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長歎一聲:“諸位,如今水勢緊迫,我們必須盡快做出決斷,不管是等朝廷支援,還是自行想辦法,都要以保障百姓生命財產安全為首要目標。”


    屋內再次陷入沉默,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憂慮和無奈。


    鬆桃知縣說道:“不如我們效仿同知大人的方法泄洪?…”


    他話還沒有說完,鬆湖知縣立馬反駁:“此事萬萬不可,若是府裏各縣城同時泄洪,我鬆湖縣地勢低窪,必成澤國,百姓將流離失所!”


    鬆桃知縣也不甘示弱:“但倘若不泄洪,洪水持續上漲,整個鬆江府都將陷入絕境,屆時又當如何?”


    其他知縣們交頭接耳,有的人顯然也同意泄洪這個提議,一時之間,府衙內嘈雜混亂。


    “都莫要爭吵!泄洪之事事關重大,需權衡利弊,大家再想想辦法,再尋找一個萬全之策”知府說道,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張平開口說道:“鬆江府每年雨季都有水患,朝廷為此調撥了不少銀錢,可為何年年治水,年年受災?依下官之見,問題恐怕出在治水的方略和執行上。”


    眾人聽聞此話,皆看向張平。


    張平繼續說:“以往治水,多是臨時應對,治標不治本,我們應當製定長遠的規劃,對河道進行徹底的疏浚,加固堤岸也不能隻做表麵功夫,所謂堵不如疏,就算我們此次全力堵住了洪水,可若根本問題不解決,來年依舊會受災。”


    拿了一張輿圖放在桌子上:“諸位請看,這是鬆江府全部地理位置,”


    隨後他一指:“請大家看這個位置,這裏有個支道是可以匯入黃河之水,若能疏通此支道,不僅能分擔主河道的壓力,還能加速洪水的排泄。”


    如今的鬆江府之所以水患如此嚴重,也是因為每年雨季大量下雨,主河道排水能力有限,每逢暴雨傾盆,河水便迅速上漲,淹沒大片良田村莊,百姓苦不堪言。


    長期以來,水患問題成為了鬆江府發展的巨大阻礙,嚴重影響了當地的民生與經濟。


    張平頓了一下,看向臉色陰沉的鬆湖知縣。


    “隻是這個支道必須經過鬆湖縣,下官提議整個鬆湖縣搬縣,然後清理支道,讓鬆江府其餘各縣泄洪至鬆湖縣,把水都注入黃河,這樣以來,往後,鬆江府的水患便能得到根本解決。”


    此言一出,府衙內一片嘩然,縣城搬遷可是大事,一般都是朝廷下令,經過層層審議和周密規劃才能施行,各知縣交頭接耳,眾說紛紜。


    鬆湖知縣怒不可遏,拍案而起:“張大人,你這是何意?讓整個鬆湖縣搬遷,這談何容易?百姓如何安置?我縣多年基業又當如何?”


    張平神色凝重,說道:“李知縣,我並非有意為難,隻是為了整個鬆江府的長久安寧,這是不得已而為之的辦法,若不如此,一旦洪水泛濫,整個鬆江府都將遭殃,鬆湖縣也難以獨善其身。”


    此時,府衙內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其他知縣們都噤若寒蟬,不敢輕易發聲。


    知府輕咳一聲,打破了這令人壓抑的沉默:“李知縣,張同知所言雖激進,但也不無道理,洪水無情,若不采取果斷措施,後果不堪設想。”


    鬆湖知縣憤懣難平:“大人,難道為了大局,就要犧牲鬆湖縣嗎?他們的生計又該誰來保障?”


    張平向前一步,誠懇地說道:“李知縣,我深知搬遷之事會給鬆湖縣帶來巨大的困難,但我們可以共同商討妥善的安置方案,提前規劃新的縣域,為百姓提供建房的補助和耕地的分配,隻要齊心協力,定能讓鬆湖縣在新的地方重新崛起。”


    鬆湖知縣冷笑一聲:“說得輕巧,整個縣城八萬餘眾如何安置,他們又怎肯離開故土?”


    張平迴道:“可若不搬遷,一旦洪水衝毀了一切,那才是真正的一無所有。”


    知府沉思片刻,說道:“此事重大,還需再詳細商討,但無論如何,我們的初衷都是為了百姓的安危和鬆江府的未來。”


    鬆湖知縣眉頭緊皺,斬釘截鐵地說道:“不行,下官堅決不同意,搬遷之事過於重大,其中風險難以估量,稍有不慎,便是民生大亂。”


    張平著急地說道:“李知縣,這已經是目前能想到的最佳辦法了,如果錯過時機,一旦決堤,洪水泛濫,十年前之景便會重現。”


    “無論張大人如何說,下官都不能拿鬆湖縣百姓的身家性命去冒險,除非有朝廷政令。”


    知府見兩人僵持不下,臉色凝重地說道:“此事暫且擱置,容我再思量思量。”


    府衙內的氣氛愈發沉重,眾人都明白,時間緊迫,可關於鬆湖縣的搬遷問題,依舊沒有定論。


    又過了幾天,大雨還是未停,鬆沅知縣急匆匆來報。


    “大人,不好了,鬆沅縣堤壩已經開始出現裂痕,再不泄洪,若大雨不停的情況之下,堅持不住半個月恐怕就要決堤了!”


    眾人聞之色變,知府更是心急如焚。


    “這可如何是好?鬆湖縣那邊還是不同意搬遷,鬆沅縣這邊又危在旦夕。”知府來迴踱步,眉頭緊鎖。


    張平說道:“大人,不能再猶豫了,必須盡快做出決定。”


    “沒有朝廷的命令,鬆湖縣絕不退讓。”鬆湖知縣依舊堅持。


    私自遷移縣城,未經過朝廷批準全府泄洪,便是越權之罪。


    可若上折子等待朝廷決策,還要經過朝臣們的日夜討論作出決定,加上一來一迴的路途所需時間可是要花費一兩個月的時間,如今形勢危急。


    各知縣爭論不休之時,有的同意搬遷,認為這是功在千秋的壯舉,也有不讚同的,保守治理,就算搬遷成功,也會被治罪,他們都不想擔著這個罪責。


    兩方各執一詞,互不相讓,這時一名差役跑來。


    “大人,永寧縣堤岸決堤了!”


    這一消息如同晴天霹靂,讓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


    知府身子一晃,差點站立不穩:“天哪!這可如何是好?”


    張平臉色煞白:“大人,事已至此,必須當機立斷采取行動,不能再拖了!”


    鬆湖知縣也慌了神,但仍嘴硬:“就算如此,沒有朝廷指令,鬆湖縣也不能輕易讓步。”


    知府一時之間猶豫不決,畢竟這搬遷縣城的罪責實在太大。


    “大人,如今形勢危急,若再瞻前顧後,隻會讓更多百姓遭殃,我們應先行動起來,救援永寧縣,同時著手準備鬆湖縣的搬遷事宜。即便沒有朝廷的明確指令,我們也是為了百姓的安危著想,相信朝廷事後也能理解,一時的決斷,以後整個鬆江府便不會在受水患之苦。”張平勸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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