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周鵬猛然從床上坐起,緊緊的抓住自己胸口的衣服,大口大口的深深唿吸。


    “阿公…阿爸,阿媽,幺妹兒…”他嘴唇顫抖,難以克製的悲傷和恨意,根本就找不到可以宣泄的出口,衝擊著心窩又酸又疼。


    那密密麻麻的疼痛感,如鯁在喉,無論他怎麽平複,都無法消散下去。


    啪嗒啪嗒


    一滴滴眼淚,不由自主的從他的眼眶滑落下來,砸在綢緞質感的被麵上:“阿公啊…嗚嗚嗚嗚嗚嗚嗚…”


    他蜷縮起身體,抱頭掩麵大哭起來。


    (汪…)


    邊牧犬微微抬頭,有些擔憂的看著周鵬。


    做清醒夢的人,會斷斷續續的向外界的人透露一點夢中當時的場景。


    華生知道的雖然有限,可最後那場屠殺,卻是聽的明明白白。


    這種被人刻意封存起來的悲傷,就這麽突然被挖出來,肯定是需要發泄的。


    它想了想,馬上跳下床去把門反鎖起來,然後又去選了首輕緩的音樂打開,最後從冰箱裏叼了瓶水,放到床頭。


    周鵬第二天早上沒有下樓吃飯,是華生讓李阿姨把飯菜打包好後,它叼上樓的。


    中午周鵬還是沒下樓吃飯。


    李阿姨一邊往飯盒裏裝飯菜,一邊狐疑的問邊牧犬:“小鵬這是怎麽了?再忙總不能連下樓吃飯的時間也沒有吧?是不是生病了?”


    邊牧犬歎氣,是心病。


    爸爸不是不下樓吃飯,事實上他就沒有吃飯,早上的早餐還是狗幫著解決的呢。


    李阿姨擦了擦手:“不行,我得上去看看才放心。”


    (汪!)邊牧犬攔住她,搖頭。


    你現在最好不要去,雖然事情不關你的事,但人類都喜歡遷怒,去了不僅傷感情,還影響你以後的心情,對狗不好。


    “行…既然你攔著我,就說明小鵬也不想讓我上去,但你得告訴他,晚上必須下來吃飯,知道嗎?”李阿姨把布袋讓邊牧犬叼著,抬手在它的腦袋上拍了拍:


    “一定要把我的話轉到,不要陽奉陰違,否則你的狗飯減半,明白?”


    看吧…


    狗就知道,李阿姨的心情被影響,一定會對狗不好。


    邊牧犬惆悵的點了下頭,叼著周鵬的午飯上了樓。


    哢噠,哢噠


    門開了又關上。


    臥室裏的光線很暗,窗簾拉的密不透光,床上沒有人,靠窗的沙發下,有個低垂著頭的人影盤坐在地毯上,就著一盞小夜燈,手上動作不停。


    邊牧犬把午飯放到茶幾上:(汪~爸爸,吃點午飯吧,很好吃的。)


    周鵬充耳不聞。


    昏黃的燈光下,他把兩把手槍拆了又裝,裝了又拆,做最細致的保養;身邊還放著三把長短不一,被打磨的雪亮的匕首。


    光線將他的身影拉的很長,一人一影,冰冷的武器,沉默的啞劇,撲麵而來的悲涼和孤寂,便是華生這條狗也能深切的感受到。


    (爸爸?)


    (爹?)


    邊牧犬無奈的走過去,抬爪子按住了周鵬的手,強行入境打破這詭異的氛圍感:(爸爸吃飯吧,電視上都說要吃飽了才能有力氣去報仇。)


    “報仇?”


    周鵬麵無表情的看向華生,輕聲問:“我都找不到兇手,要怎麽報仇呢?”


    邊牧犬搖了搖尾巴:(汪~狗明白爸爸的意思,可是你現在的狀態,是做不了第二次清醒夢的。)


    (爸爸也不想成為一個思維混亂的瘋子,對不對?所以,你得先穩定好自己的情緒。


    (而且,李阿姨已經在懷疑了,爸爸如果想繼續掩藏自己,最好還是和從前一樣。)


    “繼續掩藏?”


    周鵬冷笑:“有必要麽?我血緣上的親人,還能信任嗎?…”


    (汪!狗保證,叔叔,李阿姨還有山裏的爺爺,他們沒有壞心眼的,你可以不信任,但不能傷害。)


    (最重要的是,爸爸如果想查當年的真相,找到那些兇手,就不能拋棄現在這個便利的身份。)


    周鵬抬手攔過邊牧犬的狗頭,壓著它的脖子,陰惻惻的問:“那…我能信任你麽。”


    邊牧犬主動靠近他一些,繼續搖尾巴:(汪~可以的,狗隻和爸爸說話。)


    周鵬鬆開手。


    低頭繼續擦槍:“我知道該怎麽做,你安靜點。”


    邊牧犬隻好蹲坐下來,安靜的看著周鵬操作,眼中的擔憂更甚。


    它感覺,自己讓爸爸做清醒夢的這件事似乎做錯了。


    周鵬晚餐是下樓吃的。


    李阿姨見他眼睛紅腫,嘴唇幹裂起皮,下巴處還起了很多的水泡,第一反應就是去看一旁眼神飄忽的邊牧犬。


    “小鵬這是生病了,我給你把把脈吧。”她說著就要伸手去切周鵬的手腕,卻被周鵬迅速的避開了。


    李阿姨神情微怔。


    周鵬在餐桌上坐下,端起碗,想了想還是解釋了一句:“我沒事,就是熬夜看案子,有些上火。”


    李阿姨迴神:“那…我一會給你燉點綠豆湯送上去?”


    “好,麻煩你了。” 周鵬點了下頭,可有可無,大不了讓華生吃就是。


    這頓飯吃的很沉默,不論是人還是狗,似乎都有心事。


    周鵬心裏壓著事,哪怕一天沒吃過飯了,他還是食不下咽。


    把碗裏的飯吃完後,他拒絕了繼續添飯,說了一句還有工作,便又上了樓。


    李阿姨放下碗看著周鵬的背影皺眉,目光一轉便瞧見了匍匐前進,打算開溜的邊牧犬。


    還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她氣笑了:“華生,過來。”


    邊牧犬的動作頓了頓,然後繼續爬行,並開啟動物專屬技能:它是狗,它聽不懂人類說話。


    李阿姨倒是沒有繼續在麵上去為難一條狗,而是轉頭看了眼桌上剩下的菜,若有所思的拿出了手機。


    人格康複群


    李阿姨:【@裘教授,第三階段的融合,有什麽明顯的特征麽。】


    小鵬媽媽:【是小鵬又出了什麽問題麽,你們到江城了對吧,我現在過去看看他。】


    小鵬爸爸:【你別著急,先聽聽裘教授怎麽說,萬一我們出現的不是時候,又讓他想起什麽不想迴憶的…】


    小鵬媽媽:【這…不是說已經融合了麽。我是他親媽,難道還比不過一個隻養了他不到三年的後娘?】


    小鵬哥哥:【媽,爸不是那個意思。當初第一階段的喚醒,和還第二階段的融合,他對我們都有敵對的傾向,如今這最後一步,還是在等等看吧。】


    李阿姨:【阿鯤說的沒錯,小鵬他今天一直沒下樓吃飯,還讓華生攔著我,晚飯下來時他對我雖然沒有敵意,態度卻很冷淡。】


    【而且…我想給他切脈時,他躲了過去,動作很快。】


    小鵬爸爸:【?怎麽會這樣?】


    小鵬爺爺:【@裘教授,我想我需要一個解釋。】


    小鵬媽媽:【@裘教授,我想周家當初的要求很明確,就是讓小鵬的主人格占主導位置。】


    裘教授:【請各位放心,目前看來一切正常。】


    【人格融合這種事就好像是在鋼絲上起舞,步步都是未知,所以,我需要時間,周鵬同樣需要時間。】


    【我會盡快再去見他一麵,做一個穩定情緒的心理幹預。】


    【@李阿姨,麻煩你安排一下時間。另外要注意他這兩天的反常舉動,隨時告訴我。】


    李阿姨:【好,我安排好了,立刻通知你。】


    汀水華庭,這是周鵬第二次來到這裏。


    第一次是跟著唐哲來找巴潮生問小媛的下落。


    越野車才開進汀水華庭的大門,車內的人就全都聽到了外麵傳來了哭鬧聲與喧嘩聲。


    (汪!爸爸,外麵有個小胖子在哭,哭的老慘了,眼淚鼻涕糊了滿臉,和你昨天一樣哭的特別可憐。)把頭伸到車窗外的邊牧犬,歡快地向周鵬分享自己看到的新鮮事,希望他的心情能好一點。


    周鵬額頭上的青筋不自覺的跳了兩下。


    也許是華生的話讓周鵬覺得同病相憐,也許是外麵的哭聲太過悲切,總之,此時心情處於混沌惡狀態的周警官,到底沒有視而不見。


    他閉著眼睛繼續假寐,口中發出的任務指令卻很清晰:“孔隊長,你去問問怎麽迴事。”


    “好的,周少爺。”孔傲天去的快,迴來的也快。


    “開車吧。”他坐好好,第一時間就是讓王宏盛繼續開車。


    然後才向周鵬低聲解釋:“哭的是巴潮生的老婆和兒子,聽說是債主來收房,把母子倆趕了出來。”


    “大概一個月前,巴潮生不知怎麽的,突然就迷戀上了賭博,不但輸光了家產,還欠了不少錢,被人打斷了手腿,人現在已經殘了。”


    “嗯。不用管。”不過是罪有應得的報應,周鵬聽了一耳朵便不感興趣了。


    也別提什麽禍不及妻兒的屁話。


    巴潮生風光時,那些實惠他們既然已經享受了,就該背負。


    周鵬對於人販子,貪官的妻兒還能厚顏無恥的當慈善家,考公就很費解。


    不過想想製定規則的是什麽人,便也釋然了。


    這世上哪有什麽公正與平等,哪有什麽半夜鬼敲門,那些不過都是圈養者安撫下民的一些手段罷了。


    就像他,這麽多年,不也沒等到老天降下所謂的報應,懲戒那些屠殺康家村的兇徒麽,讓慘案顯於人前平冤昭雪麽。


    越野車一路開到別墅區,灰白色的聯排別墅,從外麵看著似乎毫不怎麽起眼,地下就別有洞天了。


    大大小小的天井,就像采光的窗子,哪怕是身處地下二層,也不會覺得壓抑,抬頭就能看見天空。


    很有特色。


    “這房子的設計師…不是末日論的發燒友,就是從黃土高坡走出來的孩子。”孔傲天在房子裏轉悠了一圈,確定沒什麽問題後,出來通知大家可以進入。


    別墅上麵三層,下麵兩層。


    周鵬樓上樓下看過後,選擇了最下麵一層居住。


    他躺在床上仰頭望天空,感覺心中又滿又空。


    貧窮的山村,驢,滿山的野果子,在小山溪玩耍的孩子,又髒又破的飯桌,撫摸在頭上的粗糙大手…還有康家村這個名字。


    它們便是周鵬能記得的所有了。


    他那時太小,又…如今找迴記憶碎片,想去祭拜那些因自己而死去的人,竟然都找不到方向。


    哢噠!


    房門被打開。


    這個時候敢不敲門就進他房間的,隻有那條邊牧了。


    周鵬側頭向門口看去,就見華生頂著隻馬蜂,領著家裏的那些貓貓狗狗們魚貫而入。


    (汪!狗在帶它們熟悉新家。)邊牧犬解釋了一句。


    (喵~)


    被剃了全身毛發的大福跳到床上:(周鵬,貓看出來你心情不好了,貓有個好辦法。)


    (喵~你看,貓很難過毛毛的死,可李阿姨把貓的毛全部剃光後,貓每天起床都會被自己醜到哭,也就沒空去想毛毛了…)


    (喵~你要不要試試把自己頭發全部剃光?)


    (嗡~)大馬蜂振動翅膀從邊牧犬的頭上飛了起來,它本想落到周鵬的肩膀上的,但因為距離太遠,最終降落在了被子上:


    它語氣有些幽怨:(糟糕,蟲好像又長大了些,這點距離竟然都飛不起來!)


    二哈樂的在地上打滾:(汪?長大哈哈哈…你不是長大,你是吃的太胖了;狗都知道你該減肥了。)


    二哈就被逼著減過肥,天天都在鬧饑荒,如今見小夥伴也有胖起來的了,那當真是喜聞樂見。


    (嗡!蟲才不胖!)


    玉檀大怒,驟然振翅而起,快速的飛落到二哈的鼻子上,又落迴到了周鵬的肩膀上,全程隻用了三秒,一改它平時慢慢吞吞的模樣。


    那速度,不僅讓被害狗猝不及防,就連以速度見長的三花貓都歎為觀止。


    (嗡!傻狗。)馬蜂王這次突然爆發,小懲大誡,大概是用光了力氣,說話都有些不穩。


    就在大家還在疑惑,它這樣似乎沒什麽震懾力時,就見二哈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哀嚎聲。


    隻見它在地上翻滾,不停的去用自己的爪子扒拉自己的鼻子,十幾秒後它的叫聲漸小,再抬頭時它的臉已經腫成了圓形,眼睛隻剩一條縫隙。


    (喵!)


    (汪!)


    (吱!)


    小動物們齊齊退後,一雙雙小眼睛膽怯的在可憐的二哈,那隻看起來特別乖巧的馬蜂王身上來迴打量。


    俗話說的好,千萬不要輕易的去招惹一個小可愛,此言果然非虛。


    瞧瞧,賤嘴皮子的下場,當真恐怖如斯。


    周鵬神情冷淡的瞅了眼二哈。


    不過一會功夫,它腦袋便全部腫了起來,還腫的特別均勻,就像是在狗的身體上,頂著個一半白一半灰的毛球腦袋。


    毛球發出嗚嗚咽咽的哭聲,卻張不開嘴說話,兩隻眼睛的地方,有水漬流出來…


    心中傷感的周鵬沒忍住,笑出了聲。


    他扶額坐起來,看了眼肩膀上的馬蜂王,無奈道:“玉檀,這懲罰會不會太過了點。”


    (嗡~蟲才不胖,餓它一頓,就好。)聽這口氣,似乎還沒解氣呢。


    (周鵬你要不要也試試?蟲咬你一口,能讓你馬上開興起來的。)


    “謝了,我現在很好,真的。”


    你們一個想讓我剃毛,一個想讓我磕藥,這安慰人的方式實在太過別出心裁,搞的我都不敢有小情緒了。


    周鵬下床過去戳了戳二哈的圓球腦袋,軟軟唿唿的,手感竟然意外的不錯。他不太放心的再次詢問馬鋒:


    “都成這樣了,餓它一頓就能好?”


    (嗡…是的,蟲保證。)


    “好吧…”


    周鵬隻能輕輕的拍了下二哈的頭:“你聽見了?…你還能的聽見吧,乖~這也不是什麽大事,忍忍就過去了。”


    “華生,你去把手機支架拿來,趁著今天大家都在,我們拍一張全家福。”


    (喵?)


    大福從床上跳下來:(貓想起來,貓還有事,貓就不…)


    周鵬一把抄起無毛貓,也覺得它醜的有點辣眼睛:“要不你穿件衣服遮一遮?”


    背景是天井下的花園,手機支架放在對麵,中間是一把空椅子,椅子的兩邊或蹲或爬著三狗四貓一鼠,周鵬調試好鏡頭後,走到椅子前坐下,特意換的白襯衫上,大馬蜂十分顯眼:


    “好了,大家看鏡頭,保持,3、2、1…”


    哢擦。


    “好了,都自己去玩吧。”


    周鵬拿著手機去了書房,將手機連接照片打印機,很快就洗出了一張全家福出來。


    照片的構圖沒什麽出彩的地方,背景倒是勉強能加點分,拍攝的人和動物都很清晰,總體來說,還算滿意。


    他將照片貼上防水膠,用相框裱進去,拿到臥室放到床頭櫃上。


    還沒離開的小動物們,全部圍過來觀看,順便點評。


    (喵~貓應該再戴一頂帽子的。)大福看著照片上自己光溜溜的腦袋,有些憂傷。


    (汪!狗很帥。)照片裏穿西裝,戴眼鏡的邊牧犬格外有精英範。


    (吱!鼠也好看。)畢竟把鬥篷都穿上了,它還是唯一拿了武器上像的。


    (嗡,蟲裙子上的寶石最好看。)李阿姨給它準備的東西,可都是價值連城的真貨,特別的閃。


    …怎麽說呢。


    大福去穿衣服遮醜時,其他小動物也沒閑著,全都去把自己最喜歡的衣服和飾品找了出來,讓周鵬幫忙穿上。


    搞的好好的全家福上,一個個珠光寶氣的,堪比《公主嫁到》的同時,也把周鵬給硬生生的襯托成了男仆。


    今天周五,周鵬吃完午飯便動身去了海州市刑偵局報到。


    傅局長國字臉,鷹鉤鼻,人比較瘦,坐在那裏身體板正,看起來像是正經的軍武出身,且,退伍這麽多年,從沒有懈怠過體能方麵的訓練。


    兩人握手時,周鵬深刻的體會了一把,什麽叫鐵鉗一般的大手。


    雙手交握時,對方手上的老繭,硬,有力,就是他最直觀的感受。


    “周鵬,歡迎你來海州市刑偵局,相信有你的加入,我們目前所麵臨的問題,很快就能夠迎刃而解。”


    相較穩坐釣魚台,說話喜歡打啞迷的趙局長;隱而不發,心細如發的陳局長;這位傅局長就…比較耿直。


    他似乎對周鵬能來幫忙特別高興,這高興沒表現在臉上,而是在手上。


    那兩隻手宛如鉗子一般,握住周鵬的手,上下搖晃…


    “…您過獎了,案子的事誰也說不準,但我一定會盡我最大的努力的。”周鵬尷尬的抽迴手,悄悄背在身後,用另一隻手去揉搓。


    “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那些死者生前雖然都是人渣,但殺人就是殺人…”


    傅局長說著,把坐在沙發那邊的三個人叫過來:“來,都過來吧,我給你們介紹一下。”


    周鵬一進辦公室就看見了那邊的兩男一女,也猜到了他們大約是特意來等自己的,倒不算意外。


    “這位是市刑偵一隊的隊長,特別專案小組的組長徐春暉,地道的本地人,對海州市的各個地方都很熟悉。”


    傅局長最先介紹的這位徐隊長,是個擁有古銅色肌膚的壯漢,體重看起來能和錢胖子一較高下。


    他大冷天的就穿了件黑色體恤衫,全身的肌肉虯結、鼓動,手臂比周鵬的大腿還粗,看起來就是個特別抗揍的。


    徐春暉笑眯眯的伸出手:“你好,久仰周隊大名,以後還請多多指教了。”


    周鵬客氣道:“徐隊說笑了,你是前輩,指教什麽的…我可不敢當。”


    站在中間的傅局長左右看看,突然抬手拍了拍兩人的肩膀:“怎麽說話都酸不拉幾的?你們以後都是同事,要認識自己的短處,虛心求教,取長補短,爭取早日破案才是要緊。”


    周鵬臉皮一抽,隻覺得自己右肩上才養好的傷,似乎又被拍裂開了,疼的他忍不住呲牙咧嘴。


    他打眼一瞧,對麵那位壯漢和自己是一個德行,心裏頓時平衡了。


    兩人眼神交匯的那一刻,突然有種惺惺相惜之情,異口同聲道:


    “領導放心,我們一定會好好相處的。”


    “傅局多慮了,我會和徐隊好好相處的。”


    “那就好。”傅局長滿意的鬆開手,繼續給周鵬介紹:


    “這位是海州市專案小組的犯罪心理學顧問言歸遲女士。”


    言女士看起來大約三十多歲,頭發用銀色的發簪盤在腦後,穿著身灰白色的複古唐裝,臉上沒有化妝的痕跡,全身都透露著溫婉知性的氣息,讓人第一眼看去,就非常的有好感。


    對於女士周鵬主動伸手:“言女士,很高興見到你。”


    言歸遲挑了挑眉:“周隊倒是出乎我的預料,多帥的一張臉,怎麽就上火了?是因為沒有女朋友麽,我給你介紹一個怎麽樣?”


    這位姐姐真是…一開口就暴露了本性。


    周鵬尷尬的收迴手:“不用了…”


    傅局長嘶了一聲,直接介紹最後一個:“這位是我們海州市的首席法醫,顧珅,也是專案小組的成員。”


    “你好,我是顧珅,歡迎來海州市刑偵局工作。” 顧珅穿著普通,長相普通,身高普通,氣質普通,是屬於很容易被人遺忘的那類人。


    唯一不普通的就是他的聲音了。


    清冷且富有磁性的嗓音,閉著眼睛聽,特別的有霸總範。


    “好了,既然你們已經認識過了,就去工作吧。”傅局長完成任務,立刻開始趕人。


    被突然掃地出門的四人,站在辦公室門口,互相看了一眼。


    徐春暉做為隊長先開口:“專案小組還有三名成員,兩名去查案了,一名告假,等他們迴來了再介紹給你認識,現在…”


    “要不去專案小組坐坐,認認路,看看案件資料?”


    看了一腦子拐賣案的周鵬揉了揉眉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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