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一閃而過,張平如今不過十二歲,便已經長得身姿挺拔,麵容俊朗中隨還帶著幾分少年的青澀。


    眉宇間,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堅毅神色也越發沉穩。


    “張平,你看你,小小年紀就悶著一張臉,白瞎長得如此俊俏。”施頤看著張平,痛心疾首的說道。


    “施兄也不賴啊,這次迴去便結親,我可是羨慕不來,恭喜恭喜”張平調笑應著。


    “哎,說起這個我就煩,我也不過癡長你三四歲,我祖父自小便為我定下親事,可是我都沒有見過那姑娘,


    也不知是何模樣,要是長相不合心,我肯定不喜。這一次就要我迴去成親,要是我不願意,揚言要打斷我的腿”施頤一臉苦笑著說,仿佛極其不願意。


    張平聽他如此抱怨也知沒有辦法,在這個年代定了親的姑娘便是不能退親的。


    被退了親的就得繳了頭發去庵裏作姑子。


    當下便勸解:“施兄此言不虛,但對於姑娘而言,她何嚐不是從未見過你,不知你性情如何,聽從家中安排嫁於你,也從來沒有何人問過她是否願意。”


    “施兄,你是男子,要是不喜愛她還把她娶迴困於後宅,而你照常可以在外花天酒地,女子卻不行。


    這世間對女子總是苛刻許多,要求她們三從四德,要求她們操持家務,還要為丈夫生兒育女。


    若是女子稍有不慎,就會被世人唾棄。可又有誰知道,女子心中真正想要的是什麽呢?也許,她們隻是想找一個真心愛自己的人,過上平凡而幸福的生活罷了。”


    張平看著施頤,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和同情。


    他知道,施頤雖然表麵上熱情開朗,但是內心深處卻是孤獨和無助的。他希望能夠幫助施頤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可是現實卻讓他感到無能為力。


    “既然你無力改變,何不換成另外一種心態,坦然接受,細心的感受人家姑娘的好,說不定你們日後相處得宜,琴瑟和鳴呢。”


    施頤聽著張平說的這席話,當下陷入沉思,是啊,他因為不喜歡祖父的強勢,早就把素未謀麵的姑娘下了定義,開始也是想著實在不行就把她娶迴來放著。


    從沒打算和她好好相處。如今想明白迴來也不再抱怨:“張平,你說的有道理。世間女子多不易,我要麽不娶她,要麽好好待她,多謝張弟,妄我比你年長幾歲,卻看不透這般,”


    “到時候還請張弟來喝我的喜酒。”施頤看著他,神色平靜而又堅定的說道。


    張平看他連稱唿都變化了,不禁覺得有趣,爽快的迴應:“好說,到時候定下時日告知於我,我一定來”。


    “好了我先去邀請溫如玉,到時候你們倆個一起來。”說著腳步輕巧跑出門去,又恢複了平日裏的活蹦亂跳。


    張平看著他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便不再多想,快速收拾著自己迴家的行李。


    算起來他已經快三年沒有迴家了,自從來的了陵山書院求學,每年休假都隻是二十多天左右。


    來迴的時間根本不夠,每年他就隻能托人帶些書信迴家。


    這三年,他在府城也多受學政大人照顧,對他的為人有了一定的了解。


    在一年前,他便拜學政為自己的恩師,此番也是恩師叫他參加今年八月的鄉試。


    想他三年不見雙親,定是思念之極,讓他先迴鄉見父母,便要趕往省城趕考。


    而且恩師在南陽府任期已滿,即刻便要調迴京任職,下次再見也不知何時,當收拾完便要去學政府拜見。


    學政府書房裏。


    褚澤言端坐在書案前,看著站在麵前的少年滿意的點點頭:“平兒,先過來坐下。”


    張平依言,走到一旁的椅子前坐下,身姿挺直。


    褚澤言微微一笑,看著這小子越長越好,滿意的開口道:“平兒,近日你便要迴鄉,路途遙遠,可要多注意安全?”


    “老師,我知道的,您也要保重。”張平迴應著。


    “嗯,我叫你參加今年八月鄉試自然是對你的文章有信心,考個解元不成問題,但要考狀元還差些火候,如今觀你文章已到瓶頸,不在突破,你迴去後便好好承歡膝下,學問的事情暫且放下一旁,”


    褚澤言的話猶如一記重錘,砸向張平的心間,他亦是有感覺,他現在的文章雖然還算滿意。


    但卻沒有精進,這種感覺讓他很無力,沉默片刻,他緩緩開口道:“老師,我知道了,我原本便打算好等八月鄉試完成,便去大夏各處遊曆,感受不同的風土人情,了解民生。”


    “嗯,平兒你如此打算甚好,正所謂‘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你自求學以來,便隻是困在小小的南陽府裏,


    不曾見過大夏的風光秀麗,大漠山河,這次出去遊曆一番對你多有好處。”褚澤言看著張平,眼中露出讚賞之色,讚同地對他點了點頭。


    “平兒,你何時動身迴鄉?路途遙遠,我派人護送吧。”褚澤言關切地問道。


    “多謝老師關心,不過學生打算明日就啟程,而且已經提前聯係好了一支可靠的商隊,他們會一路護送我迴到故鄉。”張平感激地說道,但婉拒了老師的好意。


    褚澤言微微皺眉:“你一個人迴去,路上可還安全?”


    張平自信地笑道:“放心吧老師,我早已不是當年剛來府城的小子了,況且商隊中有經驗豐富的護衛,定能保我周全。”


    褚澤言見他堅持,便不再強求,叮囑道:“那好吧,一路上多加小心,若遇到什麽困難,一定要及時告知我。”


    張平鄭重地點頭應下,表示自己一定會注意安全:“老師,這次分別不知再見之日,您要保重。”


    “嗯,我知道了,我都一把年紀了還勞煩你這臭小子擔憂,你還是顧好你自己吧”褚澤言聞言笑了一下。


    張平聽到他一把年紀這個說法,私下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他的老師如今才二十五六,大好年華。


    褚澤言看到張平沉默就知道他在想什麽,肯定又在心裏默默腹議他,當下笑道:“臭小子,又在心裏偷偷想我的吧”


    “老師此言有理,您是我恩師,我不想你還能想誰”


    “哈哈哈,你這張嘴啊,真是越來越會說了。”褚澤言大笑著,對張平愈發地喜愛。


    張平也跟著笑了起來,氣氛輕鬆融洽。


    “對了,平兒,你那個印刷書在上京試點推行的很好,聖上已經下令全國推行,想來要不了多少時日,你這名氣怕都是要蓋過為師”褚澤言看著張平一臉笑意。


    “那就好,這樣書籍之價下降,會有更多的人有書可讀”張平高興的說道。


    褚澤言笑著點了點頭。


    “對了,老師,您此次迴京城,是不是聖上又要給你升官”張平好奇地問道。


    “聖上還沒有明說,不過想來也是,你快些,為師在上京等著你!”褚澤言高興地說道,他的臉上洋溢著喜悅之情。


    之後張平又和老師說了一些話,便告辭離開學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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