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衡站在一旁,神色中帶著一絲得意,似乎篤定自己所參之事必有結果。


    他目光時不時掃向褚澤言,仿佛在挑釁,又似在示威。


    大臣們皆低頭不語,心中各自揣測著事態的發展,誰也不敢輕易打破這死一般的沉寂,生怕觸怒了龍顏。


    過了許久,景文帝終於開口:“蕭愛卿,此事你可有實證。”


    蕭衡連忙恭敬說道:“陛下,臣已有證人,當年參與此事的張濤夫婦和秀才賀誌澤,張濤夫婦乃是這起科舉舞弊案的核心人物,而賀誌澤便是那買賣考卷之人,他們三人皆在外等候傳召。”


    “傳他們上殿!”景文帝已經臉黑如墨。


    不多時,王氏和林誌澤被帶到朝堂之上,而張濤被打得遍體鱗傷。


    被侍衛拖上殿來張濤氣息微弱,趴在地上,顫抖著身子。


    “如實招來,若有半句假話,嚴懲不貸!”景文帝怒視著地上的三個人,喝道。


    “陛下,小民本是寒門學子,一心想要考取功名,與那張濤是同窗,不料被他威逼利誘與他買賣考卷,小民一時糊塗啊”林誌澤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陛下,此事民婦原本不知,後來無意之中發現張濤想要買考卷,可民婦規勸他,張濤竟然威脅說要休了我,民婦沒有辦法。”王氏也在一旁說。


    “荒唐!張濤,你從實招來!”


    “陛下,是小人鬼迷心竅,妄圖通過買試卷考取功名,可小人被那林誌澤所騙,他收了錢財過後並沒有給我考卷試題。”張濤強忍著疼痛,斷斷續續地說道。


    他的語氣仿佛恨極,眼中滿是憤怒與不甘,眼神死死的盯著林誌澤。


    “你們三人倒是會相互推諉,滿口謊言!”景文帝冷哼一聲。


    朝堂之上,氣氛緊張到了極點,大臣們皆屏息靜氣,默默地看著事態的發展。


    “此事朕定會徹查清楚,若有一人妄圖蒙混過關,朕絕不輕饒!”


    “陛下,小民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句假話啊。”林誌澤急忙叩頭。


    “陛下,民婦真的是無辜的,求陛下明察。”王氏則哭得梨花帶雨,可憐至極。


    “陛下,小人確實是受騙了,還望陛下開恩。”張濤喘著粗氣,繼續辯解。


    三人爭執不下,互相推辭。


    此時蕭衡說道:“陛下,無論這張濤有沒有得到試卷,但他想買試卷作弊之心昭然若揭,其心可誅,不可輕饒。”


    “蕭愛卿所言有理,張濤,你身為讀書人,不思通過真才實學獲取功名,卻妄圖走這等歪門邪道,實在令人不恥。”


    “陛下,民婦在家中從不過問夫君讀書之事,真不知他竟做出這等糊塗事。”王氏抽泣著說。


    “陛下,小民真的是被張濤所逼。”林誌澤再次叩頭。


    張濤聽這二人的話,心中又氣又急,抬起頭大喊。


    “你們莫要血口噴人!明明是你們與我一同謀劃,如今卻都將責任推於我一人身上!”


    “都到了此時,張濤你還敢互相指責推諉,當朕是那麽好糊弄的嗎?”


    張濤臉色煞白,聲音顫抖著:“陛下,小民知錯,可此事絕非小民一人之過。王氏平日裏就對小民考取功名之事諸多抱怨,林誌澤更是貪財忘義,主動提出此等不法勾當。”


    “張濤,你這沒良心的,自己犯法還妄圖拉我們下水!陛下,民婦一直恪守婦道,對他的這些勾當全然不知啊。”王氏哭喊著。


    林誌澤也慌了神,大聲辯駁:“陛下明鑒,張濤純屬汙蔑,是他一心求功名,威逼利誘我與他一同行事。”


    蕭衡說道:“張濤科舉舞弊已成事實,張平是他侄子,此事定當知曉,然他卻知情不報,包庇其伯之罪行,實乃大過,請陛下將張平革職查辦,”


    張濤聽到蕭衡此話,不顧身上疼痛,掙紮著抬頭起來。


    “陛下,此事與張平無關啊,他隻是個孩子,都是我一個人的主意。”


    這時尹明遠也說道:“是啊,陛下,按剛才所述,張同知那時才是一個五歲稚子,他如何能知道此事?張濤犯下這等大罪,自是不可饒恕,但稚子無辜,還望陛下明察。”


    “就算當時張平不知,但如今他長大成人,若知曉此事卻依舊隱瞞,那也是對國法的漠視。”禮部郎中反駁。


    尹明遠怒視禮部郎中:“你這是強詞奪理!張同知若真知曉,又豈會繼續留在朝堂為官?這其中必有誤會。”


    “誤會?科舉舞弊乃大罪,豈容有半分疏忽?”禮部郎中冷哼一聲。


    “小民可以作證,此事張平確實不知,他常年在外求學,小民從未和他接觸,再說我已經十多年未迴張家村,此事張家村人全部可作證,還請陛下明察,”張濤連連磕頭,額頭上瞬間一片紅腫。


    蕭衡拱手:“就算張平不知此事,但張濤乃其親族,血脈相連,張平豈能完全脫得了幹係?陛下,張平也有失察之罪。”


    “小民已經被除族,早就與張家族人斷親,自知罪孽深重,但張平確實不知此事。”張濤忙道。


    “你罪孽深重不假,但此事若張平真不知情,朕自會公正裁決,然而,若他知曉卻隱瞞不報,朕也絕不姑息!”景文帝目光冰冷地注視著張濤,恨不得將他殺了,簡直氣急張平會有這麽大一個把柄。


    “陛下,張平一心向學,為人正直,絕不會參與這等醜事。”張濤身體顫抖,聲音帶著哭腔,不住的磕頭。


    他的額頭一片血肉模糊,原本光潔的皮膚此刻已被殘破不堪的傷口占據,殷紅的鮮血不斷滲出,沿著額頭的紋路緩緩流淌。


    蕭衡卻在反駁:“陛下,親族之間關係複雜,不可僅憑張濤一麵之詞,張平是否無辜,還需深入調查。”


    朝堂上的大臣們也開始小聲議論起來,有人認為張平無辜,有人則覺得不能輕易放過。


    “陛下,臣以為此事應當謹慎處理,張家村之人既然可為證,不妨派人前往查探,以證張平是否清白。”尹明遠拱手說道。


    “陛下,微臣也有人證,可證明張平清白。”褚澤言也附和。


    景文帝微微眯起雙眸,目光在尹明遠和褚澤言身上來迴掃視,


    “既有如此多的證言,那便速速帶來,朕要親自審問。”


    “遵旨。”尹明遠和褚澤言齊聲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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