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


    獎彰是一道遠遠的鴻溝,


    他們在上頭,


    路明非在下頭。


    當然,下頭歸下頭,路明非在最後時機絕地反擊,實現了蛻變崛起,又踩在了他們上頭。


    如此終於享受到了仕蘭中學的“錦衣玉食”,表彰大會。


    一切轉變也就是上半年的事情,這時候說不定這時候報紙都還沒有變色呢。


    但.路明非現在隻覺遙遠,已經記不起太多細節了,或者說遠不如此刻來的更加清晰、深刻。


    是心態上的轉變。


    被鴿群環繞著的的路明非敏銳的發覺了這一點。


    ——他好像重新多愁善感了起來,呃,換個詞,白爛,就像剛剛,就像現在,白爛之魂熊熊燃燒。


    “這些鴿子不會拉屎在我頭上吧。”


    路明非十分嚴肅地想著,這樣晚宴上估計能多好幾道炭烤鴿子了。


    不是不是!這會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啊!


    路明非昂首挺胸,在聚光燈下表露出一股介乎於“沒錯,說的就是老子!”跟“啊?老子有這麽拽嗎?”的氣勢來。


    不過他什麽氣勢已經不重要了,周圍人已經完全嗨了起來,他們全都叫喊著同一個名字,叫聲震天。


    “路明非!路明非!”


    “路明非!路明非!”


    “.”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國際巨星在開演唱會,如此瘋狂的傳教現場。


    路明非暗自鬆了口氣,話筒並沒有遞給他。


    也幸得沒有遞給他,不然現在他高低得說一句:“眾愛卿免禮平身,快快請起.”


    “好。”


    這時,第二束燈光終於打下。


    位於高台的愷撒不輕不重拍了拍手掌,伸起右掌,示意安靜。


    於是聲音便都小了。


    這無疑是一場精心的籌劃。


    在黑暗中,他們會比平常更加興奮,更加敏銳,黑夜給他們安全感,群聚也是。


    “那麽,我謹代表卡塞爾校長,卡塞爾校董會,向大家正式宣告——”


    愷撒舉起了一紙函件,上麵有著火紅的火漆印章,代表卡塞爾的校徽世界樹半枯半榮。


    全場唿吸一滯,寂靜,沒有一絲聲響。


    他與路明非在這兩束光之間遙遙相望。


    “批準路明非進駐英靈殿!位列第三席!即刻啟動肖像繪製程序!下麵有請副校長,歡迎!”


    一句話,震撼卡塞爾學子一百年。


    what?


    英靈殿?英靈殿不是安置亡魂的地方吧!英靈啊英靈!校董你們的腦袋秀逗了吧!


    新生如此,高年級生們卻遠比他們還要震驚。


    就算是讀了八年的老老老師兄芬格爾也不能例外。


    “喂,不是吧,當初在列車上是開玩笑的啊”


    芬格爾、楚子航零,幾人就在光圈之外,路明非能清楚聽到芬格爾的喃喃自語。


    而他當初說的‘玩笑話’也自動浮現了出來:


    “謔,那豈不是說要被掛在英靈殿兩側的牆上,嘶!有理想啊師弟!”


    “英靈殿在卡塞爾學院中算是個類似聖堂一樣的地方,用來頒發學位證書,通常每年僅僅開啟一次,兩側牆壁上掛滿了曆代屠龍戰爭為人類建立功勳的英雄頭像。”


    “怎麽樣,聽起來是不是很酷!這樣就算是死了也能每年看見很多漂亮的妹子啊!簡直賺爆了!”


    “.”


    一語成讖,托你的福,這迴可真是賺爆了啊師兄!


    路明非心說他還沒死呢!怎麽就要畫“遺像”了!還要跟一大堆死人呆一塊?!


    可縱使疑惑,掌聲還是如約響起,畢竟是副校長,燈光也又多打了一束。


    老牛仔今天也是盛裝出席,整體是深藍的色係,領結、馬甲、手套一樣不少。


    他小步快移,身後還跟著兩位幫手。


    一位幫手推著一隻推車,推車上是一張華麗貴氣的高背椅子;另一位幫手手裏提著繪畫架子、顏料還有水桶。


    然後又一個人從黑暗中跑出來了,小步跟上,他拿著話筒。


    “親愛的學生們,我想你們一定有很多疑惑,但不要緊,我們可以在繪畫的時候一一解答。”


    老牛仔對著話筒說,聲音傳遍全場,然後他點點頭,讓助手們開始工作。


    “.”


    路明非懷疑自己跑錯片場了,助手推來椅子讓他坐下。


    中途搬下那張椅子的時候芬格爾、楚子航還都幫忙了,這張椅子很沉,很古老,由不知名的木頭製成。


    木色包漿,在燈光下散發著光澤,幸好還墊了張軟墊,不然肯定硌屁股。


    等等,停!


    剛一坐上,路明非就想起來剛剛要想說什麽了,他這是在演什麽舞台劇嗎?!


    怎麽突然畫風就變了!


    路明非眉頭緊鎖,想不明白。


    “好!很有威儀的表情!”


    副校長立即為他喝彩!助理將三原色的調料抹在畫板上,又開了一個白顏料的桶,退至一邊。


    紅黃藍,不是普通的顏料,它們在這老牛仔手裏二變三,三變四變成了各種他需要的顏色。


    “很好很好!隨便坐,前傾,躺著,倚靠,蹺二郎腿!怎麽舒服怎麽來!”


    副校長笑咪咪的。


    “.”


    這番熱情的話語又讓路明非升起了他是誤入了一間畫室的錯覺。


    “在解答這些問題之前,諸位!”


    愷撒的聲音把這種錯覺抹去,同時也把場上的所有騷亂都鎮壓了下去。


    他伸出手,五根白手套的手指並在一起,直對大門。


    提高了一個聲調:“讓我們熱烈歡迎,卡塞爾校長昂熱!以及本次校董會代表,洛朗小姐!”


    眾人一震,瞬間不自覺都挺了挺腰板。


    黑暗中,大門被緩緩推開,黯淡的光傾瀉了下來。


    緩緩張開的光柱中走出來兩道一高一低的黑影。


    正是一身騷雅,西裝革履的昂熱,他不知何時離開的,現在再度閃亮登場,麵帶一抹微笑。


    而要比他更加吸引目光的,是他身旁這位神秘的校董小姐。


    校董小姐穿著昂貴的掐腰套裙,外麵罩著裘皮坎肩,細高的鞋跟讓她走起路來搖曳生姿。


    黑色的麵紗叫人難以看清麵容,但卻自帶一股子冷冰冰逼人的女王氣。


    眾人一愣!剛剛才來一位銀色的冰雪女王,現在又至一位黑色的冰山女王嗎?


    隻是,不同於之前那般刀鋒般的切入。


    校董小姐是一步一步走來的。


    這時眾人才看到昂熱身後還背負了一把極長的十字劍。


    校董小姐跟昂熱行至路明非身旁。


    而後,她接過那把長劍,兩隻手端正舉著,持平,在路明非麵前,緩緩單膝跪地。


    美人奉劍!


    全場寂然!


    報告!第二章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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