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靠豆蔻山脈的西哈努克港,簡稱西港。


    它位於柬埔寨西南的海岸線上,是柬埔寨最大的海港,也是首都金邊外的第二大城市。


    西港非常繁華,同時也非常混亂,人民生活在“人工天堂”裏,到處都是和國情嚴重不符的高樓大廈和繁華建築。


    這裏燈紅酒綠的背後,是肮髒和混亂的交易:血奴,詐騙,賭博,毒品,情色…許多最見不得人的詞匯,共同編織出了柬埔寨的西港。


    馬裏提亞會把擄來的人賣到西港,並不讓人意外,畢竟這裏的需求最大,能賣上好價錢。


    晚上十點四十三分,周鵬洗過澡,吃完送到房間的豐盛晚餐,換上一身舒適又輕便的黑衣,把那隻馬蜂重新放到了自己肩膀上,推開門。


    “周少爺。”保鏢團隊早已守在了外麵待命。


    “嗯,出去走走。用不著這麽多人。”若非知道等會自己可能應付不來,周鵬其實一個人都不想帶。


    說白了,異國他鄉討生活的那幾年,不僅讓他習慣了單打獨鬥,也讓他習慣了去防備任何人。


    孔傲天和沈葉飛對視一眼,決定讓黎家派過來的人留下,他們五個跟著出去。


    夜晚的西港燈火通明,五光彩燈照耀著來往的男男女女。街邊的角落裏,隨處可見席天慕地的性交易和毒品交易。


    周鵬沒來過西港,但他對這裏的幾個大勢力,還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在瓦格倫納東躲西藏的那幾年,他每天想的除了怎麽搞錢,怎麽離開豆蔻山脈外,最大的樂趣就是,聽來買賣人口的商人宣揚西港的風雲變幻、權利更替。


    商人口中匯集著罪惡中心的西港,背後牽連了很多國家的幕後大佬。敢壞了這些人的利益,他們可不會在乎你是什麽身份。


    西港有名號的,諸如什麽愛食童心的高斯家族,什麽情報見長紅房子,什麽沐浴鮮血維持美貌騏達小姐…


    每一個聽起來都很變態。


    周鵬自認自己隻是個不太愛交朋友的普通人,他不打算多管閑事在西港亂來,為了些毫不相幹的人讓自己陷入危險。


    錢胖子隻是想把馬裏提亞賣到這邊的那些人救出來而已,這個對周鵬來說並不算太難。


    他簡單粗暴的在賭場旁,找到了紅房子的統一招牌,走了進去。


    這裏的房間不大,也沒人想像的那樣神秘,進門就是幾個簡單的櫃台窗口,裏麵的布置和華國小地方的銀行很相似。


    櫃台最上方有個大牌子,上麵用三種語言標注了這裏買賣的消息種類,以及價格,看起來非常童叟無欺的樣子。


    周鵬並沒有在櫃台前看到其他客人,這可以理解,畢竟願意花大價錢來買消息的人本來就很有限。


    他走到一個標注著`海`的櫃台坐下,透過柵欄窗口,向裏麵的人說明來意:“我需要馬裏提亞在港口秘密簡易倉庫的詳細地址。”


    坐在櫃台後的是一個亞洲人麵孔的胖女人,她抽著長長的水煙,唿出一口煙圈問:“聽說馬裏死了,是你幹的。”


    想了想她又補充道:“啊這個問題可以給你打折。”


    “不是。”是那個愛管閑事的膽小鬼幹的,和他沒有半毛錢關係,他更沒有幫人背鍋的習慣。


    周鵬理直氣壯道:“我可不愛多管閑事。”


    “是麽…”胖女人放下煙杆,抖動著全身的柔軟肥肉,微微傾身在麵前的電腦上輸入起來:“聽說他運氣不太好…最近還像隻老鼠一樣在海四處搜刮財富呢。”


    “真該死!那片海域可不屬於他的,他是是個小偷…”


    她抽出紙筆刷刷刷的寫了一會,便將紙條遞了出來:“已經給你折扣價了。”


    紙條上不僅有地址,還有賬戶和一個金額。


    周鵬用手機轉了賬過去,看著隻剩幾萬的餘額,關閉銀行頁麵的動作頓了頓,莫名的有些憂愁。


    “我喜歡懂規矩的客人。”


    胖女人看著電腦上的到賬提示,滿意的重新拿起的煙杆,抽了一口後,頗為善意的提醒:“小子,你動作得快一些了,那些收到消息後會來買這個地址的人,絕不會隻有你一個。”


    “嗯。”


    周鵬走出紅房子後,立刻轉頭吩咐孔傲天:“去通知領事館派人來13號那頭倉庫領人。”


    13號碼頭倉庫,因為港口的重心遷移,變得不是那麽方便,而漸漸的沒落了下去。


    但這種落寞隻是表麵,更深層次的是:因為這裏不再被關注,便有人開通了暗口,專門走海上非法交易的路子。


    而這個幾近無人問津廢棄的倉庫,就成了那些人存儲貨源最方便的地方,使得原本燈火通明的地方徹底失去了光明。


    哪怕白日晴空萬裏,13號的上方,都好似籠罩著一層濃厚的烏雲。


    這也是周鵬去找紅房子買消息,而不是自己過來一間間去尋找的最主要的原因。


    領事館的人來的很快,來的人卻很少,且臉色都不太好看。


    為首的那人一下車,就朝被鐵網隔離的區域看了一眼,眉頭緊皺。


    他帶著同行的三人,一起走到背靠車門的周鵬麵前伸出手:“是周先生吧,我姓張,幸會。”


    “嗯。”周鵬沒有伸手的意思,而是打量著他們身後的那輛小車問:“後麵還有支援?”


    張決明不在意的收迴自己的手:“沒有。西港領事館的主要職責是助西港政府解決各項挑戰。”


    “…事實上我們這麽晚還願意過來,也是希望周先生不要一意孤行,做出一些給兩國友好合作造成困擾的事。”


    周鵬覺得這話說的很有道理,幾個無關緊要的人,和一個國家相比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可那死胖子挾恩以報呐…


    “嗯,我動作小點,你們隻需要接了人,然後安排迴國……”


    “周先生!”張決明打斷他,語氣嚴厲道:“裏麵是什麽情況我比你更清楚,你的善意我們都能感覺到,但這不是在演個人英雄主義的電影,也不是丟立刻炸彈,或是射出幾顆子彈就能相安無事的…”


    周鵬頭疼的揉了揉眉心,深覺自己真不是處理這種人際關係的料。


    這人明明這麽吵,自己卻打不能打,殺不能殺…


    “你廢什麽話?你直接告訴我,我把人弄出來,你能不能保全送走不就行了?”


    張決明的臉色鐵青,敢這麽懟自己的人,他還真是很久沒見了!合著自己說了半天的利害關係,這臭小子是一句也沒聽進去!


    “臭小子,張秘書是看在同胞的麵子上在教你,你懂不懂。”張決明身後的年輕人突然跳出來,指著周鵬的鼻子訓斥道:


    “你是哪家在國內橫慣了的大少爺,在國外買點奢侈品,參加幾場宴會,泡幾個洋妞,還真當自己無所不能了?”


    “你這是喝了幾瓶洋墨水?老祖宗那句:強龍不壓地頭蛇的話,你是半點也沒領悟?!”


    “那我就明白的告訴你,這是別人國家的灰色經濟產業鏈,誰碰都可以,但咱們絕對不能碰,明白麽?”


    周鵬頗為煩躁的把玩著手裏的匕首,耐心的等著年輕人說完後,才看向張明覺:“在外麵等著接應也不行?”


    張明覺歎了口氣:“我勸你…”


    “反正我隻負責把人領出來。” 周鵬的忍耐已經到達了極限,不願再聽他們的長篇大論,轉身便快步向著入口走去。


    孔傲天忙幾人跟了上去。


    “張秘書!”剛才訓斥周鵬的年輕人麵色難看:“不攔著他麽!”


    張明覺鬆開一直緊鎖的眉頭,搖了搖頭。


    13號倉庫入口的大門內,幾個荷槍實彈的保安,謹慎的盯著走過來的周鵬幾人,舉起槍用英文叫停後問:“來幹什麽!”


    “取貨。”周鵬把在紅房子拿到的地址遞過去。


    那人看了看,便拿著紙條進入保安亭去打電話,過了半分鍾左右,他才走出來問:“你是馬裏提亞什麽人?有證明麽?”


    “債主。”周鵬說著扔了個盒子過去。


    距離最近的那人接住後,打開看了一眼便關上了,他向著其餘的人做了幾個手勢,打電話那人便立刻去保安亭裏關掉大鐵門上的電源開關。


    疑似保安頭頭的人過來,拿過口門那人手裏的木盒,打開挨個的仔細看著,頭也沒抬的命令道:“馬木提,熱合曼,你們跟客人去取貨。”


    兩名保安開上改裝後的貨車,領著周鵬幾人一路前行,按照紙條上的地址,進了一棟樓內,七拐八拐的到了一扇大門前,拍門。


    門內傳來酒瓶碎地的聲音,有人赤著腳靠近大門,隔著門問:“是誰。”


    馬木提呸了一聲:“你是不是在裏麵燒火了?敢燒了房子就弄死你。”


    “不是我們燒的,肯定是隔壁…”門內的人說著就打開了房門:“不知道您來是有什麽事麽,租金我們老大已經交齊了。”


    馬木提聽著裏麵傳來的呻吟聲,打量著門內隻穿著內褲的男人,笑的不懷好意。


    他讓開位置,暴露出身後的周鵬幾人:“呐,這是你們老板的債主,來提貨了。”


    “債主?!”門內那人愣了一下,臉色驟變,剛要開口大喊,便被一把匕首割斷了喉嚨。


    他雙手緊緊捂著自己的脖子,瞪大了雙眼,緩緩地跪倒在地。


    馬木提和熱合曼好似什麽都沒看見一般,抱著槍移到了邊上,一人點上一根煙笑著聊起天來。


    周鵬帶著孔傲天、王宏盛和趙言進去,沈葉飛和鄭建國留在門外警戒。


    進門就是一個小廳,放著一套桌椅,桌子上還扔了一些沒吃完的剩飯,酒水。


    繼續向裏走,有並排的五個房間,房間內的聲音很駁雜,有唿嚕聲,有手機的視頻的聲音,還有痛苦的呻吟聲…


    周鵬一腳踹開正對著自己的房門,率先走了進去。


    裏麵大約有三十平的麵積,放了幾張單人床和衣櫃,看起來是個集體宿舍。


    床上有三人在睡覺,他們聽到動靜,眼睛還沒睜開便伸手去摸枕頭下的武器。


    周鵬用匕首解決了一個,王宏盛和趙言快速撲過去,解決了另外兩個,與此同時門口傳來了槍聲。


    五個房間的大小都差不多,其中三個房間被關了人。


    這些房間的窗子是被封死的,隻有頭頂上那個昏黃的小燈,晝夜都在發亮。


    裏麵沒有床,隻有一些髒到看不清顏色的破舊毛毯,毛巾。


    男人、女人、孩子,全部或躺或坐擁擠的靠在一麵牆的角落,中間那空出的大片地方,就像是誰也不敢逾越的鴻溝。


    周鵬敲了敲房門,用中文說:“華國人出來,跟我走。”


    人群中有人抬起了頭,神色中有害怕,有慌張,有期待…


    周鵬沒在理會他們,而是轉身去了另外一個房間,重複同樣的動作,同樣的話語。


    王宏盛看了看,進去靠近人群低語:“是華國人就趕快起來,我們沒有多少時間浪費,想活命就自己把握機會。”


    有人忍不住終於哭了出來:“嗚嗚嗚,你們是來救我們的對麽,我好幾天沒吃飯了,沒力氣…”


    “大哥…有水麽有吃的麽…”


    “求求你我想迴家嗚嗚…”


    王宏盛皺起眉頭,他們隻有幾個人,還必須在一個小時內離開,否則誰也救不了…


    孔傲天走進來,聲音冷然:“兩分鍾,隔壁衛生間裏有水,如果實在走不了,那就死在這裏吧。”


    說是兩分鍾,其實周鵬至少在外麵等了有五分鍾,馬木提都已經在看時間了,那些人才互相攙扶著神色遲疑的走了出來。


    他們至少有四十人,其中還有些明顯不是亞洲麵孔的外國人混在裏麵。


    周鵬幾人隻當沒看見。


    有個故事很有意思:說是一個信奉上帝的人,遇到了洪水,爬上了屋頂,但他堅信上帝迴來救自己,便跪在屋頂祈禱。


    有漁船經過,要救他,他拒絕了,稱上帝會來的。


    有大鳥落的屋頂,說可以帶他到岸上,他拒絕了,說要等上帝。


    有大蛇遊過,說可以帶他離開洪水,他還是拒絕了,說上帝就要來了。


    最後他沒能等到上帝的搭救,被洪水淹沒。


    有人問上帝,你怎麽不去救自己忠誠的信徒呢?


    上帝無奈道:我給過他三次機會。


    周鵬帶著一群麵黃肌瘦,腳步虛浮的人出了13號倉庫的大門,來到張明覺麵前:“人就交給你了。”


    張明覺看著他身後那些同胞們期盼的目光默默的點了下頭:“辛苦…”


    周鵬沒聽他接下來的長篇大論,轉身便上了車,仰麵躺在車上閉上了眼睛吩咐:“我要睡了一會,馬上安排下迴瓊林吧。”


    孔傲天啟動車子,神色輕鬆的應和道:“好的,周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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