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四九城的火車上,人到中年的張清泉坐在靠窗的位置休息,李懷義這次可不敢睡了,他就有一句,每一句的和閻解成聊著。


    “解成,你上次說你家住紅星軋鋼廠的家屬院?”


    “是啊,南鑼鼓巷40號院,我上次不是跟你說過嘛。”


    “解成,我多問一句啊,你畢業會去軋鋼廠上班嗎?”


    閻解成聞言,停頓思考了一些,才說:“李懷義,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李懷義來了興致,坐直了身子,趕緊問道:“有點意思,你先說說真話吧。”


    “真話就是我想留在學校。”,閻解成似乎迴憶起了什麽,語氣低沉。


    李懷義不樂意了,試探著問道:“解成,那假話呢?”


    閻解成又沉默了一下,突然釋懷的笑了:“我想去軋鋼廠,我怎麽可能不去呢?”


    “沒勁,我好好跟你說幾句掏心窩的話,你卻在這逗我。”,李懷義有點不開心了。


    閻解成反而寬慰他說:“行了,想那麽多幹嘛呢?咱倆還有兩年才畢業呢。到時候再說唄。”


    李懷義也笑著捶了他一下,說:“行,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再說,我畢業時候可會再問你一次的!”


    閻解成點點頭,左手從兜裏摸出兩根煙來,擠擠眼睛:“來一根?”


    李懷義看看旁邊睡著的張清泉,起身拉著閻解成在兩車車廂連接處,快活的抽著煙,但是都默契的沒有再提將來工作的事。


    。。。。。。


    永定門火車站到了,學校派車來接張清泉。閻解成和李懷義幫忙把行李箱搬到車上。張清泉上車前問他倆:“你們確定不和我一起迴去嗎?”


    李懷義和閻解成都搖著頭。


    閻解成說:“老師,我想迴家看看。明天就迴學校。”


    帶了很多東西迴來的李懷義也無奈的指指地上的行李箱,說:“老師,我家裏人多,您看我這……”


    張清泉微微一笑,拿手指點點他倆的肩膀,說:“行,明天必須迴來,不能耽誤上課。”


    “遵命!”,李懷義耍寶。


    “好的,張老師。”,閻解成中規中矩。


    他倆目送張老師坐車離開,李懷義蹲下打開行李箱,取出兩盒稻香村的點心,遞給閻解成。


    “解成,拿著,帶迴去給家裏人嚐嚐。”


    “不用了,我也買了點零嘴兒帶迴去。”


    李懷義假裝生氣的說:“嘿,閻解成,合著你能請我吃飯,我就不能給你家帶點東西了?你看不起我是不是?”


    “呃,那倒沒有,那我就拿著。謝謝了。”,閻解成右手接過點心,左手在兜裏摸出一包未開封的香山,塞到李懷義手裏。


    “你這?行,謝謝了。”,李懷義哭笑不得的看著手裏的香煙,無奈的說。


    “那我先走了,解成啊,聽我一句話。”


    “什麽話?你說唄。”


    “下次幹啥之前能不能動動腦子?”,李懷義指指自己的腦袋,恨鐵不成鋼的對他繼續說:“就這兒,多想想。”


    “嘿,李懷義。”,閻解成剛說個開頭,李懷義就打斷他說:“閻解成,不跟你鬧了,我先走了,我家離得可不近。”


    “行吧。迴學校再聊吧。”,閻解成大概知道李懷義說的話什麽意思了,也不糾纏,他也著急迴家看看。


    。。。。。。


    老套路,離家最近的巷子口,閻解成左右看下,確定沒人後,左手邊唰唰唰的出來了一堆東西,有步,有點心,也有些好拿的小東西,他把布夾在腋下,再蹲下把其他東西提好,才裝出一副勞累的樣子,往四合院走去。


    閻解成眼神好,他看見劉光齊心事重重的從公廁後麵靠牆的夾角處快步走出來。劉光齊低著頭,走的很快,閻解成皺起眉頭,他知道那牆後麵是個陰麵,常年不見陽光,劉光齊沒事也不可能自己往那地方跑,他想越覺得奇怪。就找了個電線杆靠著,把東西放旁邊,點根煙,裝作等人的樣子,左顧右盼的四處張望。


    一根煙快抽完了,那牆角探出了一個腦袋,閻解成趕忙扔了煙,把臉側向反方向,調整好角度,斜著眼睛看著。


    【是她?她和劉光齊去那兒幹嘛?】


    沒錯,探頭探腦的就是四合院之花,秦淮如,她探頭打量的時候,看到了不遠處的閻解成,也嚇了一跳,剛忙藏到牆後,悄悄的觀察了十幾秒,她發現閻解成頭一直看向另一個方向,也顧不得風險,加速跑出來,先進了女廁所一下,再裝著整理衣服的樣子慢慢的從女廁出來,最騷的是,她還一臉驚訝的對閻解成那邊叫了一聲:“哎喲,這誰啊?站那兒也不說話,嚇人一跳。”


    閻解成也裝出一副茫然的樣子,扭過頭來,衝秦淮如不耐煩的說:“我在這等人,我跟誰說話?”,又打量下秦淮如,語氣不屑的說:“我跟你說話?你配嗎?”


    秦淮如聽見閻解成這樣說話,反而放下心來,她也一副看不上閻解成的樣子,扭著腰往四合院走去,臨走之前,她扭頭嗤笑一聲,像是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你有能耐也別和我橫,真以為沒人治得了你?”


    耳聰目明的閻解成聽她說完這話,也沒理她,等她走進四合院後,也收拾好東西往家走去。


    四合院旁邊有個廢棄的小院子,剛好和三大爺養兔子的屋後地共用一個牆,占地大概一百來個平方,門臉不大,裏麵隻有一間已經塌了瓦房,剩下都是荒地,閻解成進四合院的時候,發現有個黑影在哪破損的門後閃了一下,他看著身形有些眼熟,還以為是院裏誰又沒事跑過去瞎玩,也沒在意,徑直進了四合院大門。


    “解成?!”,在屋門口硝兔子皮的三大媽驚喜的看著他。


    “媽。我出差迴來了,迴家歇一晚。”,閻解成微笑的說。


    “解曠,出來接下東西。”,三大媽扯著嗓門喊著。他兒子有本事了,帶了一堆東西迴來,可不得好好炫一下。


    “唉,媽,我拿進去不就得了。”,閻解成無奈的看著三大媽。


    三大媽放下手裏的東西,擦擦手,過來接過閻解成手裏的東西,她把點心和布留下,其他東西讓閻解曠幫著閻解成拿迴家了。


    剛進門,閻解曠就翻出一顆小糖,拆開放進嘴裏,眯著眼睛品著滋味,閻解成摸摸他的頭,在桌子上把東西整理一下,把給三大爺帶的一隻鋼筆單獨拿出來收好,又打開收音機,愜意的靠在床邊聽著。


    還沒到下班時間,三大媽在家門口和幾個婦女顯擺了一會,就把點心和布拿迴來了,閻解成抬眼看了一眼,笑著說:“媽,你不再多等一會兒了?”


    “唉,這布精貴,一會人多了誰再問我要,我可舍不得給。”,三大媽輕輕撫著紅色的布麵,一副巨龍守財寶的模樣。


    “哎,對了,媽,那傻柱和高護士成了嗎?”,閻解成突然問了一句。


    “成了,好像也沒成。”,三大媽皺著眉,思索著說,她可能也覺得自己的話有問題,自己先笑了起來。


    “啊?傻柱相親到底成了沒?”,閻解成又問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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