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一瞧!看一看嘞!”


    “中原雜碎,好吃不貴~”


    白發女子低著頭,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道上,琉璃般的眼眸似乎略帶迷茫,入耳盡是喧鬧的人聲,這本該熱鬧至極的景象,卻讓她的內心越發感到孤獨。


    這裏的一切,明明近在咫尺,卻感覺距離她十分遙遠。


    下山之前,保護師妹是她腦海中唯一的念頭。


    師妹之於她,除了師父,便是最重要的人。


    可她之於師妹呢?


    師妹要走了,要去稻妻,為了她的朋友,不惜置身於危險之中。


    她很難說服師妹,甚至找不到任何反駁的理由。


    極其複雜的情緒縈繞在腦海中,讓申鶴覺得格外煩躁,內心深處那種久違的兇厲似乎又要泛起,她默念心訣,努力平複著。


    臨街的樓閣圍欄內,此時突然傳來聲聲叫好,吸引了白發女子的注意,她抬起頭朝上望去,隱約看到不少人聚在一起。


    “雲先生!再來一段!”


    “真不愧是雲先生,這戲唱得是真絕!”


    “雲先生的戲,我可是一場都不曾落下啊。”


    申鶴順著樓梯走上來,看到被一眾人圍在內裏的戲台上,背著戲旗手持花槍的英氣少女微微抿唇輕笑,捏起戲腔張口便道:“那我便再來一段,唱與諸位,且聽~”


    少女的演繹極具特色,一舉一動都流露出獨特的韻味和魅力,加上那飽滿的唱腔,讓周圍的觀眾情不自禁地鼓掌叫好。


    英氣少女帶著輕淺端莊的笑容行禮謝幕,目光不經意間掃過人群,卻落在了最後方某道煢煢孑立的身影上。


    “雲先生,今天的戲,唱得很出彩呢。”


    “對了,聽說您最近似乎在籌備新的戲目,不知能否透露一二呢?”


    少女微微頷首,笑著搖了搖頭:“的確在籌備新戲,隻是還有些內容沒有敲定,諸位到時候便會知曉。”


    “雲堇還有些事情,就先失陪了。”


    “誒?雲先生?”


    申鶴緩緩走下樓閣。


    對她而言,那少女演繹的戲曲確實精彩,但她還是無法融入那種氛圍中,去感同身受。


    “這位小姐,請先等等!”


    然而就在這時,身後卻傳來了匆忙的腳步聲。


    聞聲,申鶴迴頭望去,看到方才還在戲台上的那英氣少女從樓梯上跑了下來。


    “有事嗎?”


    白發女子輕聲問道。


    雲堇來到她的麵前,抬起頭,望著眼前的女子,眸光中略帶些許驚豔。


    “真是抱歉,是雲堇冒昧了。”


    “方才見小姐似乎在謝幕後失落離去,是雲堇的戲讓小姐感到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嗎?”


    申鶴沉默了片刻,方才搖了搖頭。


    “並非對你的戲不滿。”


    “隻是我自己的原因罷了。”


    女子聲音平淡,但雲堇卻從那淡漠中,聽出了些許落寞。


    她忍不住問道。


    “不知雲堇可否有幸,為小姐做一次解語之人?”


    看著眼前陌生的少女,申鶴本能皺了皺眉,她下意識想要拒絕離去,但看著雲堇那明亮的雙眸,口中的話卻始終沒能吐出。


    或許,隻是想要隨便找一個人傾訴。


    申鶴最終,還是同意雲堇跟在了她身旁。


    兩人一路走出了璃月港。


    “原來是這樣……你的師妹……為了幫助朋友,不得不要前往危險的地方,可是這般?”


    “你不願她離開,所以跟她吵架了?”


    “沒有吵架。”申鶴沉聲說道。


    “我不會跟師妹吵架。”


    雲堇忍不住笑了笑。


    “這位姐姐,看起來,你真的很在乎你的師妹呢,讓雲堇忍不住有些羨慕你的師妹。”


    “隻是……這位姐姐,除此以外,在這之前,你的師妹,平日裏也會反駁你的關心嗎?”


    “不。”


    申鶴搖了搖頭。


    “師妹很聽話,也很乖巧,除了做事莽撞一些外,沒有什麽錯處。”


    “既然是這樣,那讓她不惜違背你的心意,也要去幫助的朋友,一定很重要吧。”


    雲堇眼眸微揚,望向遠處的天光。


    “人生難逢知己,對誰都是如此。”


    “這位姐姐,還請恕雲堇冒昧。”


    “你不該將你的意願,強加在你師妹的身上。”


    “從你師妹的角度來看,一側是她在乎的朋友,一側是她重要的師姐,她又會陷入何種兩難的境地?因為她的選擇,導致你憤而離去,此刻的她又會何等自責?”


    申鶴神情一怔。


    雲堇迴眸輕笑。


    “你們本是師姐妹,該是彼此體諒,有什麽難解的結,說開便好,獨自愁思,陷入僵局,實在不該。”


    “若是雲堇,師妹執意前往危險之地,作為師姐,雲堇隻會尊重她的選擇,然後盡可能幫助她提供有效的建議,讓她能夠遠離危險,平安歸來。”


    少女的話語,讓申鶴心中的鬱結漸漸散去了些許,她目光微閃,輕輕歎了口氣。


    “你說得對。”


    “謝謝你。”


    “不客氣。”雲堇微微一笑。


    “對了,這位姐姐,可以告訴雲堇,你的名字嗎?”


    “我名申鶴。”


    ……


    “師姐!”


    推開院落的大門,慕北背著包裹快步走了進來,然而映入她眼簾空空蕩蕩的院子裏,卻沒有那熟悉的身影。


    “師姐……”


    輕輕將背後的包裹放在石桌上,慕北微微歎了口氣。


    “不在嗎?”


    “她真的走了?”


    “她去哪裏了?”


    慕北解開包裹的係口,一股清香從袋中溢散了出來。


    這是她跑遍整個璃月港,好不容易才從各路藥販子手中買來的琉璃袋等藥材。


    本想給師姐好好道個歉,現在看來,大抵是用不上了。


    雖然以申鶴的修為,不太可能出事,但慕北卻很擔心她如今的精神狀態。


    “早知道會在不卜廬遇到萬葉和秋野,我無論如何都不該帶著師姐一起去啊。”


    “現在沒有紅繩縛魂,師姐不會因為我要離開,做出什麽不得了的事情吧?!”


    迴憶著申鶴離去時的語氣,慕北越想越急。


    “會去哪裏呢?”


    “對了,會不會是去了甘雨姐那裏呢?”


    慕北立刻朝著月海亭趕去。


    她剛走沒有十分鍾,申鶴便從高牆上落入院內。


    “師妹?”


    沒有找到慕北,申鶴的目光落在了石桌放著的藥材上。


    看著那滿滿一袋子藥材,白發女子陷入良久的沉默。


    “師妹……”


    月海亭內,甘雨的神情頗為凝重。


    “南十字船隊剛剛傳來消息,基本上已經徹底證實了目標的存在。”


    “群玉閣的重建情況如何了?”


    “仙家符籙和鳴霞浮生石都已經製備完畢,隻剩下千奇核心了。”


    “再等等吧,刻晴已經帶人去布置防線了。”


    就在這時,月海亭秘書走了進來。


    “甘雨大人,之前您的那位客人來找您了。”


    “客人?”甘雨微怔。


    “慕北小妹,你怎麽這個時候來找我?出什麽事情了嗎?”


    月海亭之外,甘雨有些疑惑地看著神情略顯焦急的少女。


    “甘雨姐,你見到申鶴師姐了嗎?”


    “申鶴?”


    甘雨思索了片刻,搖了搖頭:“我沒有看到她,自從上次她送來鳴霞浮生石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她了,她不是去找你了嗎?”


    “沒有嗎……”


    慕北眉頭緊皺。


    “還能去哪裏呢?”


    “莫非已經離開璃月港了嗎?”


    “打擾了甘雨姐,我先走了。”


    看著少女匆匆離去,甘雨喃喃自語:“申鶴不見了?”


    深夜裏,慕北騎著杜林,飛掠在璃沙郊的上空。


    “師姐啊,你到底在哪裏啊?!”


    申鶴修習的心法能夠收斂自己的氣機,就連杜林也無法嗅到她的氣息,這讓慕北隻能茫然地四處尋找,可是卻一無所獲。


    “該不會……重返絕雲間了吧?”


    慕北思索了片刻,調轉龍頭,朝著北方飛去。


    無論申鶴是否迴到絕雲間,她都必須去確認清楚。


    另一邊,申鶴坐在院子裏,猶如木樁一般,等候了整整一夜,直到天亮,也始終沒有見到慕北的身影。


    那雙琉璃般的眼眸內,氤氳著複雜而莫名的情緒。


    不卜廬外。


    “啊?姑娘,您又來了?”


    “您問萬葉?哦,萬葉他帶著他那位朋友早就離開不卜廬了,去了哪裏……我也不清楚,昨天下午就走了。”


    “另外一位姑娘?那位黑發的?她跟萬葉他們一起離去了啊。”


    阿桂看著眼前的白發女子,她眼眸微垂,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周身的冰冷氣息讓他隱隱有些毛骨悚然。


    “姑娘?”


    白發女子一言不發,轉身離去。


    迴到院落內,申鶴緩慢地走到桌前,看著那袋藥材,她眼中似乎流露出些許煞氣,猛然抬起手掌,充斥著冰冷氣息的一掌便要拍下。


    可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她的手僵滯在了半空,微微顫抖。


    “嗬……”


    申鶴低低喘息著,緊緊咬住牙關。


    “一袋藥材。”


    “不辭而別。”


    “師妹……”


    “在你心裏,師姐就這麽微不足道嗎?”


    ……


    “雲先生,您之前的委托,關於秘華石的線索,已經有消息了。”


    “哦,是麽,真是辛苦您了,雲堇感激不盡。”


    “不辛苦不辛苦,雲先生也是為了新戲考慮,這點小事,理所應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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