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大山今年45歲,有兩個女兒,一個兒子,其中大女兒已經嫁人,小女兒正在上學。


    他家中沒有地下室,卻參與了接貨送貨的任務。


    周鵬看著正廳牆上掛著的那幅,22年新年拍照留念的全家福,莫名覺得諷刺:“你知道你所謂的貨物被送出去後,都是什麽下場嗎?”


    呂大山點點頭又搖頭,他試圖為自己爭取:“大家…村裏的人都是這麽幹的,我還有老子、娘,有一大家子要養活…”


    “但別人也是一家子呀…”周鵬想說一點什麽,最後又閉上了嘴。


    這些人不知他們真的在犯罪,在害人麽?


    就算頭兩年不知道,那麽在國家大力宣傳,打壓下,還能不知道?!


    十年的時間,真想退出,早就退出來了,說到底,還是舍不得這無本的暴利買賣。


    “那個…”


    屋裏一個沒怎麽說話的年輕女人心情忐忑的開口:“你是…來救大家的麽?”


    周鵬抬眼看她。


    二十五六的年齡,長的很漂亮,身材有些瘦,眉眼之間帶著怯懦 :“我是警察,來…救被拐過來的受害者。”


    女人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淚水如現珠一般滾落,她拚命的去抹,卻怎麽也擦不幹淨,一邊哭一邊笑:“我…我也能迴家了麽?”


    周鵬默然無語。


    半晌,他才輕輕的歎了口氣,掏出手機想了半天,隻能打給白海波。


    那駝村裏有老人,有小孩,有被拐來已經做了幾年媳婦的女孩,也有在外求學,工作的村民。


    你說,他們全都無辜麽?


    周鵬已經無法用單純的善惡去評判這裏的人,到底誰才該死了。


    他感到了久違的頭痛。


    “等我找到你…”


    白海波遠在玉溪市無法趕來,但他給周鵬推薦了一個人,他的堂哥白天峻。


    白天峻是廣南市刑偵局的大隊長,所管轄的區域正好就包含了那駝村。


    和周鵬通話結束後,他立刻去和上級反應,一麵派人秘密控製了做為聯絡點的那個賓館,一麵親自帶人和前來支援的武警部隊匯合,浩浩蕩蕩的向著困牛山出發。


    下午三點半,車子陸續進村。


    察覺到村子出事了的村民們,紛紛團結在一起,拿出手槍和長槍,同警方對峙了起來。


    周鵬站在劉海龍家的二樓,看著村裏的老人、男人、和一些上了年紀的大嬸們,麵容扭曲猙獰的衝著警方咆哮,驅趕。


    看著範薇薇帶著女人們,各家各戶的奔走,把孩子關起來,解救出被關到地下室的男女,帶著他們躲著村民,向劉海龍家的院子裏聚集…


    白天峻的電話很快打了過來:【沒想到他們都有槍,你現在怎麽樣?能在堅持一會麽?!】


    “是啊…沒有到他們都有槍,白隊,拐賣判不了多少年,那麽持槍襲警呢?他們這算是公然挑釁國威了吧?”


    白天峻沉默了下:【你!…你故意的?】


    “白隊知道這村子裏有多少被拐來的人麽?”


    “我剛才粗略的數了下,男男女女的都快有五十人了…這還隻是最小的一部分,更多被送出去的,隻怕連骨頭渣子都沒有了。”


    “國法說,殺人償命,可是真的能償命麽,年齡太小了網開一麵,年齡太老了網開一麵,證據不足網開一麵…”


    “是不是那些死人不能說話,不能申辯,所以就注定了該死?!注定了沒有人權?!”


    【周隊!】


    【周隊,國有國法…你剛才的話我就當沒聽到,我一切都隻按照程序走。】


    “那就按照程序走吧。”


    【周隊,海波經常和我提起你,一直對你讚譽有加…我就是想提醒你,我們這份工作,最忌諱的就是辦案時帶有個人情緒。】


    “白隊盡管放心。”


    你沒來之前其實我是想搞死所有人的,但我…還是太心善了。


    周鵬掛了手機,見範薇薇她們已經迴來,村子裏該鎖的門都鎖上了,便問肩膀上的馬蜂:“玉檀你確定能控製住的事的對吧。”


    (嗡!周鵬你要相信蟲。)


    “那就開始吧。”


    白天峻和武警部隊的隊長正在商量對策,忽然聽到驚唿聲,嗡嗡聲。


    他尋聲望去,隻見黑壓壓的一群蟲子,從他們頭上飛過,有目的似的撞向了那群村民…


    村民們初時隻是揮趕,退後,可那群東西好像認準了他們,追著叮咬,他們隻好四散奔逃,朝自己家中跑去。


    等到了門口才發現,自己家窗戶緊閉,大門也被鎖上了,根本就進不去…


    趴在院牆上的兩隻豹貓看著在路上跑來跑去的人類,一會腦袋向左,一會腦袋向右。


    (喵~人類好可怕。)


    (喵!是蟲子可怕!)


    狗群圍著豹貓蹲坐的那個院牆的牆角下,乖乖的排成一排趴著,偶爾偷眼看看自己被蟲子追趕地跑來跑去的主人,瑟瑟發抖。


    其中一隻狗小聲道:(汪~貓知道有蟲子要來,所以讓狗趴在外裏不動,狗…以後不咬貓了。)


    (汪~狗不去幫主人麽?)


    (汪~不要了吧,反正死不了,蟲子太可怕了。)


    (汪!特別疼,狗被咬過。)


    將那駝村和康家村的事,以及劉海龍交代的情況全部一一和白天峻說過後,周鵬便打算和錢家豪迴海州市了。


    白天峻有些意外:“這麽趕?不一起吃個飯再走麽?海波還說過來找你。”


    周鵬婉拒:“不了,手上還有案子,可能還和這起案子有關。”


    錢家豪也跟著笑道:“以後有機會一定補上。”


    “那就這麽說定了,以後來廣南一定通知我,我好好招待你們。”白天峻笑過後,麵色漸漸嚴肅下來:


    “當然,也請你們放心,這案子交到我手上,我就一定會跟查到底,必然把這顆毒瘤連根拔起。”


    晚上11點,飛機落到海州市。


    周鵬貼心的將王文鵬送到他家門口。


    王文鵬拉開車門下車,關門時他忍不住問:“周…警官,想要什麽?”


    明知道自己是兩起案件最大的嫌疑人,卻不抓,也不問…


    是知道了什麽麽?


    周鵬轉頭看了站在車窗外的王文鵬一會:“你還要多長時間?十年?二十年?”


    王文鵬怔了下,半晌輕輕搖頭道:“不會…我沒那麽多時間了。”


    周鵬點頭,讓方良開車。


    錢家豪把全程都看在眼裏,卻還是一知半解,他不恥下問:“王文鵬要找王威報仇?沒時間什麽意思?他得絕症了?你就因為這個才不抓他的?”


    周鵬:“徐春暉盯了王威兩天,什麽都沒查出來,我們需要一個突破口,從某方麵來說王文鵬的利益與我們…我是一致的。”


    “而且…為什的要抓他?不過是個可憐蟲罷了。”


    錢家豪理所當然:“他是阿瑞斯呀?!反正大領導有言在先,證據指向充足,可以直接擊斃。”


    周鵬搖頭:“王文鵬是藝術家…全是來自我們的猜測,…他從始至終的態度都很奇怪,不承認,也不否認。”


    “我不知道自己的直覺準不準,可我就是覺得他有問題,卻不是我想的那個問題,你明白麽?”


    “而且,太巧了…水月山莊,康家村,那駝村,你不覺得到海城後,我正在被人牽著鼻子走麽?”


    “古時被判死刑的囚犯都會在行刑前吃一頓好的,我現在就感覺自己像是將要被行刑的死囚犯一樣。”


    “表哥…關於我的事,你真的沒有什麽要告訴我的了麽?!要知道,對你們而言的簡單信息差,對我來說可能是足以致命的。”


    錢家豪捏了捏太陽穴:“你…你先讓我想想。”


    或許…真的應該和爺爺他們再商討一下,關於鵬子的治療問題。


    就他這兩天的觀察來看,治療的結果,似乎和他們的預期是截然相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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