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歌心中雖有疑惑,還是同意了。


    蕭妗對顧九歌露出一個感激的神情,解下白袍,挽起袖子跟著顧九歌朝後廚走去。


    後廚的食材十分豐富,囊括海陸空三地食材,可以說是要啥有啥。


    蕭妗拿起一邊擺放好的鍋鏟,架起一口鍋,低頭思索著什麽。


    顧九歌站在後廚門邊,看著蕭妗略顯落寞的背影,微皺著眉頭,心頭疑惑卻又不好多問什麽,看了幾眼便悄悄離開了。


    直到蕭妗端著一道道菜出來,眾人還是一臉懵逼。


    這也不是飯點,蕭妗來做一桌子的菜他們也吃不下啊,午飯才吃過沒幾個時辰。


    “不出意外,這應該是我最後一次動手燒菜了。”蕭妗端上最後一個湯,坐在顧九歌旁邊的位置,語氣無奈又帶著心酸。


    “發生什麽事了嗎?”顧九歌見蕭妗情緒低落,柔聲問道。


    蕭妗望向顧九歌的眸子,不知不覺就紅了眼眶,眼中淚光盈盈,抿著嘴泫然欲泣。


    其他人一見氣氛不太對,紛紛找借口離開,座上隻剩下顧九歌和蕭妗兩人。


    在顧九歌探究和鼓勵的眼神下,蕭妗緩緩道來。


    顧九歌聽完有些震驚,這老皇帝和王寶釧她爹一樣大,竟然還要選妃充盈後宮。


    後宮這麽女人,真的不會心有餘而力不足,死在女人肚皮上嗎。


    蕭妗的父親不是朝中重臣,隻是一個戶部尚書,蕭家三代單傳,卻都沒有太大作為,到蕭妗這裏偏偏是個女娃,所有人都說蕭妗是給蕭家轉運來了。


    就連她的親生父母也這麽認為,於是蕭妗從小便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詩詞歌賦信手拈來。


    這一切的鋪墊,為的就是在蕭妗芨笄之後送去宮裏給皇帝當妃子。


    算命的說蕭妗是皇後命格,整個蕭家也指望著蕭妗入宮後能夠提攜母族。


    明年春正好趕上三年一次的選秀,父母就要將她送進宮去,而她連沒有反抗的資格都沒有。


    父母一年前便請了宮裏的嬤嬤教導禮儀,從那以後,她再也無法繼續自己的愛好,連接觸廚房的機會都沒有。


    眼看著冬天到了,明年很快就要來了,蕭妗心中鬱結,一下子就病倒了。


    郎中說要想讓她身子好起來,就要讓她去做自己喜歡的事,了卻最後一點念想,這樣胸口的濁氣才能出來。


    父母連連點頭同意,於是便有了今天的造訪。


    顧九歌歎了口氣,心中唏噓不已,古代女子的命運永遠都無法掌握在自己手上。


    從出生那一刻開始,女性就已經被社會拷上了日後結婚生子的命運枷鎖。


    無論家世,女性終究都會成為弘揚男權的犧牲品,尤其是像蕭妗這樣的官家小姐,出生就背負起振興母族的使命,姻緣從來都不是自己做主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顧九歌這個現代人看來,真是最可笑荒唐的。


    有太多蕭妗這樣生不逢時的女子了,如果在現代,顧九歌相信她會成為一名很優秀的廚師,在自己熱愛的職業上發光發熱。


    而不是困在深深的宮牆之中與眾多女子分享一個男人的金絲雀。


    顧九歌不會去問她為什麽不逃敢不敢逃這樣的問題,因為答案早就注定了。


    一時無言,氣氛有些沉重。


    蕭妗氣色比來時紅潤了許多,她對顧九歌露出許久以來第一個發自內心的笑,“謝謝你,寶釧姐。我該走了。”


    蕭妗站起身,重新披上白袍戴上帽子,顧九歌心頭有些酸澀,開口說道:“要不要抱一個?”


    “好。”蕭妗張開雙臂,抱了個滿懷。


    “好好活著。”顧九歌拍了拍蕭妗的後背,輕聲叮囑,就好像母親一般。


    “嗯。”蕭妗輕輕點頭,柔聲迴道。


    顧九歌將蕭妗送到門口,馬車早已在外等候多時了,蕭妗在婢女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雪又大了不少,一陣寒風吹過,卷著地上與空中的雪花打著旋兒,低低飄過。


    小廝一聲“駕”,蕭妗掀開窗簾與顧九歌最後一次對視,相顧無言。


    顧九歌不忍去看蕭妗悲傷的眼神,對著她發自內心一笑,目送著馬車離開。


    我將祝福化於風雪中送你,願年年大雪帶著我的祝福落你肩頭,護你無憂。


    大雪模糊了天地萬物,也模糊了顧九歌的視線。


    車輪馬蹄留下的痕跡眨眼間便被大雪覆蓋,白茫茫的,似乎從未有人來過。


    “小青,湯婆子涼了,幫我重新灌上吧。”顧九歌站在門前,聲音消逝在風雪之中。


    第二年初春,柳條抽出嫩綠新芽,小溪小河冰雪消融潺潺流淌,街邊行人也多了起來,街道恢複了熱鬧喧囂。


    顧九歌穿著一身豔色衣裙站在酒樓外指揮著工人牌匾擺放的位置。


    三年喪期已過,顧九歌丟掉了所有的素的衣裙,看著晦氣。


    慢慢的,顧九歌也成了客人口中美豔動人的老板娘。


    食客絡繹不絕,還時不時有幾個想要找顧九歌續弦老爺的小廝,一一被顧九歌嚴詞拒絕。


    臉上客客氣氣,心裏早把這些個臭老頭子罵了百八十遍。


    要不是顧及生意,顧九歌是真想當著麵罵人。


    顧九歌:老娘獨美!別來沾邊!死!


    這天顧九歌在布料坊選衣服料子,恰好碰到了同樣來選料子的薛琪,薛平貴的義妹。


    薛琪是薛平貴養父薛浩的女兒,與薛平貴一起長大。


    最初,薛平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以為自己與薛琪是親兄妹,但薛琪卻是知道真相的,一直對薛平貴芳心暗許,把自己的大哥當作意中人,得知薛平貴跟王寶釧的關係後,一直很敵視王寶釧。


    薛浩去世之前,告訴了薛平貴他非自己親生的真相,而薛平貴對薛琪隻有兄妹之情,拒絕了薛琪的表白。


    薛琪大受打擊,之後被殺父仇人魏豹掠走,魏豹在一次遭到王寶釧拒絕之後,醉酒之下侮辱了薛琪,在之後的相處中,薛琪慢慢愛上了魏豹,不了解父親去世的真相的她,最終嫁給了魏豹。


    整個話本中,王寶釧從來沒有與薛琪接觸過,隻是聽過薛琪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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