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啊,我這心裏頭難受啊,濤兒再怎麽錯,也是我的親骨肉。”張老頭顫抖地說。


    “樹根,族長說的也在理,咱們宗族向來有規矩,不能壞了規矩啊。”大族老長歎一聲,顯然也是同意了這個提議。


    “張老哥,你得為平兒的未來著想,不能因小失大。”二族老也勸道。


    張老頭雙手抱頭,蹲在地上,痛苦地嗚咽著。


    “我怎麽就養出這麽個逆子,如今害得全家不得安寧。”


    裏正走上前,扶起張老頭:“老哥,事已至此,咱們隻能當斷則斷,隻要平兒的前程保住了,咱們家族才有希望。”


    眾人都沉默不語,議事廳裏彌漫著沉重而壓抑的氣氛,過了許久,張老頭緩緩站起身,眼神中充滿了痛苦和無奈。


    “罷了,罷了,就按裏正說的辦吧。”


    裏正點點頭:“好,那咱們就盡快安排,一定要把這件事處理妥當,不能讓它影響到平兒,你們都是記住,張濤乃是不孝父母才被除名,平哥兒是萬萬不能知道此事的真相。”


    眾人心裏都清楚,點頭同意的族長的決定,就這樣經過張氏族長提議,三位族老全票通過,張濤族譜之名被劃掉,此事很快就在村裏傳開。


    張平得知後錯愕不已,要知道現在的人對於宗族的信仰,有些人為了宗族可以連死都不怕。


    當下便找到張老頭,問道:“阿爺,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大伯怎麽就被除名了?”


    “平兒,你別管,這是族裏的決定。”張老頭眼神閃躲,支支吾吾地說,


    張平一看他這個神色,也猜到事情必定不一般。


    “阿爺,到底發生了何事,您別瞞我,大伯他到底犯了什麽大錯?”


    “平兒,你大伯他不孝父母,在外多年不聞不問,族裏容不下他,此事你不許打聽,就當為了阿爺,否則阿爺死不瞑目。”


    “阿爺,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麽隱情?”


    張老頭別過頭去,“平兒,阿爺不會騙你,此事已定,莫要再提。”


    張平看到阿爺如此痛苦,也不再問他,心下隱隱猜測莫非和當年賣地的事情有所關聯,家裏的一切改變似乎都是那件事情開始,但也聽話沒有去特意打聽這個事情。


    沒過幾日,張家人便收拾好行李隨著張平上京。


    這夜,張老頭躺在床上,滿臉大汗,嘴裏不停的念著:“陛下,饒了平兒吧,他不知道,都是我的錯。”


    在夢中,張平被官兵押往刑場,刑場上,圍觀的人群熙熙攘攘,臉上滿是冤屈和不甘,劊子手高舉大刀,寒光一閃,眼看就要落下。


    “不要!”


    張老頭猛地從夢中驚醒,坐起身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心有餘悸,望著黑暗的屋子,久久無法平靜,心中滿是對孫兒的擔憂。


    張老太聽到動靜,忙起身點亮油燈,關切地問道:“當家的,你這是咋啦?做啥噩夢了,嚇成這樣?”


    張老頭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聲音滿是懊悔:“我夢到平兒……夢到他要被砍頭了。”


    張老太一驚,連忙安慰:“當家的,你別胡思亂想,那隻是個夢,平兒好好的呢。”


    “可我這心裏總是不踏實,感覺有什麽大事要發生。”張老頭歎了口氣。


    “你就是太操心了,平兒那孩子聰明懂事,不會有事的,快睡吧,睡一覺就好了。”張老太輕輕拍了拍他的背。


    然而,張老頭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腦海中不斷浮現夢中那可怕的場景。


    日日被夢裏的情景所困擾,整個人愈發憔悴,他必須找人救平哥兒。


    ......


    褚澤言正在陪著女兒玩鬧,這時福伯叩門進來:“老爺,張公子的祖父在外求見您,”


    褚澤言微微一愣,隨即起身說道:“想必是有什麽事情?快請。”


    不多時,張老頭被帶進屋內,他神色焦慮,還未等褚澤言開口,便急切的跪了下來。


    “褚大人,求您救救平兒。”


    褚澤言連忙走上前扶起張老頭坐下:“老人家,您是張平祖父,平兒是我學生,莫急,發生何事?慢慢說來……”


    張老頭眼中含淚,將自己反複的噩夢以及內心的恐懼全盤托出。


    …….


    “陛下,此事便是這樣,微臣當時得知後也是震驚不已,當下派人往張家村查證此事,不料那張濤夫婦竟然無故失蹤,多方打探之下,有消息說這夫婦被人接入京中,微臣猜測,定是有人要那此事做文章,當下找人為張平作證,把張家村裏正請入京中。”


    景文帝聽完來龍去脈,笑著說道:“想不到此事竟然如此曲折!”


    褚澤言跪了下來:“陛下,此事張平確實不知,都是張濤和其祖父祖母所謀,然張濤和其祖父已死,他祖母如今年事已高,還請陛下從輕發落。”


    景文帝微微頷首:“雖事情已過多年,此時錯綜複雜,未釀成科舉舞弊之禍,但影響惡劣,然張家村裏正知情不報,念他年老不與別的處罰,然裏正之位不可留,張平之祖母,想來此事也是張濤父子為主謀,張平代為受過,罰俸祿一年。”


    聽到如此輕的處罰,褚澤言大喜:“多謝陛下,張平定會感念陛下隆恩。”


    景文帝扶起褚澤言,又話鋒一轉,問道:“安之,這兩人可有招供是何人買通他們構陷張平?”


    “迴陛下,二人皆是從未見過買通之人,隻說是有人蒙麵人以錢財相誘,並未見過其容貌。”俞晚舟神色凝重地迴道。


    “蕭衡那邊怎麽說?”


    “蕭大人說他與此事毫無關聯,是這二人主動找上門來,妄圖拉他下水,蕭大人明辨是非,即刻將此事上報,他不知道其中實情。”


    景文帝輕哼一聲:“此事怕沒這麽簡單,蕭衡所言是否屬實,安之你暗中查證。”


    若說蕭衡一點關係都沒有,景文帝是不信的,這明顯就是在針對張平,如今褚澤言是他的人,無論如何也要查出這背後之人。


    俞晚舟應道:“陛下聖明,臣這就去仔細調查。”


    景文帝擺了擺手:“去吧,切不可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陛下,微臣也先告退!”褚澤言說道。


    兩人一道出了宮殿,褚澤言拱手道謝:“此事多謝俞大人。”


    俞晚舟看了他一眼搖搖頭:“褚大人言重了,我不過是據實稟報罷了。”


    “不管怎樣,此番恩情,下官記下了。”褚澤言苦笑道。


    “褚大人,當務之急是查明真相,莫要再說這些,隻望褚大人能感念陛下今日之事。”


    說罷便告辭走入馬車,褚澤言看著馬車漸行漸遠,思緒紛飛。


    俞晚舟深得景文帝信任,辦事得力,與他年紀相當便已是二品大員,褚澤言不禁迴想起過往與俞晚舟的種種交集,心中暗自感慨他的才華與謀略。


    褚澤言在原地佇立片刻,也轉身離去,迴到府中,立刻召集了親信,吩咐他們暗中留意相關的線索和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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