,我閻解成不是個糊塗蛋,我能想來這個機會多麽難得,我在這給您保證,一定幹出個樣子,不會讓……”


    “打住!”,沈如濤伸手示意。


    “我不是聽你表忠心來的,你也不用給我保證……”,沈如濤指著自己胸口說:“你要對國家保證,要對自己保證,出了門別辜負了這份信任。”


    “是。”,閻解成鄭重的迴答道。


    “聽老楊說你還得去軋鋼廠?”


    “這您也知道了。”


    “那李懷德名字起的挺像樣,人有點……怎麽說呢。”,沈如濤捏著下巴,不知道怎麽形容合適。


    “那個,沈叔,咱就是找他分個房子,他什麽樣的人可跟咱沒關係。”


    “咱……嗯,你小子可以,給你點陽光你就燦爛。”,沈如濤一想也是,說那麽多沒必要,再傳出去還成自己在背後嚼李懷德舌根子了,李懷德倒無所謂,他那個嶽父在工業部還是位高權重,雖說他背景也不虛,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說到這,我也借著你進修的事落了個人情,你去找李懷德的時候帶上這個吧。”,沈如濤從抽屜裏取出一個盒子,隨手扔了過去,閻解成伸手接過。


    “這是……?”


    “哦,一個小玩意,他老婆剛生了個女兒,應該用的上。”,沈如濤說到這就指了指大門。


    “沈叔,那我先走了。”


    “嗯。”


    閻解成離開工業部,到軋鋼廠門口才打開盒子看了下。


    “謔,大手筆啊,這玩意純銀的吧。”,沈如濤給的盒子裏裝了個銀碗,還有雙銀筷子,就是尺寸小,一看就是孩子用的。


    “這碗底有意思,一艘船上三隻飛鳥。”,閻解成翻來覆去看了下,碗的工藝很好,碗底鑲嵌了一枚完整的銀元。


    “這楊廠長和沈科長都了解李懷德有收禮的習慣,還真是聲名遠播。”,閻解成搖搖頭,把盒子收進空間。


    【這李懷德剛添了個孩子,不如……】,閻解成想到了空間裏的牛奶粉,分房的籌碼又多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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