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內有感應燈,沿著階梯向下走了二十個階梯後,周鵬和錢家豪就到地下室的區域。


    地下室很大,左右都有房間。


    借著昏暗的燈光和聲音傳來的方向,他們來到一處掛滿塑料簾子的房間前。


    越是靠近,裏麵的聲音就越清晰。


    “求…求嗚嗚嗚…放過…啊……”


    “天快亮了,你快點!”


    “放心,誤不了你的事,磨刀吧。”


    “不…不,救…救命嗚嗚嗚…”


    “喊!哈哈哈哈…再叫大聲點…哈哈哈…”


    周鵬皺眉緊擰,打手勢讓錢家豪掩護,一隻手已經握緊了武器,身體低伏下身體,掀開了簾布的一角。


    但錢家豪是剛從警校畢業,血氣方剛的小夥子,哪能受得了這個,他直接掀開簾子就闖了進去。


    我@*\\u0026$¥$^$


    周鵬趕緊跟其後,生怕他步入自己的前路,也被人給開了瓢。


    “什麽人啊!”


    “你!啊!哎呦!啊!別…別打…”


    裏麵的人,大概也沒有想到,真的會有人這麽莽,也不通知一下,就直接闖了進來。


    一個字不說,也不給他們說一個字的時間,上來就開打的。


    一人正一邊看活春宮,一邊撅著屁股磨刀呢。


    他聽見聲音,還來不及站起來,就被電的像一條剛出水的魚一樣,在地上不停打擺子。


    一人背對著門,壓在一個哭喊的女人身上,正在施暴。


    錢胖子上去先是一腳把人踹翻,然後就掄起電擊棍,專門往那人肉厚的地方,死命的打。


    “畜牲!畜牲!老子打死你!打死你…”


    等磨刀的那人,在周鵬手上徹底的暈死了過去,他一直懸的一顆心,才終於放了下來。


    想起這裏還有一個受害者,眼睛也不敢亂瞟。他脫下自己的外套,就順著哭聲傳來的方向扔了過去。


    周鵬:“我們是警察,別怕,你先把衣服穿上吧。”


    說完他就蹲下來,抽出疑犯的皮帶,把人捆綁起來。


    忙完這些,周鵬才有空打量這間,十分簡陋,卻充滿了罪惡和泛著惡臭的地下室。


    牆麵上,房頂上,全是血液噴濺的痕跡,有些顏色成了暗紅色,有些還是鮮紅一片。


    牆角寬大的木桌上,剛磨好的剔骨刀,十分晃眼。


    滿是刀痕的桌麵上,還有帶著血肉的碎骨頭渣子。


    破碎的,帶著血跡的女性衣物,散落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周鵬閉了閉眼,想吐。


    他來到胖子這邊,拉住他:“注意別把人打死了,咱們為這種人犯不上,打死了也太便宜他們了。”


    “呸,踏馬的!累死爺了。”錢胖子停下來,抹了把頭上的汗。


    院內的那條狗媽媽,卻沒有停下,它就像瘋了一樣,在兩個倒地不起的人之間來迴跑著,撕咬著,哭著…


    兩人也不去管,就任由它發泄。


    那個受害的女人,一直把頭深埋在華生身上,小聲的嗚咽著。


    華生輕輕的搖晃著尾巴,任由她抱緊自己,偶爾還伸出狗爪子,在哭泣的女人身後拍一拍。


    對於已經受到傷害的人來說,這個時候無論說什麽,都是蒼白且無力的,他們更需要的是發泄和陪伴。


    但這個地下室,是真的不能再待下去了。


    嫌疑人已經暈死過去,錢家豪和周鵬不想扛人上去,就把兩人捆綁結實,扔在了地下室。


    上到地麵,周鵬去把院子的大門打開。


    狗媽媽沉默的去給已經醒來的幼崽們喂奶。


    三人一狗,就安靜的坐在昏暗的院子裏,等待著救援人員的到來。


    此時正是黎明將至。


    最先趕到的是秦隊,他滿眼複雜的看著麵前,精神萎靡的兩個人。


    事情的經過,他在電話裏就已經聽錢胖子大致說過,剛才做筆錄時,他又旁聽了一遍,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地下室他去看過,隊員們對院子進行搜查時,也發現了不少東西。


    哪怕是痕檢科和法醫部門的同事,還沒有出檢驗報告,他也能確定,這不是一起簡單的搶車傷人案。


    而是一樁複雜的連環殺人碎屍案。


    這種大型的惡劣案件,一般都要經過精英團隊,用長時間的調查走訪,才能夠偵破。


    而這兩個初出茅廬的小子,公認的刑警隊草包、吉祥物的存在,竟然隻用了短短一天,就破了這樁大案。


    他還能說什麽。


    還是想想退休的事吧。


    見兩人不僅一身狼狽,還一臉困倦的眼皮都快睜不開了,秦隊長就拍了拍周鵬的肩膀:


    “辛苦了,我讓人先送你們迴去,給你們放一天假,今天就在家好好休息。”


    “兩個臭小子,明天記得過來上班,我給你們請功。”


    周鵬暈暈乎乎的點了下頭,打了個哈欠正要上車,忽然又想起什麽。


    他來到那個簡陋破舊的狗窩前,正在哺育的狗媽媽,隻是微微抬頭看了他一眼,就又趴了迴去。


    “我們要走了,你要一起麽,我家挺大的,也很自由。”


    狗媽媽轉頭看向地下室的方向,怔愣了很久,直到聽到幼崽的哼唧聲,它才迴神,去給幼崽舔毛:


    “寶寶還沒出生時,主人…她就給寶寶起了很多的名字。”


    那雙冰藍色的眼睛,直直的看向周鵬,溢出淚水:“我不想再有第二個主人了。”


    周鵬的喉嚨發哽,他輕輕點頭,慎重道:“我叫周鵬,家裏養了一隻叫華生的邊牧,你見過它,你願意和我做朋友,住到我家麽。”


    狗媽媽伸出一隻爪子:“我叫小雪,有四個寶寶,願意和周鵬做朋友,住到你家。”


    周鵬握住小雪的爪子:“我的朋友,我保證,你是自由的。”


    周老太爺今年75歲,已經很少過問公事了,年齡越大就越惜命,也更愛養身。


    午後小睡了一會後,老太爺就去了花園裏散步。


    老伴死的早,兒女又都要忙碌公司的事,從小養在身邊的兩個孫子,也不愛在家待著。


    周老太爺心說:你們不愛來,我還懶得搭理你們呢。


    整個就是一老小孩的脾氣。


    周老太爺散步,自然有管家和護工陪著,想拿這份工資,不僅要專業過硬,口才和眼色也不能少,保證讓老人家身心舒暢。


    幾人正有說有笑,邊走邊看,管家口袋裏的電話突然響了,聽鈴聲就知道,是周老太爺的手機,來電顯示是李老狗。


    管家不敢怠慢,忙把手機交給老太爺:“先生,是李部長的電話。”


    周老太爺一驚,力度沒拿捏好,一朵名貴的花就這樣被他揪了下來。


    他看著手裏的花,感覺自己的心都在滴血:“唉呀~晦氣!太晦氣了!是不是那兩個臭小子又闖禍了?阿鵬這不是才出院麽?!!”


    唉~不是很想接這個電話呢。


    為了那兩個臭小子,他已經在李老狗麵前,說盡了好話,也丟盡臉麵。


    首富,難道就不要麵子的麽!?藍瘦香菇~


    “喂!李宏誌你個老小子,怎麽突然想起來要給我打電話了?我沒錢。”


    “啊?”


    “真的?!!”


    “你沒騙我!??!!”


    “哈哈哈哈!周家的子孫嘛,也就一般般吧…”


    ……


    周老太爺掛了電話,心情愉悅極了。


    他把手裏的那朵花,鄭重的放進管家手裏:“這是福兆,把它好好保存起來,等下祭祖用。”


    “對了,阿鵬他們的零花錢不要停了,再給他們補上一倍的。”


    “還有,派兩隊人過去,暗中保護他們。”


    “我周家的孫子金貴著呢,可不能再發生被人砸腦袋,這種荒謬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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