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胡桃那一夜來過之後,慕北發現這位年輕的堂主似乎熱衷於來她這裏遛彎,好像每次出來都必要從她門前路過。


    有時會翻牆進來,趁她打掃衛生的時候,突然從背後嚇她一跳。


    有時見她打坐修煉,就隻是趴在門口,朝她揮揮手,然後扮個鬼臉,便瀟灑離去。


    但更多的時候,是入夜之後,胡桃偶爾來時,喜歡給她講故事。


    故事的內容,大多是一些靈異鬼怪的事情,慕北對此本就感興趣,加上她清楚人的確存在靈魂,胡桃那花樣繁多的故事,聽上去倒也新鮮。


    漸漸的,慕北跟胡桃也徹底熟稔起來。


    這天,慕北正在院內習練拳法,卻聽到院外傳來胡桃那熟悉的聲音:“對,就是這裏,你們先放下吧。”


    咚咚咚。


    “慕北,開下門啦。”


    慕北有些疑惑,走過去將院門拉開,卻看到幾個搬運工扛著好些雜物箱,站在門外。


    “這……胡桃,你這是做什麽?”


    “之前看你院子和家裏空蕩蕩的,問過你,你不是說了聲過些時日會裝修,我見你遲遲沒有動靜,估計你剛來璃月,可能找不到合適的裝修師傅,這不,人和家具什麽的,都給你弄來了。”


    “你這家夥……”慕北有些哭笑不得。


    她當時的確隻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居然被胡桃給記住了。


    “多少摩拉?”


    “沒關係,這些就記往生堂賬上啦,不要跟我客氣啦,我是真心打算認你這個朋友的。”胡桃精致的梅花瞳微微眨動,背著雙手歪頭彎眸,吐了吐舌頭。


    “畢竟,做咱們這一行的,大多是遭人抵觸和敬畏的。”


    少女嘻嘻笑道,語氣輕快:“忌諱白事,也是人之常情嘛。”


    “但慕北你給我的感覺完全不同,能認識你,感覺是我活了這麽多年以來,最幸運的事情啦。”


    慕北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不過跟胡桃相識這麽些天,居然能從對方口中得到如此高的讚譽。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而與此同時,隔壁的往生堂,不知從何處歸來的某位男子,站在街口,修長的身材和卓爾不群的氣質在人群之間顯得格外醒目。


    “嗯?那是堂主麽?”


    男子微微側眸,他樣貌俊美,眸似黃玉,一襲棕色長衣精致又合體。


    相隔老遠,他便看到了站在隔壁院落前的那名寬帽少女。


    “那座院落,我記得地契先前是被璃月七星收去了,如今有人入駐,莫非是出自凝光的意思?”


    心中升出些許好奇,男子便朝那個方向而去。


    “石桌放在這裏怎麽樣?”


    “嗯……應該不錯。”


    “那這隻燈籠呢?掛在這裏怎麽樣?嘿嘿,看上去很合適,門前搖燈的位置,可是很講究的。”


    “呃……也許……大概可行?”


    比起興致勃勃的胡桃,慕北有些無奈,在她看來,陳設什麽的壓根不重要,屋子能住人就可以了。


    “你也認真點嘛,這裏畢竟是你的家呀,怎麽表現得還沒我上心?”


    胡桃口中念念有詞:“住宅的布置跟風水格局,對人的影響可是很大的,其他人可沒有這個榮幸由本堂主親自指點……喏,對,那株梅花,栽進那裏就可以了,嘿嘿。”


    雖然少女口吻之中玩笑的成分居多,但慕北還是接受了這份善意,提起精神,跟她一起布置了起來。


    兩人都沒有注意,就在院落之外的對街上,那道修長的身影悄然佇立,目光注視而來,落在了慕北的身上。


    他的眸子微微一凝,黃玉般的瞳孔似乎泛起些許異樣。


    “那名少女……”


    “為何有幾分眼熟?”


    “等等……”


    一些久遠的記憶從腦海深處浮現出來,漸漸凝聚出某個僅有一麵之緣,卻給他留下了不淺印象的輪廓。


    “是她嗎?”男子微怔。


    “不,那人怎麽可能出現在這裏?五百年前,那場滅國審判中,她已經……”


    男人陡然陷入了沉默。


    “後裔麽。”


    懷著有些複雜的情緒,男人抬起腳步,緩緩朝著院落內走去。


    “哇,大功告成了!”


    胡桃坐在院內石椅上,趴在桌麵伸了個懶腰。


    “胡堂主,那我們先告辭了。”


    “嗯,記得去往生堂結賬啊。”


    慕北看著煥然一新的院落和房間,也心生滿意。


    “謝謝啦。”


    “嘿嘿,不用客氣。”胡桃枕著胳膊,看向慕北,微微彎眸。


    “當然,如果你願意陪我出去曬月亮,我就當是慕北你的迴禮啦。”


    “曬月亮?”


    “就是推銷生意啦,不過前提是,先得尋找合適的客戶,幫助他們解決麻煩。”


    慕北略一思索,也便答應了。


    “好啊。”


    “真的嗎?”胡桃激動地從石椅上跳起來,拉住慕北的手掌來迴搖晃。


    “啊,慕北,你真的是太好了,為什麽不能早點來璃月呢,這樣我就能早些認識你了!”


    “好啦好啦,怎麽說也是一堂之主,表現得莊重一點啊喂。”


    就在慕北對胡桃突然間的熱情有些頭疼的時候,卻聽到那些準備離去的搬運工們對什麽人打招唿:“鍾離客卿。”


    “嗯。”略含磁性的沉穩男聲微微響起。


    慕北一愣,扭頭朝旁邊看去,隻見那身著棕色長衣的男子站在門前,黃玉般的眼眸赫然與她對視。


    她從他眼中,看到得隻是深不可測的沉澱。


    他卻從她的目光裏,讀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果然不是麽……”他喃喃自語,似有些遺憾。


    “喲,是鍾離呀,快來快來,跟你介紹一下咱們的鄰居,慕北。慕北,這位是我們往生堂的客卿,鍾離先生,別看他年輕,他可是我們往生堂裏知識最淵博的人。”


    “堂主過譽了。”鍾離微微朝胡桃頷首。


    “隻是略懂。”


    旋即,他將目光落在了黑發少女的身上。


    “慕者,矢其誌而向北。”


    “好名字。”


    “我是『鍾離』,往生堂的客卿。”


    慕北沒有想到自己在如此情況下,倉促地見到眼前的男人。


    鍾離,這個凡人名諱的背後,沉澱的是六千餘歲的時光。


    除了鍾離這個最不起眼的凡人身份之外,他還隱藏有其他的身份——創立璃月之神,契約之神,岩王帝君,武神。


    沒錯,眼前的這個男人,便是那位本該死於請仙典儀上的璃月之神。


    岩之神,摩拉克斯。


    “喂?慕北?你怎麽了?發什麽呆呀,你不會也跟那些璃月的富家閨秀小姐一樣,看到鍾離就走不動道了吧?啊哈哈哈哈……”


    胡桃的笑聲將慕北喚過神來。


    “抱歉,我走神了。”


    “你好,鍾離先生。”慕北顯得有些拘謹。


    “行了行了,老古板,瞧你把慕北嚇的,今兒怎麽有空轉到這裏來?”胡桃頗有些費力地將胳膊搭在鍾離的肩膀上,笑問道。


    “方才在外麵,見到堂主,看此院落有人入住,便過來瞧瞧。”鍾離任由她倚著,腳步站得極穩,說話時眸光落在慕北身上。


    “冒昧打擾,還請小姐見諒。”


    “不打擾不打擾!”慕北急忙連連揮手。


    “嗯。”鍾離微微點頭。


    “堂主,我方才看到新月軒和琉璃亭的賬房在往生堂門前等候,大概是需要你迴去一趟。”


    “啊?新月軒和琉璃亭的賬房?”胡桃臉上露出些許怪異的神情,但很快便反應過來了。


    “好你個鍾離。”梅花瞳少女雙手叉腰,氣鼓鼓地瞪了男人一眼。


    “慕北,我先迴去給這家夥擦屁股了,晚上再來找你。”


    說罷,胡桃揮揮手跟慕北告別,旋即便走掉了。


    院落內,隻剩下了鍾離和慕北兩人。


    氣氛,似乎一下子變得凝滯了起來。


    慕北剛想說些什麽,卻聽到鍾離突然出言:“慕小姐,認得我?”


    “啊?鍾離先生……你……你在說什麽?”


    鍾離淡淡笑了笑。


    “隻是覺得,慕小姐你見我時的眼神,不像是初見一位陌生人應有的神情。”


    “呃,我剛來璃月不久,與胡桃相識也不過幾天,怎麽可能認得鍾離先生你呢?”慕北努力平複著自己緊張的心情。


    “那或許是我看錯了。”


    鍾離若有所思地望著她。


    “慕小姐容貌不像是從外國而來,可是璃月人?”


    剛剛鬆下一點的情緒立刻再次緊繃,慕北心中連連叫苦,臉上卻露出些許笑容。


    “我……當然是璃月人,隻不過並不是璃月港的人,是因為某些原因,去了蒙德,近來才初至璃月港。”


    “原來如此。”鍾離點了點頭。


    “對了,慕小姐,你可曾聽說過……”


    “嗯?”


    “坎瑞亞。”


    慕北愣住了,她怎麽也沒想到,鍾離居然會問她這個問題。


    坎瑞亞她自然是知道的,傳說之中的無神國度,五百年卻覆滅於神罰之下,如今深淵的那些深淵法師,基本上都是坎瑞亞曾經的人民所化。


    但除了坎瑞亞這個名字外,對這個國家,慕北可以說是一無所知了。


    “我不知道。”


    少女那疑惑的反應和神情不似作偽,鍾離盡收眼底,他眸光微垂,輕輕點頭。


    “抱歉,擅自詢問了一些冒昧的問題,請慕小姐見諒,下次,我會帶些上好的茶葉,請慕小姐品鑒。”


    “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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