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解成的手停了一下,他輕輕拍拍閻解曠的後腦勺說:“你先迴去吧,我馬上到。”


    說完他眼神複雜的看著劉老頭家的窗戶,準確的來說,他是看著虎子,他敏銳的感覺到虎子剛才想說的話跟棒梗中毒的事有關,窗戶裏的虎子見閻解成看過來,趕緊把頭縮迴去。


    【唉,虎子到底要跟我說什麽呢?】


    三大爺在家把事情給閻解成講了一遍,但是隱瞞了三大媽被氣哭的事。三大爺心裏清楚,雖然平常表現得不明顯,但是閻解成很關心和孝順他們老兩口,特別是三大媽。


    閻解成隻是聽著,也沒有發表什麽意見,在他看來,這就是個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糊塗賬,都是拿嘴說的,誰也沒見閻家給賈家送兔子,這事根本說不清。


    “爸,你確定兔子得的瘟?”,閻解成反而更關心他家養的兔子。


    “我說不好,反正一上午都死了,好家夥那個慘相。”,三大爺苦著臉說。


    閻解成拆開一包煙,和三大爺一人一根點上,他深吸了一口才說道:“爸,你說咱家的兔子會不會是被人毒死的?”


    三大爺拿煙的手停在半空中,也開始思索著這種可能。


    “爸,這有什麽好想的,什麽瘟能讓兔子幾個小時全死完?”


    三大爺眼裏透著複雜的光,他點頭示意閻解成繼續說。


    “還有什麽說的?您剛說了,兔子捆麻袋裏一下午隔著幾米都聞得見那臭味,明顯是內髒已經腐爛了。”


    三大爺眼睛一亮說:“對啊!”


    閻解成露出一個危險的笑容說:“爸,有什麽琢磨的,你看別人家的都沒事,咱家抱窩的母兔子也沒事。”


    “偏偏就是在窩外轉圈圈的那些兔子都死了,本來就不對勁吧?”


    “嗯,行,解成,這事咱倆就是一說,你先別和別人說。”


    閻解成點頭道:“我知道,我還怕打草驚蛇呢,咱家的兔子折成錢也得小幾十塊錢吧。”


    “誰說不是呢?”,三大爺一聽錢,心又疼了起來,他隻能猛嘬一口煙。


    閻解成餓了,他迴來一直沒看見三大媽,就衝三大爺說:“爸,我媽呢?我餓壞了,趕緊弄點吃的給我啊!”


    三大爺裝著沒聽見,叼著煙去打開收音機,想分散下閻解成的注意力。


    “爸,我媽呢?”,閻解成覺得三大爺有點反常,站起來大聲問道。


    “她出去有事,你晚點吃吧。”,三大爺不迴頭,支支吾吾的說。


    閻解成不信,他眼睛一眯,大聲的衝裏屋喊道:“媽,我餓了,我都聽見你聲音了,您在屋裏幹嘛呢?”


    “哎,媽現在給你做。”,三大媽掀開裏屋簾子,低著頭走了出來。


    閻解成歪著頭仔細打量著三大媽,三大媽頭低的更深了,她加快速度,想直接從閻解成身邊躥過去,直接進廚房。


    閻解成上前攔住三大媽說:“媽,你怎麽了?你抬頭看我一下?”


    “解成,你先讓一下,我得趕緊去廚房忙活了。”,三大媽不抬頭,還把臉別了過去。


    閻解成就不讓開,三大媽也不抬頭,這下就僵在那了,閻解娣也跟出來了,她看見大哥板著個臉,嚇得不敢說話。


    “瑞華,兒子長大了,你有事別背著他,有委屈你就告訴他吧。”,三大爺輕歎一口氣說道。


    三大媽抬起臉,閻解成一下就看到她哭腫的雙眼,他覺得自己頭“嗡”的一響,好像有什麽東西要爆炸一樣。


    “解成,院裏有幾個人一直說是咱家害了棒梗,是為了報複賈家……”,三大媽這一開口,委屈的眼淚又流下來了。


    “誰說的?媽,你告訴我,我去找他去!”,閻解成恨得咬牙切齒,在他心裏三大爺都得往後靠,三大媽這個默默關心付出的媽媽才是他心裏最重要的人。


    “沒事,你別去了,媽就是心裏難受,咱們家平常對他們也不薄啊?”


    “他們為什麽要這麽說我呢?”,三大媽心裏的委屈都傾瀉出來了,她嗚嗚的哭了起來,她一哭,壓抑了一下午的閻解娣也哭了起來,閻解曠也低下頭,情緒低落。


    “好的很呐,這真是欺負咱家沒人嗎?”,閻解成壓抑著怒火。


    “閻解放?你死哪兒去了?這麽大個人了?眼瞅著咱媽受委屈?”


    “閻解放!”,閻解成大聲喊道,連剛從公廁迴來路過他家門口的許大茂都聽的清清楚楚。


    許大茂一哆嗦,小聲說道:“謔,閻老大這火發的真邪乎,該有人倒黴嘍。”


    閻解放坐在屋外也聽的清楚,他趕緊站起來大聲迴答:“哥,咱媽怎麽了?”


    “趕緊滾迴來,自己看!要你有什麽用?”


    “哎,哎,我就來。”,閻解放剛準備往家跑,又想起那個袋子無人看管,隻能對屋裏喊道:“閻解曠,滾出來守著袋子,別讓別人碰知道了嗎?”


    閻解曠一激靈,趕緊起身,把兔子往他妹懷裏一塞,跑出去跟他二哥換班去了。


    很快閻解放就跑著進了屋,他先看了下家裏的情況,不說話的三大爺,抹眼淚的小妹,一臉怒氣的大哥,還有抹眼淚的媽。


    抹眼淚的媽媽?


    閻解放也炸毛了,他迎著他大哥噴火的眼睛,兩步跑到三大媽身邊說道:“媽,你怎麽了這是?誰欺負你了。”


    三大媽用手背擦下眼淚,小聲說:“我沒事,就是心裏有點難受。”


    閻解放一迴來就被派去守袋子了,他還真不知道三大媽被欺負的事。


    “大哥,我剛迴家二大爺和咱爸就讓我守著裝死兔子的包,我真是不知道!”


    閻解成聞言火氣才消了一點,他指著三大媽說:“解放,那你現在知道了嗎?”


    “媽,你就說怎麽個事吧,我和大哥都在這呢。你別怕。”


    三大爺這時候幽幽的插了一句:“你兄弟倆甭擱那說閑的,我還當著家呢,你倆現在進屋等吃飯去。”


    閻解娣這時突然冒了一句:“大哥,二哥,是一大爺帶著中院鄰居圍著咱媽的,媽還發了誓。”


    閻解娣思索了一下說:“媽說的什麽?好像是,天打五雷轟!”


    三大爺眼睛也眯了一下,這事三大媽也沒跟他說。


    閻解成點點頭,語氣特別平靜的說:“解放,跟上。”


    “走吧,大哥。”


    三大媽看見兩個兒子出門替自己出氣,她心裏很複雜,既覺得兒子長大了,能替他兩口遮風擋雨了,又擔心這兄弟惹出麻煩,隻能求助的看著三大爺。


    三大爺搖頭苦笑道:“瑞華,你這個大兒子現在可不得了,他剛發火的時候我都有點怵。”


    “不會出事吧?”,三大媽還是不放心。


    “沒事,中院十幾口人呢,我等一兩分鍾再過去,他倆估計吵吵幾句就迴來了。”


    三大爺兩口子還沒說幾句呢,就聽見有人哐哐的砸著他家門,著急的喊著:“三大爺哎,您快去中院看看吧,你二兒子把一大爺家窗戶砸了,大兒子快把一大爺家門踹塌了!”


    “傻柱他們幾個小夥子都拉不住哎!”


    “壞了!”,三大爺兩口麵麵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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