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風家宅子下基地裏玉彎湖上,建築日滿內。


    球體建築的大廳正中是一個環形議事桌,議事桌中間的上方是一個環形氣動顯示屏。


    “滄海州那邊運作的怎樣?”屏幕上一個優雅磁性的聲音,聲音的主人從麵相上看是一個半百歲數的男子。


    “差不多了。唐氏宗族給出答複,明年大選將支持信子。不過滄海州還有一些家族還沒給予明確。此次我們隻跟唐家合作,其他家自是眼紅。”議事桌旁的僅坐的風儀迴道。


    儒雅的男子沒有迴應,示意風儀接著講。


    “滄海州地處及遠北地,是後李國與勾龍國交界地帶,地緣複雜。那裏自古就是多事之地,千百年來兩地已經有過無數次女神戰爭。”


    風儀想了想道:“那裏是兩國犬牙交錯之地,這就勢必會出現地緣問題,如政體不同、種族差異、種姓矛盾等問題。其次後李國信奉創始女神風裏希,勾龍國崇拜月亮女神蕾尼齊亞,兩地為了信仰不同已經是千年交惡。再者麽,便是利益之爭,這一大片地域水資源充沛、多山多石、林木業發達,礦產及其豐富,向來盛產石油、煤炭、鐵礦石、釓、鋱、鏑、鈥、鉺等。”


    “哎,唐北山在滄海州力推我們的技術,這不免觸及北地兩邊的利益。試想北地這個依靠自然資源為主要經濟的地域,如果有一天這些資源沒了價值會怎樣?”風儀莞爾。


    氣動顯示屏中年儒雅男子若有所思:“嗯,你所言不錯。如此說,這隻是端倪漸顯,更大的危機不可想象。”


    “從太元起有了人類,就有了利益之爭,更別說之後又逐漸摻雜了族群、信仰、國別、文化、種姓等因素。”


    “如今滄海州唐家要引進龜元的技術,將影響當地的資源匹配與產業發展。砸人飯碗畢結十代深仇,你們要謹慎啊。”


    中年儒雅男子接著道:“當年祖輩創辦風火同人社取自人類相親,與人和同;所求皆得,無不稱心。哎,數百年也抵不過‘利’字重如山。”


    風儀麵帶微笑對儒雅男人說道:“學生也是感同身受。”


    中年儒雅男子道沉思一下道:“四十多年前東勝神洲空桑山國家森林公園發生了一次巨大火災,當時有三萬多名消防與救援參與到滅火行動,麵對這熊熊烈火他們卻束手無策,此次大火造成的損失空前嚴重;後來進行多方麵分析,原因是森林管理署零容忍火災政策。”


    “哦!”風儀裝出驚訝。


    “公園之前並沒有發生過火災事故,這裏樹木生長驚人,日積月累葉影參差,落葉堆積成山,最後才導致大火不可控製。”


    “你知道後麵他們是怎樣處理的麽?”


    風儀搖了搖頭,裝作不知。


    環形氣動顯示屏上的那人索性解釋,“後來公園森林管理署會故意人為放火,燒出一些隔離帶,這樣主動創造風險,以換取長治久安。”


    “主動放一把火?”風儀問。


    “你不就是先放火的人麽?還明知故問。”儒雅男子佯怒道。


    老人看似比風儀年紀相仿,但折合起來也近耄耋之年。而風儀隻是在他身邊才會稚氣未泯。


    “當初老師講《太一》,我悟到變冗為簡,萬物始於一。但追求完美世界,創出理想國必須要打破一切才有機會。”


    “可《太一》裏也講大盈若衝、大圓似缺,知止求缺,縱觀宇宙無完事,古今東外無完人。”儒雅男子提醒道。


    儒雅男子歎了口氣:“哎,你想好了便是。如今我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唯助你推演算計一些。”


    “學生感激不盡。”


    “好了,你行的是救世之道。白雲蒼狗,物換星移,千百年來這世界已經是淩亂不堪,打破舊格局,那讓世界動起來吧!”


    儒雅男子長舒了口氣,“建議你點火時需控製下節奏,慢慢釋放它的能量,這樣反噬力就小些。”


    “學生受教了。”風儀道。


    “明年秋天後李國就要進行政府最高執政長選取,信子不是最有機會問鼎此位麽?我也會通過風火同人社的人脈底蘊幫她穩住局麵。”儒雅男子講到。


    “有勞老師了。”風儀感激道。


    “信子也出自同人社,推她也是應該的。信子受你的影響很大,提倡兼愛平等,這也勢必會讓名門望族多方抵觸。”


    “不僅如此,同人社還需發揮一切力量穩住地球聯合發展委員會和各國政府。”儒雅男子沉聲道。


    “哈哈,震來虩虩,笑言啞啞。”


    儒雅男子對風儀道:“好了,我也要休息了,你也迴吧。”


    …


    §


    儒雅男子退出了遠程對話,他站起身踱著步子,腳下是一望無際碧波蕩漾的竹海。


    “小竹(人工智能服務),切換遠山情境,播放《遠遊》1。”


    “收到。”屋裏一個清脆甜美迴音迴到。


    腳下的竹林漸漸隱去,他步行於山間小路,遠處疊嶺層巒,屋內歌聲悠遠似遠山。


    “悲時俗之迫厄兮,願輕舉而遠遊。…惟天地之無窮兮,哀人生之長勤。往者餘弗及兮,來者吾不聞。步徙倚而遙思兮,怊惝怳而乖懷…聞赤鬆之清塵兮,願承風乎遺則。…屯餘車之萬乘兮,紛容與而並馳…音樂博衍無終極兮,焉乃逝以徘徊。”


    老先生姓冬日(源於嬴姓),名斐,是天火同人社的這一屆的大社柱,亦是風儀的傳道人。天火同人旨為破除一家﹑一族的私見,重視大同,不計較小異,本著大公無私的精神,以道義為基礎,於異中求同,積極的廣泛與人和同,實現大同世界的理想。可數百年世界還是那個繽紛煩擾,充滿墮落和不幸的世界,並沒有絲毫變數。


    “哎!”冬日斐不禁歎了口氣。他心中念念:“世界大不同,波濤如怒;不同小世界,人生起伏!”


    篤,篤,篤篤篤,歡快的有節奏的敲門聲。


    “砰砰砰,砰砰砰…”書房門禁係統傳來甜美的童音,“暗號?”


    冬日斐精神一振,麵色微霽,也學著竟哼起歌,“砰砰砰,砰砰砰,是誰在敲門?”


    門禁係統歌聲歡快迴應,“是我,是我,我是貓司令…”


    冬日斐會心的笑著吩咐,“小竹,開門吧。”


    門開了,一個清脆的聲音,“爺爺,吃飯了。”


    小男孩約麽十來歲,眼睛大而靈動。映襯冬日斐的那句話古今東外無完人,孩子左耳上帶有助聽器且一隻右手為機械手臂。


    “我們都等了很長時間了!”孩子抿著嘴撒嬌道。他用那隻機械手去拉爺爺的手,小手並沒有金屬的冰涼,甚至還有些溫度。拉著小手的冬日斐臉上堆起笑容,心中滿滿愛意、隱隱憐惜。


    二人來到餐廳,餐廳裏已經站著三個人,一個留著八字胡俊臉男子和一個溫婉的婦人,兩人看似是一對夫妻,稍遠處還站著一個女管事。夫婦兩人看到爺孫後立馬迎了過去。老人瞥了眼了夫妻二人沒有言語拉著孩子徑直走到餐桌。餐桌為長方形,老人和孩子對坐在寬邊的兩側,伸手既能夠到孩子的小手;那對夫妻則是坐在長邊的對麵,相距足有兩丈多遠。夫妻二人對這種分配方式並不介意,默默等待老者的吩咐。


    “爺爺呀,咱們可以開始了麽?”小男孩規規矩矩的問道。


    “好啊,那爺爺授權小舉兒宣布進食。”


    “啊!爺爺莫非又要考我?”小男孩咧著嘴為難道。


    冬日斐哈哈笑道:“小舉兒真聰明,你要背句關於進食的詩句咱們才能開始呀。”


    小孩轉頭望了眼稍遠處的婦人,婦人微微點頭以示鼓勵。於是他抓耳撓腮做足了表演。


    “好吧。”說完小男孩習慣性的抿著嘴。


    “開始了,嘻嘻…”小男孩本來是想著好好表演一番,但還是忍不住嬉笑出來,臨門一腳,功虧於潰。


    小男孩自己漏了氣,隻好把已經背的熟透的詩句朗誦起來,“雪沫乳花浮午盞,蓼茸蒿筍試春盤,人間有味是清歡。”


    冬日斐作出眯眼尋味稍後睜大眼睛歎為觀止的表情:“嗟,好詩句。小舉兒真乃穎悟絕倫。”


    “可不是?多好詩句!美妙,優雅。”婦人跟著誇獎到。


    八字胡俊臉男子緊跟著伸出兩個大拇指笑聲道:“此詩句耐人尋味,文采斐然,婉約細膩,字字珠玉,惟妙惟肖,才高八鬥…”


    “好了!好了。”冬日斐狠狠的瞪了眼八字胡,阻止其繼續誇獎。八字胡趕緊住嘴矜重而坐。


    冬日斐暗自壓下怒氣然後呲著牙對孩子諂笑,“小舉兒,請問咱們可以進食了麽?”


    小男孩伸出那隻金屬右手輕輕的彈了兩下身前的餐盤,叮當,叮當。他學著爺爺的口吻:“進食,進食。”


    稍遠處一直麵無表情的女管事雙手一擊,餐廳槅門刷的拉開,八對侍者端著各色餐盤進來將各色美味至於桌前,餐廳頓時香氣撲鼻。


    一家人開始用飯,其間老人與小男孩有說有笑,卻始終不睬那對夫婦,而那對夫婦也並不介意,隻是男孩望向父母時,他們才就報以關愛的微笑。


    “小舉兒,庠學裏今天有什麽趣事?”冬日斐問道。


    小男孩吞咽了嘴中的食物皺了皺眉,“今天學了新詩,還有算學。”


    冬日斐笑道,“你呀。提及學堂,你就沒了精神。”


    小男孩衝著老人吐了吐舌頭,“爺爺可不能亂指責呀?”


    “哈哈。”冬日斐暖笑。


    這時男孩狀貌有些躍躍欲試,“爺爺,父親,母親。我吃飽了,我要迴房間去讀書了。”


    這時那個端莊的婦人笑道:“你莫不是迴屋玩遊戲?”


    男孩諂笑道:“我就玩一小會兒,不是說要勞逸結合麽?”說完他殷切的瞅著爺爺。而冬日斐雙手一攤看了眼婦人,好像是說自己說了也不算,要看你,做母親的意見。


    “那我就玩兩刻鍾,一會你來檢查就是了。”小男孩對婦人祈求道。


    婦人望了眼對麵的那個八字胡俊臉男子,而那個男子隻顧埋頭吃東西並無迴饋。


    “好吧,去吧。”婦人溫柔說道。


    餐廳門緩緩關上,孩子輕快的跑步聲也漸漸消失。


    “安排一個侍者去小舉兒門口伺候,有事及時迴饋。”冬日斐繃緊臉對女管事說到。一個女服務急跑了出去,門再一次緩緩的關上。餐廳裏頓時雅雀無聲,安靜的令人心慌。


    鐺啷啷,一個盤子朝著八字胡俊臉男子飛了過去,打在男子身上摔落於地。鐺啷啷,又是一個盤子飛了過去。鐺啷啷,鐺啷啷。冬日斐難掩心中怒意,朝地麵又摔了幾隻盤子。


    他拍桌子怒道:“怎麽迴事?!”


    八字胡俊臉男子此時僵了身子站在原地,臉上掛著曖昧笑容:“對不起,對不起。”


    站在一旁女管事半拘著身子開口道:“老爺…今天少爺的後台模擬者生病請了假,因此後台隻好用了智慧程序來對應,所以…”


    “所以個屁。”冬日斐吼到。


    “父親,對不起,對不起…”八字胡俊臉男子還是喋喋不休。


    冬日斐看著替代兒子的仿身體心中一酸,他抬起頭含住將要潤出眼睛的淚水,不由的歎了口氣。


    二十多年前一場突如其來的橫禍,造成兒子冬日雨佶、兒媳冬日風歧葒不幸早逝,孫子小舉兒也在那次禍事中落下殘疾。而他,再有通天的學問和本事也無法挽迴兒子、兒媳的生命,這讓他痛苦不已,因此他總是特意不去看兒子、兒媳的模擬機器,看了傷心啊。


    為了小孫子,他隻好請學生風儀幫著組建一個看似完整快樂的家庭。兒子和兒媳都是仿生機器,後台有演員在同步模擬他們,因為勾連的很完美,小舉兒至今也沒有發現問題。


    “能拖一天算一天吧!”當日風儀問其日後將如何,他便是這般迴答。


    “父親,父親,對不起…”模擬冬日雨佶仿生機器人還在那裏慢條斯理的表達。冬日斐冷眼看過去,“是程序?”


    “是的,老爺…”女管事本想多解釋幾句,最後思慮著多說無益便此打住。


    “冬日雨佶留下,其餘人出去。”


    女管事揮了揮手,包括“兒媳”冬日風歧葒在內的所有人都匆忙離開,女管事最後來到冬日斐身邊勸導,“老爺要愛惜自己的身子,還有…”


    她停頓了一下,“別傷了雨佶少爺的麵皮,讓小舉兒見了,不…”說著快速走了出去,餐廳門又一次緩緩的閉緊。


    冬日斐背著手慢慢走向“兒子”冬日雨佶,對方原地不動呆呆的迴看著他。


    “程序?對吧?”


    “是的,父親。”


    啪的一聲,“程序!”重重的一記巴掌。


    “對不起。”冬日雨佶沒有躲閃,臉上還掛著微笑。


    啪的,又一聲,“對不起?讓你死的早!”


    “對不起。”


    啪、啪、啪,“還敢對不起?讓你死的早…寡恩無情的泥胚,讓你死的早!”此時兩人家族特有的金色頭發都有些淩亂,淡藍色眼睛都含著淚茫。


    “父親…”


    “父親,別傷著身子。”冬日雨佶總算是講了句“人話”。


    冬日斐倒退了一步含著淚看著“兒子”冬日雨佶,靜靜的看著。


    “父親,我知道錯了,您別再折磨自己了,妄自痛苦。”冬日雨佶哭了起來。


    冬日斐胸膛陣陣起伏,鼻翼扇動,唿吸急促,“呋…”


    “呋,兒啊!”冬日斐向前一步摟住兒子冬日雨佶的肩,冬日雨佶亦雙手環抱住父親,兩個人痛哭起來。


    “我走的早,傷了父親的心。”冬日雨佶苦楚說到。


    “父親多掌摑我幾下,好敗敗心火,兒子不疼的。”


    冬日斐滿麵淚水哽咽著,“有慎用啊!我兒也迴不來了,嗚嗚…”


    餐廳裏哭聲繼續,餐廳外女管事在門外抹了把眼淚。


    “能飲些酒麽?”冬日斐拉著冬日雨佶坐了下來。


    “我陪您喝一些,但您要適量。”冬日雨佶滿是關切。


    冬日斐臉上掛著淚痕,“嗯,突然想飲酒了?”


    冬日雨佶趕緊起身從餐盤處拿來一支銀盉和兩支爵,他先為父親斟了酒,接著自己滿了酒傾著身子道:“冬日雨佶,敬父親。”


    “哎,一同飲吧。”說著冬日斐將爵中的酒一幹而盡。


    他示意冬日雨佶再滿上酒,思量一下道:“現在心裏舒暢一些了。”


    “還記得當年我給你們講學麽?於眾多學生中,為師最喜歡的是你、雨佶、阿信三人。你們都很好學,都很有見地。嗬嗬,尤其是你和雨佶,最不讓人省心,你倆每次都會為一個問題爭論的麵紅耳赤,攔都攔不住啊。”冬日斐又將爵中的酒一飲而盡。


    冬日雨佶趕忙將酒飲盡,又給自己倒滿酒說道:“那我兩杯並作一杯,代我二人共敬您。”酒一飲而盡。


    “嗯,我是真把你也當成親生兒子的,我想著趁著自己還有些時間好幫你出些力,幫你完成那晴明世界的宏願。”冬日斐淡然說到。


    “那學生…哦,兒子感激不盡。”冬日雨佶眼裏含了淚。


    “剛才我也想好,幹脆開心些,伴著小舉兒好好的度過殘生,該記得的記得,不該記得的…就忘卻算了,酒壺載心湖,忘記雲海寬。你說呢?”


    “兒子深以為然。”


    “幹了!”冬日斐大笑。


    “幹!父親。”冬日雨佶朗聲道。


    不多時盉現底、爵中空,冬日斐趴在桌上安然睡著了。冬日雨佶把女管事叫進來,兩人一同將冬日斐扶迴寢室。然後他心緒不寧的迴到自己的書房,坐在書桌前靜靜的閉上眼睛。


    與此同時,身在基地的風儀睜開了眼,他身上穿著外骨骼,頭上帶著精神鏈接頭盔。睜開眼後,身邊的技術人員過來幫他拆摘下了設備。


    “哎!”


    原來,方才技術人員反饋老師冬日斐的思想波動太大,風儀便鏈接進入冬日雨佶的“身體”(接手程序的工作),希望幫老師排解。他走到一個圓形玻璃窗旁,隔著監事窗可以看見另外一個房間的情景,最中間是一個兩丈深的寬大柱體,是由鈀微合金玻璃材質製成。圓柱玻璃裏注滿營養液,中間屈伸了一個布滿的各種管線的身體,那才是他的老師冬日斐。


    “哎!”風儀又不由的感歎。


    事實上,冬日斐的境遇世界中的兒子、兒媳、孫子、管事等諸人全都是後台的演員模擬的,都是在為他尚存於世生命跡象的服務之舉。


    話說二十七年前冬日氏遭遇一場禍端,老師冬日斐的兒子和兒媳當時殞命,同時老師也是命懸一線,他唯有托付風儀照顧孫子冬日文舉。風儀不忍老師身心受苦,同時顧及老師一身的道德學問的損失,便強行為老師續了命,並為老師編輯修改了部分記憶,令其可以含飴弄孫、頤享天年。


    風儀靜靜地站在監事窗旁。他為老師一家的不幸遭遇感到遺憾,同時又對自己的補救舉措心存不安。


    “死去才是萬事空,老師是不是要的這種苟安的結果呢?哎,誰方能給出正解呢?”風儀心中糾結不清。


    “教授…”


    “教授,冬日少爺來了,在上麵等了挺久。”綠意在身旁輕聲匯報。


    “嗯。”


    “綠意,你怎麽看?我對老師的舉措是不是輕慢和愚弄?”


    綠意想了想,謹言道:“教授,我覺得這是一個美麗的謊言,溫暖的外衣,算是善舉。風儀則尋思著綠意剛才的話,有些感悟。


    “教授,那冬日少爺您要不要接見?”綠意岔開話題。


    風儀轉頭又看了眼監事窗那頭的屋子,“哎,你去解釋下吧,說我身體不佳,今天就不見了。”


    “好的,我這就去。”綠意迴答。


    “等等,”風儀吩咐,“再給小舉拿些錢。”


    綠意迴身點頭,“好的。”接著她準備離去。


    “等等,”風儀又叫住她,“嗯…你與文舉說,講我盼著他盡早娶妻生子,所有開銷都不需擔心。”


    綠意走後,風儀還是心神不寧,他不再去看圓柱體中的那個身軀,他重重的歎了口氣,“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他想起老師說的那句話,“古來東外無完人。”


    備注:


    1引自前秦屈原的《遠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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