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朝北行了兩個多月,早離開曾經的南寧的故土了。


    許多南寧的舊臣都是第一次踏入北滄的地境,簡直亦是。


    每路過一個縣城,顧南殤都會興致盎然地給簡直講述當地的風土人情。


    他會細致地描述當地的風光,可以是連綿的山嶺,可以是湍急的河流,亦可以其他任何的。


    他也會一字一句的把自己所知道的當地文化,風俗,描繪給簡直聽。


    對於這些,簡直都十分感興趣,甚至在休息期間還特意去找了當地的書館,專門挑選了些相關地方誌異的書籍帶走。


    每每都讓顧南殤生氣自己的多嘴,早知道就少說兩句了。


    因為每次簡直得了新的書卷,所有的注意力都會被那些死物吸引走,而會冷落自己。


    但是……之後,在簡直渴望的眼神裏,顧南殤還是一次次的妥協了。


    有些地方就連顧南殤也不太熟悉,這時候,為了滿足簡直的獵奇,他甚至會帶著簡直偷偷脫離隊伍,穿梭在陌生的街巷。


    每次都能哄得簡直晚上熱情幾分,顧南殤自然更是樂在其中。


    當然顧南殤講的最多的還是對各地官員的品評。


    褒貶不一,顧南殤的話說的極為犀利,也直切要害。讓簡直不由對他更是刮目相看,北滄的雍王果然誌在天下。


    也不知道將來是何人能站在他身後?


    他一個男子能做他的雍王妃已是極限,如若成為皇後,顧南殤的一生便會被打上不可抹去的汙名。


    “寶貝兒,在想什麽呢?”車廂內顧南殤一如既往的把人摟在懷裏親昵,卻見簡直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便輕聲問道。


    簡直迴過神來,輕輕搖頭道:“沒什麽。”


    顧南殤卻是不信,伸手捏起他的下巴,盯著他的眼睛道:“真的沒有,嗯?”


    簡直無奈地笑了笑,道:“我隻是在想,殿下把你的藏在暗處的人都告訴了我,不怕我生了異心,聯合其他人對付你?”


    顧南殤聞言,微微一怔,隨即在簡直的唇角落下一吻,輕聲笑道:“寶貝兒會嗎?”


    “殿下,就這麽信我?”簡直伸手勾住顧南殤的脖頸,仰頭獻上自己的唇瓣。


    顧南殤一手托住簡直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突如其來的吻。


    二人的唿吸交錯在一起,很快車廂內的氛圍就變得越發的旖旎了。


    直到簡直被吻的失了方寸,唿吸紊亂不堪,顧南殤才把人放開。


    “你是本王的王妃,不是別人,若是你想要,本王的命都可以給你!”顧南殤看著簡直嫣紅的唇瓣,忍不住又淺嚐了幾口。


    “殿下,你貫會欺負我!”察覺抱著自己的人身體的變化,簡直想要逃離,卻被人狠狠地壓在懷裏。


    “留待晚上。”顧南殤帶著壓抑的聲音,在簡直耳邊響起。


    他的寶貝兒這幾天被他折騰的有些過了,臨近池樂了,可不能再這樣白天黑夜的不停的要了。


    到了池樂身為前南寧的舊臣的習之,自然是要陪同宋子溫一起接受他的父皇的召見,大概率還會受到一些不小的刁難。


    他本想替他擋著,但轉而想到以他對簡直的了解,他怕是絕不可能自己躲起來看著宋子溫和其他舊臣被北滄君臣羞辱的。


    可他又不想才到池樂,就因為他的偏袒,把簡直放在風口浪尖,他不舍得的。


    所以還是把他留在宋子溫的身邊,他以護著其他人為掩飾,把習之護住就好了。


    “習之,明天你就搬迴你自己的馬車吧。”顧南殤摟住簡直的腰肢,輕聲溫柔的說道。


    “殿下,你這是……”簡直聞言,眼中閃過一絲不解與不舍,他本能地想要貼近顧南殤的胸膛,卻又因方才的話語而有些猶豫,“我現在就迴去。”


    “生氣了?”顧南殤如何會讓簡直生氣的離開,連忙把人撈迴懷裏,一臉寵溺的說道,“再有幾天就到池樂了,若是寶貝兒不介意,本王自然願意跟你同坐一車入城。”


    “我......”簡直這才反應過來,一時臉色便泛起了紅暈,“殿下,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是什麽意思呢?嗯?”顧南殤將下巴抵在簡直的頭頂,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帶著幾分戲謔和調侃。


    “舍不得跟夫君分開?”顧南殤得寸進尺 的將自己的臉埋在簡直的頸窩,溫軟的唇瓣用力的吸吮著白皙修長的脖頸,在原本就滿是痕跡的頸間,又覆蓋了一層緋色。


    昳麗而誘人。


    “殿……殿下……別這樣……外麵有人。”簡直感受著頸間傳來的溫熱與酥麻,身體不由自主地輕顫了一下, 開口的聲音細若蚊蚋。


    美色當前顧南殤如何肯輕易放過,隻說了句:“放心,他們不敢偷聽。”


    隨即便一把扯開臉簡直的衣領,將貼著簡直頸側的唇逐漸下滑。


    簡直感受到顧南殤的唿吸在自己鎖骨間遊走,那溫熱的氣息帶著不容忽視的侵略性,讓他渾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走了一般,隻能無力地依偎在顧南殤的懷裏,任由顧南殤的肆意妄為。


    “殿下......”簡直的聲音帶著幾分哀求。


    “怎麽了?”顧南殤見簡直拒絕的厲害,雖然他的拒絕在他的麵前毫無威懾,但是他還是停止了繼續向下的唇瓣,抬頭關切的問道。


    等他看清懷裏人的模樣,隻覺一陣燥熱。


    隻見簡直臉頰緋紅,眼眸中閃爍著水汽,仿佛隨時都會溢出來,嘴角微微抿著,那副既羞澀又無助的模樣,讓顧南殤的心瞬間軟得一塌糊塗。


    他輕輕歎了口氣,知道自己確實不該在這時候太過放縱,隻是這段時間,簡直似乎特別柔順,基本都是依著他胡鬧。


    “好了,這幾天本王都忍著,等到了池樂,寶貝兒再好好補償為夫可好?”顧南殤柔聲說道,手指輕輕撫平簡直微皺的眉頭,隨即又稍微的鬆開了手臂,但怎麽也不舍得放開。


    一想到迴去後在沒有現在這樣可以跟簡直肆無忌憚的在一起,顧南殤心裏便會湧起一股無名之火、


    “殿下生氣了?”簡直看著顧南殤不悅的臉色,有些無奈,又有些失落。


    或許顧南殤隻是喜歡他的身體,可以任他肆意玩弄。所以......在自己拒絕後,他不高興了。


    “有一些。”顧南殤摩挲著簡直的腰肢,有些生冷的迴應道。


    簡直聞言,心中更添了幾分酸楚與不安,他輕輕咬了咬下唇,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加堅定:“殿下,我並非有意掃您的興,若是殿下想要……”


    “胡鬧!”顧南殤看著簡直扯下本就鬆鬆垮垮的掛在他身上的衣服,連忙伸手阻止了他的動作,眼中帶著自責。


    顧隨後,他輕輕將簡直的衣物重新拉好,又把人緊摟在懷裏低聲說道:“寶貝兒,你怎可如此輕賤自己?”


    “不想你生氣。”簡直不太清楚如何與愛人在這個事情上相處,但是也清楚,身為人妻,不管如何總是要滿足自己夫君的,即便他是男子,也該如此。


    若是連這些都不能滿足顧南殤,那將來,他們也總會分開的。


    他本不是重欲之人,不明白為何顧南殤會有這樣強烈的渴望。


    可是自己似乎遠不能滿足他。


    “昨晚弄疼你?”顧南殤親了親簡直的耳垂,低聲問道。


    這幾天因為想到兩人要開分,雖然還在一座城,但總是沒有現在方便,他心裏便愈發不舍,大概昨晚有些沒控製住自己。


    果然簡直麵含羞澀的躲在他懷裏,微微點了點頭。


    “那你怎麽不說,本王的小嬌妻。”真是個嬌嬌兒,都這麽久了,還是這樣敏感。


    “不想你掃興。”簡直如實答道。


    “傻瓜,以後為夫控製點。”雖然不能盡興,但是自己媳婦總歸是要自己疼著的。


    “不要,我喜歡的。”簡直悶聲說道,頭卻埋的越發深了。


    聞言顧南殤一時愣住了,他的習之怎能這般的可愛。


    “不想你找別人!”見顧南殤久久不迴話,簡直抬頭一臉認真的望著顧南殤。


    他想要從顧南殤嘴裏確認,自己於他是不是真的就這樣的重要,這是他在池樂最大的倚仗。


    他要找到爹爹,他還有親人要護著。


    身為亡國舊臣,在北滄的權力中心,他們想要體麵的活下去,顧南殤或許是唯一可以抓住的依靠。


    雖然他這樣有些自私,利用了顧南殤,所以隻要顧南殤想要,他都會忍著接受,這是他欠他的。


    顧南殤看著簡直,猜到了他的心思,雖然有些生氣,但是不舍得責怪他,那是他想要嗬護一輩子的人,是他沒有做好,讓簡直覺得利用他還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本王發誓一生隻愛你習之一人,若將來再有他人,便要我被萬箭穿心!”顧南殤語氣堅定地說道。


    “殿下休要胡說,若你將來有些心愛之人,不要騙我就成。”簡直伸手擋在顧南殤的唇上,他害怕顧南殤會一語成讖。


    “好!”不知為何看著簡直認真的眼神,顧南殤出口的話變成這樣的一個字。


    “習之,到了池樂,該如何想必你都有了計較。”


    “嗯。”簡直點頭,他沒有打算隱瞞 。


    “晚上夫君送你一份禮。”顧南殤手指把玩著簡直的一戳青絲,突然開口說道。


    “不要急著拒絕,是一份北滄官員的名單,有自己人和也有敵人,免得寶貝兒到了池樂一時分不清。”


    “殿下不怕把把柄落在我手裏?”簡直看著顧南殤的臉一時有些糊塗,這種名單也是可以隨便給人的。


    “你又不是別人,馬上是我的雍王妃了。”顧南輕笑一聲,把下頜靠在簡直的肩上,灼熱的氣息一下傳入簡直的耳中。


    簡直耳邊微紅,輕輕側了側頭,避開了這道過於親熱的氣息。


    “寶貝兒,其他我都放心,唯獨......”顧南殤輕輕轉過簡直的臉,“你要小心一些瑞王。”


    “瑞王?”簡直一愣,瑞王顧南忡是顧南殤一母同胞的兄長。


    以他所聞的顧南殤對齊長兄顧南暘的尊崇,對於他那位從小體弱的二皇兄,應當也是十分尊重的。


    怎麽會讓自己小心顧南忡?


    莫不是他們兄弟之間也有著不為人知的貓膩?


    可據他所知,顧南忡一直都是顧南殤奪嫡之路最大的倚仗之一。


    也是顧南忡在他受傷避世的這幾年間替他護著他的力量,周旋於各個權力之中。


    替他穩固後方,讓他得以重新歸來的時候,依舊是那讓人聞風喪膽的戰場之神,為何要防著顧南忡。


    “為何?難道瑞王與殿下不是一條心的?”簡直疑惑的問道。


    “本王給習之講個故事可好?”顧南殤輕輕歎了一口氣,眼神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似乎是在迴憶一段不願觸及的過往。


    簡直微微頷首,做出一副傾聽的神情。


    顧南殤這才緩緩開口。


    當年北滄先後薛氏和皇長子顧南暘先後薨逝的時候,如今名動天下的雍王還隻是一個剛滿十歲的少年。


    因為是在薛後複寵又再度失寵後才得來孩子,所以在天德帝眼裏,這個兒子並不重要。


    他有文才武功都出類拔萃的皇長子可繼承大統。


    有一出生就被夜觀天象的欽天監柳監正說成是天降帝王星的顧南謹。


    所以跟顧南謹隻差三個時辰出生的顧南殤在顧成倉的眼裏便什麽都不是了。


    好在他從小就跟在顧南暘的身邊。


    顧成倉的長子是他與薛後大婚三年後才出生的。


    那時他與薛後正是青梅竹馬,情深意篤之時,皇長子便是在所有人的期盼中出生的,萬千寵愛於一身。


    顧成倉更是為了讓皇長子必須出自中宮,從未寵幸過其他後妃。


    直到薛氏如願懷孕,誕下皇長子。


    顧成倉的其他後妃才開始有了恩寵,但那些恩寵與皇後薛氏比起來,那便是有著雲泥之別。


    皇後薛氏溫婉淑良,獨寵後宮;而皇長子顧南暘亦是聰慧無雙,自幼便展現出非凡的才能。


    後來就算薛後失寵,但是顧南暘在顧成倉心中的地位,依舊無人可以撼動。


    他不僅文武雙全,更有一顆悲天憫人的心,深得朝野上下敬愛,亦是深得他們的父皇的喜愛。


    彼時的顧南殤因為不得天德帝的喜愛,皇後薛氏對他亦是有幾分薄涼。


    薛氏可以依靠顧南暘,可以心疼顧南忡和顧芷煙,甚至喜歡他們的十一弟顧南笙,她就是不喜歡隻比顧南謹晚了三個時辰出生的顧南殤。


    她認為就是因為那晚了的三個時辰,讓她的複寵成了笑話。


    顧南殤一直是這麽認為的,直到許多年後才發現,原來他的母後也是愛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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