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燕親征,喜隱兵敗被俘。


    大雨傾盆,烏古裏與留禮壽跪求饒恕。謀反若原諒,代價如此之小,豈非人人都可反叛?


    我與燕燕商議瞞天過海,放他們一條生路。此後餘生,讓他們草原牧牛放羊去。過平凡的人生。


    可留禮壽等不及我們商議結果,帶人劫囚,寧死不降。


    烏骨裏抱著父子倆絕望至極。在府中為他們設靈堂。


    燕燕來到靈堂。靈堂供奉著世宗與述律皇後靈位。


    烏古裏講述往事,言語間刻薄盡是指責,她再不是當初那個有愛姐妹的好姑娘。


    她挑撥大姐,說她的今天就是大姐的明天。


    燕燕覺得烏古裏能夠走出傷心事,韓德讓不信,烏古裏假裝已走出,進宮來探望燕燕。


    席間卻意圖謀殺,烏古裏失敗自殺。我卻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死。


    “太後,烏古裏已死。請容許我帶她遺體離開。同時,我也向您辭行迴北地。”我站的筆直,目視著燕燕。


    “你們一個個都要走。難道坐在我這個位置,終究是孤家寡人嗎?”燕燕很是傷感


    我無言以對,這就是她要麵對的。親情與政權的對立。


    時魚不知怎麽迴答。“爹說過讓我守好北地。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燕燕必然會經曆這些,但有韓德讓陪著她並不孤獨。


    時魚帶走了烏古裏,喜隱和留禮壽。終究是在他們臨死前趕到,留了一口氣。


    一針紮下去,進入假死狀態。


    時魚將他們帶到北地的一處草原給他們安了家。


    也洗去了他們的記憶,從此以後再沒有李胡一支,草原上多了一家牧民。


    花紅葉還是離不開他的折扇。這是我們第五次來探望他們,遠遠的騎在馬上。


    花紅葉:“現在你放心了。”


    時魚笑著說:“烏古裏隻要一個小家,為她實現願望又如何?”


    “我們該走了。”


    花紅葉揚長而去,時魚追上他的身影。


    燕燕為韓德讓慶生,他們終究走到了一起。


    時魚想:燕燕還是采納了我的建議。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


    烏古裏的死,就像紮在我們每個人心中的刺一樣。


    大姐明麵上不動聲色,心裏卻已經因烏古裏的話動搖了。


    她辭行了。帶著太平王的兵馬走了。


    阿爹的憂心終是發生了。


    澶城之戰爆發,燕燕找胡輦借兵,胡輦確想讓一個什麽打仗經驗都沒有的馬奴領兵。


    隻是為了幫他攢軍功有地位。


    燕燕隻相信胡輦。


    這是時魚第一次與胡輦翻臉。


    時魚道:“我本隻是看望大姐。現在卻很失望。你不念姐妹情,也不顧慮天下存亡,自私自利。阿爹將族長令交與你,終是負了。你在北境過的瀟灑。你早就把家族拋到了九霄雲外。”


    “那你呢?你有什麽權利說教我?”胡輦不為所動。


    “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紅葉辭去了北院大王之職,耶律斜軫會是個不錯的繼承人。年輕人的天下,我們該退休了。”


    時魚很想說老胳膊老腿了,還能活幾年?還想什麽軍功呢?


    ……


    燕燕帶走了一半兵力。


    臨上戰場前去見了休哥。休哥病重仍擔憂大遼的未來。


    燕燕告訴他,她是為了南北止戰,打下幾座郡縣,就談議和。


    休哥欣慰,再無遺憾。


    蕭達凜打了他人生的最後一戰。


    這場仗超出了蕭燕燕的預料,這一任南朝皇帝極其聰明,遼軍節節敗退。


    韓德讓勸蕭燕燕止兵,蕭燕燕說明心中所想,找來張繼忠談議和,終達成所願。


    慶功宴上,蕭燕燕第一杯酒敬逝去的英靈,第二杯敬群臣,第三杯隆緒敬胡輦,讚囯阿輦軍的英勇。


    酒過三巡,隆緒忽提收編國阿輦軍。燕燕錯愕,隆緒從未與她商議過。


    韓德讓也讚同收編,其他兵權都在皇帝手中,不能隻留這一支。


    胡輦對燕燕誤會深深,認為她騙自己到上京,就是為了她的兵權。


    這是太平王的兵,太平王死前說過,這是她的倚仗,絕不能交出去。


    撻賢阿缽為胡輦不平,大放厥詞,惹得群情激憤。


    隆緒罰他鞭刑,胡輦為保其性命,要求親自執行。


    隆緒允了。


    胡輦每抽撻覽阿缽一鞭,就痛在她心裏一分。


    胡輦決定帶撻覽阿缽迴北境。


    燕燕來勸胡輦交出兵權。卻傳來隆緒被刺殺的消息。


    撻覽阿缽覺得胡輦當政會比燕燕強,帶兵刺殺隆緒,被打成重傷關進大牢。


    胡輦為救撻覽阿缽性命不惜闖天牢。


    時魚與花紅葉早料到會有這一天。


    胡輦遇見這個馬奴,就失了分寸,失了心,她和烏古裏一樣,眼中隻有小家。


    胡輦失敗了。撻覽阿缽死在了她懷裏。這一刻她是悲痛又絕望的。


    她這一生就任性了這一迴,卻失去了所有。


    燕燕任性了一輩子,卻有任性的權利。


    時魚沒有去看她,隻托人給她送了一封信。


    胡輦交出兵符,她說從此再沒有燕燕這個妹妹。


    燕燕始終是顧念胡輦這個姐姐。力排眾議,保她一命,圈禁在懷州。


    統和二十七年,蕭燕燕病入膏肓,歸政於聖宗隆緒。


    纏綿病榻之時,韓德讓聽到她念著胡輦。


    韓德讓去懷州探望胡輦。


    此時胡輦正在大雪紛飛中舞劍,一招一式幹淨利落。


    胡輦問:“她要死了,擔心隆緒壓不住我,來送我最後一程。”


    韓德讓遞過一封信:“你想多了。太後是顧念親情的。”


    胡輦不接信:“她的信我不看。”


    韓德讓依舊舉著。“是紅葉王妃的。她臨去前交與我的。她說有一天你會需要。我不知道我什麽時候也走了,索性就今天給你了。”


    胡輦索性放下劍,拆開來看看她寫了些什麽氣人東西。


    大姐親啟:


    當你看到信的時候,我定然已經不在了。


    阿爹曾拉著我說,讓我無論在何種境地都要站在燕燕這一邊,她終將成孤家寡人。


    蒸燕一生沒有任性權利,每走一步都是命運在逼迫她。


    無論是你與烏古裏,即使你們犯了死罪,她也要力保你們。


    不要恨她,好好生活。


    告訴你個秘密,烏古裏一家還活著,遠離權利鬥爭,隻為一個小家,他們過的很好。


    有機會你可以去看看他們。或者加入他們。


    撻覽阿缽不適合被卷入鬥爭,他還是做個快樂的馬奴吧。原諒我現在才告訴你。


    ……


    阿爹說你野心太大,實力不配野心,注定易折。


    他想用家族來束縛你,可你卻早已忘了初心。


    我對阿爹立過誓言,保你們一命。


    其實阿爹不知道,我曾偷偷去算過姐妹們的命運。


    孤獨終老,家破人亡,命運多舛,對應你們三個,我砸了那老道的攤子,罵他是騙子。


    ……


    胡輦看著天邊的雲彩,還真是她做的出來的事。


    “我們這輩子都沒有時魚活的明白。韓德讓,迴去吧。”胡輦背過身去。


    韓德讓:“王太妃保重。”


    ……


    這一年,太平王妃胡輦逝。


    北境邊上,一個年紀不小的女子調戲了一個洗馬的漢子。


    幽州城,燕雲台上,蕭燕燕與韓德讓問立,迴憶往昔。


    統和二十七十二月,蕭燕燕逝,十五個月韓德讓病逝,陪葬蕭燕燕墓旁。


    二人終不負大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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