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滾開!”


    慕北幾乎是拚盡全力,揮劍斬向一頭撲倒千岩軍士的惡獸,但她的劍卻徑直斬在空處,狂湧的雷光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她眼睜睜地看著那個軍士被撕碎開來,忍不住牙呲欲裂。


    “虛假的……”


    “不,就算是虛假的,我也不能坐視不管!”


    少女低吼一聲,眉心處綻開一朵漆黑的薔薇花。


    螺旋之力,化虛為實!


    她掌中的霆雷誅邪頓時變得若隱若現,似乎挾裹了某種奇異的力量。


    但這慕北本以為會必中的一劍,卻依舊讓她失望而歸。


    模糊的劍光穿過了惡獸的身軀,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怎麽會這樣?!”


    慕北難以置信,就算是虛假的幻象,她這一劍也絕不可能落空,螺旋之力居然會失手?!


    就在這時,一道勢若奔雷的身影陡然從高空躍下,挾裹著滔天的殺意,將周遭的漆黑惡獸盡數粉碎。


    “所有人!聽吾令,向西集結,絕不能讓這群家夥越過層岩戰線半步!”


    “啊……是夜叉大人!”


    “是帝君大人麾下的夜叉!”


    “太好了!我們有救了!”


    “聽夜叉大人號令!快!”


    那道身影出現的瞬間,戰場上所有的千岩軍士氣大振,竟一時將兇獸的衝擊遏製了下來。


    慕北怔怔望著那道魁梧的身影。


    他渾身閃爍著耀眼的雷光,四隻粗壯的手臂大開大合,擋在他麵前的兇獸被輕易擊潰,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她認得他。


    騰蛇大元帥,雷夜叉浮舍。


    正是那先前與魈戰鬥的存在。


    在浮舍的帶領下,千岩軍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漸漸凝成一股睥睨的軍陣,開始對兇獸群發起反擊。


    “勝了麽……”


    慕北站在原地,望著不斷向前推進的戰陣,所過之處,鮮紅滿地,入眼盡是屍骸。


    雖然戰局因為浮舍的出現,暫時倒向璃月一方,但慕北沒有忘記,浮舍最終葬身於層岩巨淵之下,她不覺得是獲勝之後,浮舍主動前往那裏待死,這其中必然還發生了其他的變故。


    眼前的戰鬥,不知何時,漸漸消散,出現在少女麵前的,是另一道等待她進入的門扉。


    “五百年前的戰局……我無法幹預嗎?”


    少女沉默了片刻,她微微撫摸心口,似乎隱約明白了什麽。


    她的攻擊,即使動用螺旋之力,也依舊無法觸碰那些兇獸。


    “是因為……我本身所處的時空,與這裏發生的一切,並不處於同一個層麵上?”


    既然不在同一個時空層麵,那麽無論是真實的軀體還是虛假的幻影,她自然都無法影響分毫。


    可我既然是時間權柄的擁有者,身在此處,將其看在眼底,難道就不能為他們做些什麽嗎?


    就在這時,科斯魔的聲音突然響起:“既然已經成為既定的過去,你為什麽還要去試圖幫助他們?”


    慕北沉默著,她邁開腳步,朝著那道門扉行去。


    “沒有為什麽。”


    “我隻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僅此而已。”


    科斯魔不再說話,少女踏入門扉,來到了另一處時空內。


    “要守不住了麽……”


    陣地上,傷痕累累的軍士彼此攙扶,有著四隻手臂的魁梧身影坐在岩石上,低沉喘息,兩名渾身沾染著血汙的長袍男子站在營口,望著遠處晦暗的天空。


    那裏,漆黑的獸潮正在緩緩蔓延而來。


    “它們的數量……遠遠超出了我們的想象,就算有夜叉大人在,我們也不可能殺光它們……”


    敏銳地察覺了千岩軍的士氣正在漸漸迴落,那名年長的長袍男子深深吸了口氣,迴頭望向那名戴著麵具的四臂夜叉。


    “夜叉大人,您的狀態還好嗎?”


    “無礙。”夜叉聲音低沉,顯得格外粗獷有力。


    “隻是一些上不了台麵的雜碎罷了,我還能再斬一千。”


    長袍男子苦笑道:“可那些家夥,又何止上萬之數,我們恐怕就算耗盡最後一人,也不可能將它們徹底殺光。”


    夜叉陷入了沉默,他知道,男子說得是事實,戰鬥持續至今,千岩軍傷亡早已過半,若是其他的軍隊打到這種地步,軍心恐怕早就已經渙散了。


    但千岩軍沒有,帝君麾下的千岩軍,依舊在死守陣線。


    因為他們知道,在他們的背後,是璃月港。


    是千千萬萬他們所愛的,所想要去守護的親人。


    可無論這股堅守再怎麽頑強,也改變不了數量層麵上的絕對懸殊。


    敗,幾乎已成定局。


    “無論如何,我會戰鬥到最後一刻。”夜叉微微晃了晃腦袋,他站起身,魁梧的身軀,佇立在大營的最前方。


    “這是吾等……身為夜叉的宿命。”


    “金鵬……”


    夜叉的話語猛然一頓,他沉默了片刻,又說道:“抱歉,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伯陽,夜叉大人。”長袍男子微微躬身。


    少女靜靜地站在兩人的身旁,耳畔迴蕩著千岩軍將士低沉而壓抑的呻吟聲。


    “不是誰都有勇氣,去迎接一場注定會失敗的戰爭。”


    “能站在這裏,他們……值得稱頌。”科斯魔低聲呢喃。


    慕北閉上雙眼,手掌輕輕按在心口。


    那股滾燙的熱流,似乎從她的心髒緩緩湧出,逐漸蔓延至四肢百骸。


    遠處,淒厲的嘶吼聲響起,營地內的軍士,幾乎瞬間站立起身,握住了身旁的武器。


    “來了!”魁梧夜叉猛然喝道。


    “眾將,列陣!”


    伯陽走到戎昭的身旁,語氣略顯急促:“有什麽發現嗎?”


    戎昭手持那件圓盤,神情似乎顯得有些猶豫。


    “說啊,兇獸近在咫尺,你還在遲疑什麽?”


    年輕的男子深吸了一口氣。


    “太威儀盤告訴我,那些兇獸在靠近層岩巨淵時,力量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虛弱,恐怕……在巨淵下,存在著某種能夠影響它們的事物。”


    “如果還有什麽獲勝的可能……恐怕就隻有……”


    伯陽眼神一亮,望向層岩巨淵的方向。


    “好戎昭,這樣的消息,你怎麽不早點說?”


    “大哥……”年輕男子神情莫名地望著他。


    伯陽卻沒有注意他的臉色,反而低聲快速自語道:“要是能夠將那些家夥引入層岩巨淵的地下,找到那個削弱它們力量的源頭,將它們的主力封印在裏麵,我們就有勝利的希望了!”


    “大哥!”


    戎昭加重了語氣。


    “戎昭,你留在地麵上,配合千岩軍作戰,一旦成功將兇獸的主力封印,你務必要將剩餘的家夥盡數絞殺殆盡!”


    伯陽從戎昭手中接過太威儀盤,露出喜悅的笑容。


    “戎昭,我們會贏的,璃月,會贏的!”


    轉身的那一刹那,在那個男子的眼底,隱藏在笑容下的濃鬱哀傷翻湧而起。


    他知道自己大概會死……


    封印那些兇獸,需要借助太威儀盤的力量,然而能夠使用它的,隻有他們兄弟二人兩個術士。


    他不能讓弟弟戎昭冒這個風險。


    “幫我……照顧好她們。”


    那幾乎微不可查的低喃,落入少女的耳中,她閉著雙眼,輕輕邁出了一步,渾身上下像是被籠罩在了一層淡淡的光芒之內。


    兇獸襲來,夜叉率領千岩軍再度出擊,雙方激烈碰撞,喊殺聲響徹天際。


    “夜叉大人!我有一計!”


    “層岩之下,有削弱兇獸之物,大人引其入淵,我施以封印之法,可保璃月太平!”


    夜叉揮出雷掌,拍碎了無數兇獸。


    他猛然迴頭,猙獰麵具下的雙眸,映入了長袍男子堅毅的臉龐。


    “好伯陽,隨我來!”


    慕北再次邁出一步。


    這一步後,她周遭的光景再度變化,千岩軍將士且戰且退,朝著層岩巨淵之下而去。


    “夜叉大人,兇獸的力量果然變弱了許多!”


    “好!繼續退!將那群雜碎全部引進來!”


    “可是……這樣一來……我們還能出去嗎?”有人低聲呢喃。


    “我妻兒還在家裏等著我迴去……”


    長袍男子微笑著說道:“別怕,隻要消滅了那些兇獸,我們就能迴家和她們團聚了。”


    “相信我,我也有妻子,也有女兒。”


    “我對她們的感情,絕不遜色於你們任何人。”


    “我們會勝利的,一定會!”


    他這話一出,千岩軍將士們頓時振奮了起來。


    “多虧有伯陽大人!”


    “伯陽大人,等出去後,我一定請你喝酒!”


    “哈哈哈,說好了,到時候可不能失約啊!”


    漆黑而崎嶇的道路上,眾人彼此攙扶,朝著那深邃的黑暗不斷深入,他們低聲笑著,就連那最後方殿後的魁梧身影,也露出了些許淡淡的笑容。


    他們那從容的笑聲,讓慕北再次邁出了一步,她身上流轉的奇異光芒,已經璀璨到幾乎要將她的身影盡數籠罩。


    無數的兇獸,就這樣被他們引進了巨淵的深處,以血肉之軀為引,設下了扭轉整個戰局的陷阱。


    在那裏,兇獸的力量被削弱到了極致,幾乎與常人無異。


    他們終於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但兇獸明顯察覺了不對勁,竟然有了退後的趨勢。


    “伯陽!”夜叉大吼。


    長袍男子手捧圓盤,披發飛揚,高喝道:“夜叉大人,請您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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