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圖南,男,38歲,海州市人,五年前調任到瓊林。


    莫父莫母都是高知份子,且沒一個人姓周


    “不姓周?那他拚死拚活的是為了什麽?難道是被收養的?”周鵬咕噥一句繼續去翻找武從文的檔案。


    午後的陽光正好,曬在人身上懶洋洋的,他仰躺在窗台下的地板上,頭枕在唿唿大睡的二哈身上,一邊看資料,一邊擼貓,消極怠工的態度很明顯。


    “…武從文和他母親長得挺像,一看就是親生的,父母跟周家也沒關係…那他們到底在圖什麽?”


    周鵬是真看不懂了,這兩個警察到底和誰有仇,又到底想做什麽?


    總不會是真想搞死瓊林五霸吧?


    那他是不是也該學李麗娜趕緊訂機票打包迴港城?


    畢竟強龍不壓地頭蛇這句話還是有一定得道理的。


    周鵬抬腿踢了踢快睡著的邊牧問:“華生,你覺得呢。”


    邊牧犬打了個哈欠:(人類的愛恨情仇一直就很複雜,文字是人記錄的,是人就會有私心。)


    你好好的一條狗,說話就非得這麽拐彎抹角的麽!


    “看來你也偏向這個莫圖南有問題。”周鵬手裏的檔案,還是當初查阿瑞斯內鬼時陳局長給的金手指,這兩人的資料上都沒有被貼上小標簽,說明陳局對這事也不清楚。


    “僅靠武從文一個人應該做不了這麽多事吧?”周鵬琢磨著,當年興業集團的周家人是不是沒死絕。


    俗話說的好: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爛船還有三千釘。


    這麽大的家業,就算被人裏應外合圍攻的措手不及,護住幾個子孫的能力應該也還是有的。


    “狡兔三窟”和“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裏”的道理,小孩子都懂。


    所以,周鵬這個高調又顯眼的周姓人一出現,就被人打上“三十年河西少年”的標簽。


    “ …我被’遺孤’當成同盟,被’盜賊’們當做複仇者,入局和被針對得成就都已達成,那接下來呢?”


    華生搖了搖尾巴:(一、等他們自己忍不住,二、繼續查下去,逼他們忍不住。狗覺得這都需要等待的時間。)


    (等胡紅軍下飛機;等張興逮捕李佳佳;等毛青瑤他們查到周老千的真實身份;等武從文和莫圖南醒過來說出答案;等坐不住的人上門;等背後謀劃全局的人宣布全劇終…)


    它伸伸腿翻了個身,語氣含糊道:(能做的都做了,不管現在怎麽瞎琢磨,該發生的事總會發生的,既然急不來,還不如先睡一會。)


    “好像有點道理…”周鵬瞅著癱在自己身邊睡得香甜的貓貓狗狗們,同樣感到了困倦。


    他收拾好身上的資料,打算閉上眼睛眯一會。


    “咚咚!”敲門聲響起。


    被聲音驚醒的貓狗們動了動耳朵,掀開眼皮瞅了一眼,便又睡了過去。


    周鵬從地上爬起來去開門。


    張興出現在門外,表情輕鬆:“隊長,我們把李佳佳帶迴來了。”


    周鵬使勁的揉了下臉,努力讓自己清醒點:“…既然帶迴來了,那就審審吧。”


    李佳佳的皮膚白嫩,長相幼態,神情和氣質都有一種破碎的美感,讓人下意識地就想去保護她。


    張興說李佳佳名下的那九處房產,除了李昂住的那套房外,其餘的房產都被她租了出去,由中介公司全權代理。


    他們找到客戶經理,讓他以房屋出現產權糾紛的理由,給李佳佳發郵件約她出來,終於抓住了人。


    審訊的過程中,李佳佳一直很配合:


    “姓名。”


    “李佳佳。”


    “性別。”


    “女。”


    “年齡。”


    “24。”


    “知道為什麽抓你麽。”


    李佳佳輕輕搖頭:“不知道。”


    “李佳佳!”


    張興表情嚴肅,口氣嚴厲,絲毫沒有對美女的憐惜之情:“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都到了這個時候,你繼續負隅頑抗,隻會罪加一等!明白麽。”


    “我問你,你認不認識胡思睿?”


    “認識。”李佳佳的迴答很是坦然。


    張興臉色緩和了一些:“說說你們是怎麽認識的,什麽關係,他的死和你有沒有關係?”


    “我…我是剛到墨河上學時偶然認識他的,他和我告白,我答應了,後來,我遇到了一個對我更好的人。”


    “情人節我和男朋友約會時,又遇見了胡思睿,他非說什麽要對我負責的話,讓我男朋友生氣,我很煩,剛好也準備畢業實習,就迴了瓊林。”


    李佳佳的表情有些苦惱:“誰知他也跟著我迴到了這裏,還弄成那副樣子…”


    “我見他實在可憐,便送了些錢和衣服給他,讓他早點迴墨河,他的死,我也沒想到,但那和我沒有關係。”


    張興用餘光看周鵬似乎沒什麽表示,便繼續問:“你和李書信一家是什麽關係?十五年前李家失火你在哪裏?之後又去了哪裏,為什麽不報警?”


    這迴,李佳佳一直平靜的麵容上,顯出幾分苦楚的神色,過了半晌,才緩緩開口道:“周阿姨是我的領養人…十五年前李昂突然衝進我的房間,拿繩子把我綁了起來,他說要救我,可他又侵犯了我…”


    “後來,就著火了,我被李昂抱迴了家,他把我關了起來,他說那是為我好…”


    張興抓住時機問:“所以,你因為這個原因恨他,把他囚禁至死?”


    李佳佳怔了一下:“李昂也死了麽?”


    她問這話的神情很認真。


    “死了,昨天下午五點左右斷的氣,對了,他死前還留了本日記給你。”周鵬說著把那本日記推到她麵前。


    李佳佳看著麵前的日記本沒動:“死了也好…他一直想死,卻怕死。有時候很兇,會對我做我不喜歡的事,有時候又很好,對我有求必應。”


    “我不恨他,隻是有一點點的討厭,我沒有限製過他離開,但他總說離不開我,非要霸占著我的房子,我想趕他走,他就是不走……”


    “地下的那個洞,是你們誰挖的?”周鵬突然問道。


    李佳佳似抱怨般的數落聲戛然而止,她皺著眉頭拚命迴想:“是…是李昂挖的,他說要把我藏起來…不…是,是我,是我挖的,我得逃跑,李昂他瘋了,我得跑,我不喜歡手銬,不喜歡椅子,不喜歡籠子…”


    “不對不對…是李昂,是他挖的,他要把我關起來,他那麽兇,就像那天晚上…”


    李佳佳越說越混亂,臉色逐漸發白,漸漸蜷縮起自己的身體…


    一旁的女警趕緊上前去安撫她的情緒:“好了,好了,沒事了…”


    周鵬和張興兩人識趣的出了審訊室,給李佳佳留出一些平複的時間。


    都是可憐又可悲的人。


    也許,李昂在十五年前被逼著殺人的那一刻就自己瘋了,幸運的是他還記得護住妹妹,不幸的是,他用錯了方法,把想保護的妹妹同樣給逼瘋了。


    兩人外麵休息了十幾分鍾,女警官才出來通知可以繼續審訊。


    這次換周鵬主審:“李佳佳,十五年前,你才九歲吧,怎麽會有這麽多的房產。”


    李佳佳有些難為情:“是周阿姨給我的聘禮,她說不能因為我是孤兒,就叫人看輕了我,反正等我和磊哥結婚後,都是李家的。”


    周鵬覺著“聘禮”的說法可能半真半假。


    最大的可能是,那些房子其實就屬於灰色收入的一部分,而安在年幼且好控製的李佳佳名下,這屬於雙贏的手段。


    “你現在住在哪裏,是和男朋友住在一起麽,他叫什麽名字。”


    “我住在雲霞路的凝香庭院,男朋友他偶爾會來和我一起住,他叫周興朝。”


    周興朝啊…


    周鵬露出個宛如狼外婆的笑容,輕聲問:“那你知道他現在在哪裏?有沒有打電話給他?”


    李佳佳搖頭:“我不知道,他說我知道不好的,電話是:136****9929…”


    周鵬看了張興一眼,便出了門。


    他迴到自己的辦公室,按照李佳佳剛才背出來的號碼撥了出去。


    電話響了四聲被接起,對方短促的笑了一下,問:【…是周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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