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可真是意料之外呢,璧君大人,想不到您居然會停手,我可是您的敵人啊,這麽一個無關緊要的家夥,您也會考慮他的生死嗎?”


    慕北眼眸微眯:“雖然他的確算不得什麽重要的家夥,但好歹之前幫過我的忙,我倒不至於為了消滅你而殺掉他。”


    “但是……淵上……”


    “事已至此,我懶得再去辯解你究竟將我當成了什麽人,你得為你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


    淵上的語氣有些異樣:“看來殿下說得不錯,您的確已經是不記得曾經的事情了。”


    “不過沒關係,對我而言,您是否記得,已經不重要了。”


    慕北心中默算,看似漫不經心地朝眼前的家夥踱步靠近:“你所謂的殿下,是空?他對你們到底說了什麽?”


    淵上手掌死死掐著那書記官的脖頸,另一手陡然騰起火光,漠然注視著眼前不斷走近的少女:“璧君大人,您最好還是不要再試圖靠近了,小臣知曉您有刹那一劍,堪至須臾,但小臣想殺他,隻不過一念之間。”


    “看是您的劍快,還是小臣動手的速度快。”


    他這話落罷,慕北瞳孔微縮。


    以愚人眾的情報力量,能夠知曉她與雷電將軍戰鬥的細節並非不可能,但淵上的話,的確引起了她心中的些許怪異。


    仿佛對方口中的那個人,真的就是自己一樣。


    碧君?


    這個稱唿好像真的有些耳熟。


    不過這些念頭,不過轉瞬之間,少女腳步未停,因為她壓根沒打算動用刹那一劍。


    “差不多,已經到七步之遙了吧。”


    慕北驀然抬眸,胸口中那股滾燙的熱流彌漫而出,眼前的世界、景象,在她麵前悄然趨於靜止。


    淵上亦同樣如此。


    她緩緩走到他的麵前,揮動長槍劈斷淵上的胳膊,將那麵露驚恐的書記官拎了過來,旋即一腳將淵上踹倒在地,用槍抵在他的脖頸上。


    靜止的時間重新活躍起來。


    書記官的慘叫聲依舊尖銳不斷,但就在此時,他感到脖頸的刺痛消失不見,身旁那恐怖的怪物已經變成了熟悉的少女。


    “不過,如果我真的是你口中的那個什麽碧君,那我的這種手段,你為什麽會不知道呢?”


    淵上神情略顯呆滯。


    他倒在地上,感受著那近在咫尺的鋒銳,抬頭望向少女那冷若冰霜的絕美俏顏,突然咧嘴笑了笑。


    “不愧是璧君大人,雖然實力遠不及當初最巔峰的時期,但小臣仍舊不是您的對手啊。”


    “真可惜啊……”


    “你恨她?為什麽?”慕北眸光微垂。


    “恨……”淵上怔怔注視著眼前的少女,旋即聲音低沉地說道。


    “璧君大人曾是我最敬仰的存在,甚至感覺連稍稍靠近都是在褻瀆,對我而言,您就像是遙不可及的星辰,是指引坎瑞亞子民前進的信標。”


    “可是您……卻在最關鍵的時候……我們所有人傾其所有,賭上全部的時候……選擇了背叛,背叛了陛下,背叛了冕下,親手斬殺了那些無比憧憬您的人民,也殺死了我的族人……”


    “小臣哪裏敢憎恨於您……”


    “小臣……不過是想讓您,也感受一下,那種絕望的痛苦。”


    “你……說什麽?!”慕北語氣震驚。


    可就在她失神的這一瞬,淵上卻陡然消散成道道黑氣,湧入後方的黑霧之內,與此同時,那濃鬱至極的黑霧像是突然迸發了一般,鋪天蓋地朝大日禦輿湧來!


    那些渾身包裹著黑氣的丘丘人狀若瘋狂,盡數朝著慕北殺了過來。


    “慕北!”


    就在這時,頭頂傳來熒的喊聲。


    慕北猛然抬頭,卻看到上方天空的黑霧內衝出了數頭遺跡獵手,朝著杜林發起劇烈的攻勢,沒過片刻,杜林身上便開始出現傷痕。


    而在後方,大日禦輿之下,原本虛弱倒地的龍蜥群開始發狂,在黑氣的侵擾下顯得格外躁動,甚至已經開始撕咬彼此。


    “淵上……”


    少女眼中罕見湧現出濃鬱的怒火。


    “璧君大人,覺得憤怒嗎?”


    “比起您曾經對我們的所作所為,這顯得多麽微不足道啊。”


    淵上略顯漠然的聲音從黑霧內響起。


    “我說了多少次,我根本就不是你口中那什麽碧君,就算我真的是她,除非是踐踏了我的底線,否則我不可能對你的族人動手。”


    “底線?”


    “哈哈哈……”淵上發出怪異的笑聲。


    “我的父母從來都是普通本分的人類,從未做過任何傷天害理之事,但我記得很清楚,您就像是抹殺了微不足道的螻蟻一般,就像您方才對那些深淵法師所做的一模一樣!!手段狠辣,毫不留情!”


    “就隻是……因為他們當時已經被迫身處深淵……”


    最後一個字眼吐出,淵上的聲音已經變得全然猙獰起來,再也聽不出半分人聲。


    “現在,就讓小臣看看,您的朋友,若是被深淵之力侵染,您是否也會毫不猶豫,大義滅親呢?”


    散發著暗芒的火焰從周遭燃燒起來,身處黑霧之中,淵上的力量似乎被成倍的放大,那種熾熱的溫度,就算相隔甚遠,也令少女感到渾身不適。


    “給我滾開!”


    慕北挺槍暴起,在彌漫的黑氣中將撲殺而來的丘丘人盡數揮散,然而周圍的視野已經變得極其黯淡,濃鬱的烈火、猙獰的嘶喊,後方龍蜥傳來的鳴叫聲,讓少女的情緒劇烈波動起來。


    “杜林!帶著她們往高處飛,別管我,去大日禦輿的頂端!”


    洪亮的龍吟響徹天際,杜林卻猛然飛撲下來,用翅膀揮退了少女周圍的黑霧。


    “杜林?!”


    “老板娘!快點上來!”


    “慕北!”


    熒抬手斬出數道雷刃,將緊追而來的遺跡獵手擊退,低頭朝著慕北大喊。


    少女臉色變幻,陡然縱身一躍,落在龍背之上,奮起一槍,便將一頭揮舞肢節撲殺而來的遺跡獵手生生轟爆。


    “走!”


    杜林拍打雙翼,朝著大日禦輿的頂端飛去,此時此刻,整座淵下宮,仿佛隻有那裏,還維係著僅有的光明。


    巨龍落下的一霎,身形陡然縮水,跳落在慕北懷裏,蹭著她的麵龐低低哀鳴。


    少女心疼無比地撫摸著它身上的傷口,讓它退迴係統空間內。


    “怎麽辦……怎麽辦呀?!老板娘,旅行者,咱們現在該怎麽辦?!”派蒙急得跳腳,她望向周圍逐漸逼近的黑霧,照這個架勢蔓延下去,就算是大日禦輿之頂,也早晚會淪陷。


    慕北深吸一口氣,陡然問道:“熒,我記得露子之前告訴過你,我們該如何離開淵下宮?”


    “她說……得到珊瑚玉枝之後,在淵下宮中央高塔下方的最深處,有珊瑚宮設置的傳送法陣。”


    熒低下頭,看了眼那被黑霧徹底包裹的高塔下方,眉頭緊皺:“但現在……”


    “這霧氣太濃了,就算我們能下去,也找不到傳送法陣究竟在什麽位置啊。”


    “可惡的混蛋。”慕北臉色鐵青。


    “唔……”


    就在這時,被熒攙扶著的麵具女子幽幽轉醒。


    “我……嗯?等等!你們!這是?”


    女子猛然掙紮起身,看著周圍的景象,神情呆滯了片刻,旋即情緒激動地衝到平台邊緣,朝下張望。


    那聲聲隱約透露著痛苦的龍蜥嘶鳴,讓女子不禁失神。


    “龍嗣……不!”她陡然怒吼。


    “喂你等等!下麵很危險,你不能下去!”派蒙急忙飛過來,緊緊拽住她的胳膊。


    “龍嗣還在下麵,它們在唿喚我!”女子的情緒激動無比,那張略顯醜陋的麵具下,不停劃落著晶瑩的淚水。


    “派蒙!”慕北陡然喝道。


    “老板娘?”派蒙愣住了。


    “你想找死,我不攔著你,深海龍蜥被深淵之力侵染,以我對深淵侵蝕的了解,它們未必會死去,你遲早還有機會幫助它們恢複,但你若下去了,沒有深海龍蜥那樣的身體抗性,一旦你精神崩潰,我們可不會替你去救它們。”


    少女的話語冷冽,但卻格外有效,麵具女子不再言語,坐倒在原地,隻是默默垂淚。


    “老板娘……”


    派蒙輕聲呢喃。


    “慕北說得對,當務之急,我們應該先想辦法返迴地麵,尋求珊瑚宮的幫助,再想辦法解決這場危機。”


    “珊瑚宮……”女子低低說道。


    “也罷,事到如今,或許真的隻有珊瑚宮,才會關心龍嗣的死活。”


    “想要前往外界,除了大日禦輿之外的通道,那就隻有曆來珊瑚宮采集血枝珊瑚離開時所用的法陣了。”


    “但是現在,想要前往大日禦輿底部,憑我們的力量,恐怕避不開虛無界的侵染。”


    “除非,能夠徹底激活大日禦輿的力量。”


    “徹底激活?大日禦輿?”慕北抓住了關鍵:“該怎麽做?”


    麵具女子沉默了片刻,旋即迴過頭,望向平台不遠處那些依舊散發著光芒的明亮珊瑚。


    “事到如今,你還不打算出來嗎?”


    “還是說,你打算眼睜睜地看著整個白夜國,被虛無界的力量徹底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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