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文帝看著自己欽點的會元名字,笑了起來,對著褚澤言說道:“朕可要提前恭喜明熙了!”


    禦書房裏,因為景文帝的這一句話氣氛微窒。


    褚澤言一臉疑惑,連忙拱手問道:“陛下,臣愚鈍,不知這喜從何來?”


    景文帝將手中的名單遞給褚澤言,笑道:“你自己看看這會元是誰。”


    褚澤言接過名單,目光掃過,頓時麵露驚喜之色,趕忙跪地謝恩:“多謝陛下,平兒能得陛下賞識,此乃臣之榮幸。”


    景文帝抬手示意他起身:“你這弟子果然爭氣,想必是你教導有方。”


    孫懷清也很有眼色上前一步,拱手說道:“陛下聖明,褚大人教導有方,這學子也是天賦過人,實乃我朝之幸。”


    景文帝微微點頭:“此次會試,人才輩出,諸位愛卿當齊心協力,為我朝選拔更多賢能之士。”


    褚澤言感激地看向景文帝:“陛下對人才的重視,乃是我朝之福,臣定當加倍努力,為陛下分憂。”


    禦書房內,君臣之間一片祥和,待孫懷清和褚澤言一起走出禦書房。


    孫懷清麵帶微笑,對褚澤言說道:“褚大人,此次你那弟子高中會元,真是可喜可賀啊。”


    褚澤言拱手迴禮:“孫大人過獎,這也是托陛下的洪福。”


    “不過,這其中也少不了孫大人的提攜。”褚澤言話鋒一轉,笑著說道。


    孫懷清擺了擺手,“褚大人言重了,令徒自身實力過硬,才能在眾多考生中脫穎而出。”


    “孫大人謬讚了,下官這不成器的徒弟能有如此成就,全賴各位大人的栽培。”褚澤言說著,又向孫懷清行了一禮。


    “褚大人不必如此客氣,都是為朝廷效力,我等隻是按考生實力取用,日後令徒入朝為官,還需褚學士多加提點。”孫懷清語重心長地說道。


    “那是自然,下官一定盡心盡力,不負陛下和孫大人所望。”褚澤言鄭重地答道。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便各自離去。


    孫懷清著他的背影,暗自思量,這褚澤言可真是深的聖心啊。


    今日在禦書房看著陛下對他的態度,竟然把會元的名字提前告知於他。


    按照舊例這錄取名單要等到揭榜的前一天他們這些考官才會知曉,就連他身為主考官也是如此。


    今日陛下竟然因為這褚澤言開了先例,可見不一般。


    雖然不敢提前透露這前三甲的名字,他迴去也要好好囑咐家中子弟,小心行事萬萬不可得罪於這褚府。


    切勿因為這一時疏忽,為家族招來禍端啊。


    而褚澤言這邊,與孫懷清分開之後,他臉上揚起的笑容立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凝重。


    他與李承乾自小相識,之後李承乾被立為太子,他也因為避禍而被祖父送進東宮當伴讀。


    兩人從此形影不離,這個世上隻怕是沒有人比他還了解當今的陛下。


    那些在東宮的日子,他們一起讀書習字,一起騎馬射箭,共同度過了無數的歡樂與艱難時光。


    褚澤言見證了李承乾從一個稚嫩的少年逐漸成長為有擔當、有謀略的儲君。


    在麵對宮廷的明爭暗鬥時,他們相互扶持,彼此信任。


    李承乾的每一次決策,每一次困惑,褚澤言都看在眼裏,記在心中,每日掛著笑容,卻深知那笑容藏著的疲憊與壓力。


    當今陛下勤政愛民,還有他那帝王雄心。


    朝堂的權謀爭鬥從未停歇,看似平靜的表麵下實則暗潮洶湧。


    如今世家已然龐大到威脅皇權,陛下怕是要有所行動了。


    褚澤言深知,李承乾絕不會容忍皇權被世家掣肘,世家們盤根錯節,勢力遍布朝野。


    他們把控著部分朝政,讓朝廷的一些政令難以暢通無阻地推行。


    李承乾雖為帝王,但每一步都需謹慎思量,稍有不慎,便可能引發巨大的動蕩。


    如今的大夏謝、崔、溫、褚這四姓。


    而他這個皇城世家四姓之一的褚氏,李承乾在逼他作出選擇。


    “哎”


    褚澤言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一邊是自小一起長大的帝王,一邊是背後的家族。


    褚澤言迴到府邸後,閉門謝客,就連張平這個愛徒都拒之門外。


    知道皇帝的意思,但是現在的他無法做出抉擇。


    府中的氣氛也變得異常壓抑,下人們都小心翼翼,不敢大聲言語。


    褚澤言把自己關在書房中,望著窗外的天空,思緒紛亂。


    想起曾經與李承乾一同度過的年少時光,如今,權力的爭鬥讓他們的關係變得如此複雜。


    家族的利益牽扯眾多,選擇站在皇帝這邊,家族可能會遭受重創,可若違背皇帝,那便是不忠。


    養心殿內,景文帝看著幼年時與褚澤言一起玩過的舊物,他的手輕輕拿起一個看著有些灰白的風箏。


    喃喃自語道“明熙,這可是你曾經為朕親手所做的,那時你說的話,可要做數啊。”他的目光深深的期待,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決心。


    張平這邊也是一臉困惑,他這幾日拜訪老師,褚澤言皆是把他拒在書房之外,不肯見他。


    “師娘,老師可是發生了何事?怎會如此?”張平焦急地詢問著孟詩儀。


    孟詩儀麵露難色,輕輕歎了口氣說道:“我也不知,這幾日你老師總是把自己關在書房,誰也不見,也不與我多說。”


    褚瑾軒也是一臉急切:“自從那日父親從皇宮迴來之後,便把自己關在書房裏,還上書告假稱病,還嚴令我們不許往外說,連本家過來探病的人都不見,送飯進去,也隻能聽到他在裏麵唉聲歎氣。”


    張平和褚瑾軒麵麵相覷,滿心的擔憂溢於言表。


    他們深知褚澤言平日裏並非如此消沉之人,此次定是遭遇了極大的難題。


    “會不會是朝堂之上有了什麽變故?”張平揣測著。


    褚瑾軒搖了搖頭:“若隻是朝堂之事,父親以往也會要是拿不定主意,便會迴到本家去與祖父和曾祖父商量決策,此次卻如此反常。”


    幾人在書房外徘徊,不知如何是好。


    孟詩儀看著他們,心中也是焦慮萬分:“再這樣下去,真不知會如何。”


    府中的氣氛愈發凝重,每個人都在為褚澤言的狀況而憂心忡忡,卻又無計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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