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跪在父親的靈牌前,低著頭,聲音低沉而悲傷地呢喃著:“爹爹,您會原諒習之的,對嗎?”


    “若是習之活著,恐怕母親和弟妹們都會被牽連啊!”他抬起頭,望著靈牌上父親的名字,眼中閃爍著淚光。


    “若是我死了,顧南殤應該不會再為難簡家了,這樣母親他們就能好好的活下去。”


    “對不起,爹爹,我很快就會去見您了,到時候您若氣急,便打我一頓吧。”他輕輕撫摸著簡憑的牌位。


    淚水再也無法自控的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地上。


    “爹爹……我好想您……”他的聲音顫抖著,帶著無盡的思念和眷戀。


    他閉上雙眼,似是想起了曾經與父親在一起的日子,那時的他從不需要擔心任何事,所有的問題爹爹都能替他扛下。


    顧南殤躲在屋簷上,透過瓦縫窺探著簡直的一舉一動。


    他看著簡直傷心欲絕的模樣,心裏湧起一股疼惜之意,他不舍得他的習之一個在這裏傷心落淚,他想立即下去,把人摟在懷裏,好好的安撫他。


    這樣的想法一出現,顧南殤便再也無法忍耐了,他輕輕放下那片瓦。


    隨即,他身形一晃,已然出現在祠堂的後窗之外。


    透過窗欞的縫隙,他看到簡直站了起來。


    簡直緩緩站起身,目光穿過昏暗的燭光,落在牆上掛著的家傳寶劍上。


    那劍,據說是曾是先祖為保南寧太祖斬殺敵軍將領的證據,如今卻成了他最後的了斷。


    也好,簡直這樣想著。


    “爹爹,您教過習之,大丈夫能屈能伸,但也要有所為,有所不為。”簡直低語,眼中閃過一抹決絕,“今日,習之便以這柄劍,了結這段孽緣,換取家人的安寧。”


    他拔劍出鞘,寒光一閃,映照出他堅毅不屈的臉龐。


    然而,就在劍尖即將觸及自己衣襟的那一刻,突然有人翻窗而入,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室內的寧靜。


    “習之!不可!”


    銀麵獠牙,與夢裏迫他的人所戴的一模一樣,簡直瞬間背脊發寒,手中的劍不由自主地垂了下來,“哐嘡”一聲清脆的聲音自地麵響起。


    來人疾步上前,一把摟住簡直的腰肢,將人帶入懷裏,那銀色麵具在昏黃的燭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愈發的顯得瘮人,但眼中卻透露出不容置疑的焦急與關切。


    “習之,你冷靜些!”


    來人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傳入簡直的耳中意外有些熟悉。


    隻是此刻的他,因為那銀色的麵具,整個人都如入了夢中一般。


    那晚,夢中那戴著銀色麵具的陌生男人,在他身上用盡了各種折辱的時段,隻要一想到那夢中發生的一切,他就會心悸。


    尤其現在那張如噩夢般的銀色麵具再次出現在眼前,簡直的心髒仿佛被無形的手緊緊攥住,唿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放開我!你是誰?”簡直的聲音因憤怒和恐懼而顫抖,因為害怕原本還算清明的雙眸也逐漸變得迷茫了起來。


    對方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掙紮,但那條箍著他的手臂如同鐵箍一般,緊緊鎖住他,不讓他有任何逃脫的可能。


    那晚夢裏的情形再次席卷了簡直,那晚夢裏他也是被人這樣緊緊的箍住,逃不脫,然後被人一點一滴的吞噬掉。


    那熟悉的感覺,讓他整個害怕的全身都開始抽搐起來,想到這麵具下的主人,那個嗜血一般的惡魔,他會不會如夢中那樣的強迫自己,簡直渾身的力氣仿佛被抽空。


    他的掙紮漸漸變得無力,但他眼中的驚恐與抗拒卻愈發強烈。


    那銀色的麵具在昏黃的燭影下,仿佛成了一個無形的牢籠,將他所有的安全感一並吞噬。


    “習之,我是……”顧南殤的聲音裏多了一份溫柔與耐心,試圖安慰失了清明的簡直穿透簡直,但他的話還是被簡直急促的唿吸打斷,顯然他也感受到了懷中人的極度不安。


    簡直努力睜大眼睛,試圖從那雙隱藏在麵具後的眼睛中尋找一絲熟悉的線索,但除了深邃與焦急,他什麽也看不見,夢中的陰影如同附骨之蛆,讓他忽視了其實環住他的雙臂是何等的熟悉。


    “不……不,你不能這樣對我!”簡直的聲音帶著哭腔,身體因恐懼而蜷縮起來,拚命的揮動手臂,想要把人推開。


    顧南殤無奈隻能伸手點了懷裏人的睡穴,簡直瞬間便安靜了下來,乖乖的靠在他的懷裏一動不動。


    “明晴,發生了什麽事情!”顧南殤溫柔的將人打橫抱起,小心翼翼的護在懷裏。


    “殿下,您可算來了。”明家兄弟其實在顧南殤現身窗棱的時候,已經察覺到了,但是發現是顧南殤,便依舊躲在暗處。


    也看到了他們公子如得了失心瘋般的抗拒殿下,心裏有些奇怪,就算殿下帶了麵具,但是他們都能輕易從身形認出殿下,公子這樣細心的人怎麽會認不出來?


    看著明清明朗搖頭不知所措的樣子,顧南殤眸色瞬間變得冰冷異常,“留你們在他身邊,就是這樣護著的?”


    “殿下,請息怒,屬下馬上去查實真相!”二人齊聲說道,隨即雙雙跪下,嚇得一向膽大妄為的明朗都不敢開口吭一聲。


    “黃昏前,本王要知道結果。”


    門外簡氏的下人,早就被明氏兄弟發現顧南殤的闖入後,打發去了別處,因而顧南殤就這樣堂而皇之的抱著懷裏的人走出了簡氏祠堂。


    出了祠堂,顧南殤自然也不敢真的這樣抱著簡直在簡府大搖大擺的走動,於是他提氣一個縱身,再次沒入屋頂。


    在暗影衛的掩護下,他輕鬆地到達了簡直的院子。


    樂平本來還在院子裏守著的,但他一向心大,被人隔空點了穴,便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顧南殤小心翼翼地抱著簡直,仿佛懷裏的人是一件易碎的珍寶。


    他輕輕地推開房門,將簡直放在床上。看著他蒼白的麵容和緊閉的雙眼,他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他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久久不能移開。


    “習之,好好睡一覺吧,等你醒來,一切就都過去了,跟我迴池樂,我帶你去見你爹爹,你高興嗎?”顧南殤的目光留戀的看著安靜的睡著了的人,眸中全是繾綣的相思。


    “你會喜歡池樂的。”


    然兒睡得深沉的簡直根本就無法迴答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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