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不再如從前一般,從窗外直接翻身而入,而是轉了個兒,走向門口的方向。


    簡直會意,立刻打開房門將門外的顧南殤迎入室內。


    “怎麽這麽晚?”簡直的聲音裏帶著一絲責備,但亦是見到顧南殤的歡喜。


    顧南殤輕輕擁他入懷,聲音裏滿是歉意與寵溺:“抱歉,今晚出了些急事,處理完已經這麽晚了。”


    “其實不必這麽辛苦的,你若想我了,命人喊我過去即可。”簡直替顧南殤脫下外麵的罩衣,掛在了一旁的木架子上,一邊故作不在意的說道。


    “不妥。”顧南殤沒有猶豫的拒絕道。


    “我……我隻是說說而已,殿下覺得怎麽方便怎麽來。”簡直聞言拿著顧南殤外衣的手頓了一下,再轉身,臉上的神色與往日並無不同。


    “習之,今日給我留的是紅豆羹,當真是巧了。”說完顧南殤才知自己一時說漏嘴了。


    好在簡直似沒有反應過來,仍在那裏扒拉著他的罩衣。


    “寶貝兒,這是在睹物思人?”


    入了簡直的臥室,顧南殤也就再無顧忌,緩步走到簡直身邊,一把把人摟入懷裏,聞著簡直發絲上帶著的淡淡香味,似乎所有的煩躁都一掃而空。


    “殿下……若是實在忙,不必日日來的。”簡直低著頭,靠在顧南殤的懷裏,一動不動,情緒有些低落。


    他是見不得光的存在。


    他自降身份,送上門去,顧南殤還是拒絕了。


    所以行宮裏是有他在意的人嗎?


    “又怎麽了啦?”顧南殤鋒利的眉宇因為簡直整個靠入他的懷裏而微微蹙。


    緩了緩後,他才把懷裏的人轉向自己,一手摟住他的腰肢,一手撫上簡直的臉頰,“習之,是覺得我每次來這麽晚影響你休息了?”


    看著簡直略帶憔悴的臉色,顧南殤開始了短暫的自責。


    “隻是擔心殿下過於辛勞。”


    “若是每晚見不到習之,我才會睡不好。”顧南殤低頭在簡直耳邊輕聲細語,溫熱的氣息拂過他的耳畔,帶起一陣酥麻。


    簡直聞言,垂下眸子,長長的睫毛掩蓋住了眼底的神色,讓人看不清他此刻的想法。


    顧南殤有些心急地看著他,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詢問。


    “以後不會讓你等這麽久了。”顧南殤終於還是忍不住打破了沉默,伸手抬起了簡直的臉,目光堅定而溫柔地看著他。


    簡直微微一怔,似乎沒想到顧南殤會說出這樣的話。


    他的眼神閃過一絲複雜,但很快就被平靜所取代。他輕輕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然而,就在這時,禁錮著簡直的雙臂突然鬆開。簡直一時反應不過來,詫異的看向顧南殤。


    “我先把紅豆粥喝了。”顧南殤解釋道。


    “已經涼了,我去給殿下溫一下。”簡直開口說道。


    “不必了,既然冷了,便早些歇息吧。”顧南殤今日似乎並不想做些其他的什麽事情。


    “殿下,我去溫一下,很快的。”


    “習之,我很高興你這般顧著本王,可是,本王不希望你做這些事情,你隻要乖乖的陪著本王就好了。”說這些話的時候,顧南殤聲音裏帶著不易察覺的虛弱,這是從未有過的。


    簡直聞言愣了一愣,隨即臉上的神情恢複如初。


    “殿下?”簡直伸手欲替顧南殤更衣,卻被他一把抓過手腕,簡直疑惑的看向顧南殤,有些不解。


    顧南殤放開簡直的手腕,該握上他的之間,輕輕的摩挲了幾下,開口道,“本王自己來便好了。”


    簡直這才覺得今晚的顧南殤有些奇怪,往日他恨不得自己給他寬衣解帶,然後抓著自己陪他胡鬧許久。


    今晚不但臉色有些不對,連自己主動親近都有些避讓,甚至……甚至不像前幾晚,一迴來便抱著自己親夠了,才肯放開。


    他總覺得麵前的顧南殤比起之前要虛弱許多,一開始以為是因為這段時間他太累了,還想著明日讓翠薇做些藥膳,可現下,顧南殤的表現……


    簡直伸手輕輕環抱住顧南殤的腰,將臉埋進他的胸膛,果然……一股藥香味混合淡淡的血腥味傳入他的鼻息。


    是剛剛他靠在他懷裏的時候,聞到的味道。


    簡直在自己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手便下意識的解開了顧南殤的衣襟。


    “寶貝兒?”


    “你受傷了?”簡直睜著雙眸看著顧南殤,不顧他的反對將他的衣襟扯開。


    隻見顧南殤的胸膛上,赫然纏繞著一層薄薄的繃帶,透過滲出的淡淡血跡,可以看出傷口並不小。


    最讓他難受的是這裏十多天前曾被他刺傷過,如今卻再度受傷。


    簡直的心猛地一緊,眼中閃過一絲心疼。


    他動作輕柔卻堅決地將繃帶緩緩解開,“怎麽又傷到了?”


    簡直的聲音裏帶著一絲顫抖,他抬頭望向顧南殤,那雙平日裏看向他的時候總是含著寵溺和炙熱的眼睛,此刻卻滿是疲憊與隱忍。


    顧南殤試圖伸手安撫簡直,嘴角勾起一抹虛弱的笑:“小傷而已,不想讓你擔心。”


    看著顧南殤的衣襟之下,一道猙獰的傷口,比之他之前所刺的不知道嚴重了多少。


    那傷口顯然是被處理過了,明明已經應該止血了,可是因為傷口的主人沒有好好休息,非堅持要來見他,導致傷口再次裂開,鮮血不斷滲出,染紅了大片衣襟。


    簡直的眼中閃過一絲心疼,他伸出手輕輕撫摸著顧南殤的臉頰,語氣輕柔地說:“你……受了這麽重的傷,為何還要來,不在行宮養傷?”


    顧南殤抓住簡直的手,放在唇邊輕吻一下,然後輕聲說道:“想你了,本王說過,一天沒見你,睡不著。”


    其實他是害怕簡直擔心,才強撐著過來的,現在反而弄巧成拙,麵前的人看起來反而更擔心了。


    簡直的心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撞了一下,眼淚瞬間模糊了雙眼,“你先躺下,我去喊人過來。”


    “習之……別走。”顧南殤知道簡直是要替他去喊大夫,可是他突然覺得不想放開他,想問他是不是心裏有他,所以在見到他受傷了這般的擔心。


    “殿下,你傷的太重了,必須要找人過來。”簡直無奈的說道,這人傷的是胸前又非腦子,怎麽變得這樣的任性。


    “習之……”顧南殤想了想,簡直半夜能去找的大概率也就是蘇木了,若是蘇木倒也不礙事,“那你去吧,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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