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北滄的雍王他從不輕視,這次也是。


    這次追隨而來的都是他崎國的主力軍,是他令狐咧引以為傲的崎國的戰鷹。


    他以為這次跟多年前一樣,崎國以戰馬的絕對的優勢橫掃北滄軍,先得一籌。而後北滄再以出其不意的戰術扭轉戰局。


    然而,這次北滄帶來的卻是削鐵如泥的寶刃,將他的所有優勢都一一擊碎。


    在崎國的軍營裏,絕望如同瘟疫般蔓延。


    那些曾經如雄鷹般驕傲的戰士們,現在卻隻能躺在地上,無力反抗。


    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絕望和遺憾。


    遠在他們身後的家園,他們也有想要守護的家人。


    若是他們倒在了這裏,家裏的父母,女人,孩子,可有誰能替他們守護?


    士兵們想要爬起來,再次握住他們堪比生命的兵刃,然而,太久沒有進食的身體根本無法負擔起手中的長刀。


    顧南殤站在高處,看著被圍困的奄奄一息的敵人,他的眼神依舊毫無波瀾。


    兩國交戰哪有什麽毫發無損的!


    隻有天真的人,才會覺得沒有絕對的武力碾壓,就憑幾句空口白話就能讓敵人收起劍刃握手言和了。


    隻有懦弱的人,才會以和親,上供,獲得幾載的平靜,以為那便是太平盛世了。


    但是敵人又何曾會真的不再貪心的?


    隻有把他們打的再無還手之力,讓他們徹底臣服,徹底害怕,才能一勞永逸。


    所以這一次他必須大獲全勝,為了北滄,為了他的習之的天下再無戰火的心願,他不會給令狐咧任何喘息的機會。


    顧南殤看著眼前已無再戰力的漠北戰鷹,終於決定發起最後的攻擊。


    他率領著北滄軍,以雷霆萬鈞之勢衝向琦國軍隊。


    麵對如此強大的攻勢,琦國軍隊毫無還手之力,紛紛潰敗。


    最後,令狐咧率領著剩餘的殘兵敗將們麵對北滄的鐵騎軍,進行了殊死抵抗。


    然而,他們的人數已經太少,無法抵擋鐵騎軍的攻勢。


    最終,令狐咧被獲,他被捆綁著送到顧南殤的麵前,作為這場戰爭最後的戰利品。


    而這次戰爭也被史官記為冰淩山之戰,而也正是因為這一戰,沉寂許久的北滄雍王這四個字,被世人再度認識。


    也是顧南殤橫掃天下的起點。


    是後來滄越的曆史上開篇的第一戰。


    令狐咧被抓後,顧南殤並未苛待他,除了自由。


    他身邊的人有些不解,他們的雍王殿下一向就沒有優待俘虜的習慣。


    所到之處除了自己的人,便隻有死人。


    隻是這令狐咧為何是個例外。


    “看好他!”顧南殤隻留下這麽一句話,便帶著鐵騎軍重要的將領和謀士轉身離開,他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商量。


    “殿下,令狐咧此人,狡詐多謀,不易留著。”就在這時副將左宣一時沒忍住開口,打破了營帳中的沉默。


    左宣是顧南殤身後四大將軍裏麵最早跟著他的,是他的舅舅薛國公當年安排在他身邊的人,因此也極得顧南殤的信任。


    這人驍勇善戰,但是計謀略欠,所以一般都是顧南殤指那他就打那,從不問緣由。但這次,他明顯感覺到顧南殤對令狐咧的態度不同尋常。


    顧南殤瞥了他一眼,目光如炬,聲音卻平靜如水:“左副將,令狐咧的性命,本王另有打算,可不許亂動他。”


    這人生性耿直,因為家中長輩和兄弟幾乎都是喪生在漠北的戰場,因此對令狐咧的恨意,不可謂不深。


    所以他要先防著左宣一個怒意直接把人給弄廢了。


    營帳中的氣氛一下子凝重起來,眾人知道顧南殤這是要說明緣由了,都豎起耳朵,想要聽個究竟。


    “令狐咧,對本王來說,一顆重要棋子。”顧南殤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有力,“本王留下他,自然是因為他可以為我所用。”


    “如何用?”眾人皆是一愣,麵麵相覷,不明所以。


    “沒錯,就是利用。”顧南殤點頭,“琦國內部的明爭暗鬥不比我北滄少,如今全仗著令狐咧兇暴給壓著。”顧南殤的聲音很輕,但是卻傳到了營帳每個人的耳裏。


    “殿下,這……”一名麵帶絡腮胡的猛將開口才說了幾個字,就被他身邊文秀青年,一把拽了拽袖子。


    那滿臉絡腮胡的猛將,如被點了血一般,果真乖乖的閉了嘴。


    雲浮看向那文秀青年若有所意的一笑。


    其實他很想看若是陳先生沒有阻止的話,陸巡會說出什麽樣的話來。


    “殿下,令狐咧此人狡猾異常,他會願意為我們所用嗎?”最後還是左宣提出了疑問。


    顧南殤微微一笑,看向先前那阻止陸巡說話的文秀男子。


    “不必為我所用,隻要送他迴琦國國都就好。”文秀男子聲音一落,營帳內眾人皆是一愣,不明所以。


    “殿下,令狐咧既然是個重要的棋子,我們何不趁機拉攏他,把他帶迴池樂,嚴加看管,為何要白白送迴琦國呢?”一名身材魁梧,聲音洪亮的將領疑惑道。


    顧南殤輕輕搖頭,眼中閃過一絲深邃的光芒,“令狐咧此人,狡猾如狐,且野心勃勃,帶迴池樂,怕是他會和有心人一起起事,難免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殿下英明!”左宣恍然大悟,連連點頭。


    “那不如直接殺了他!”那道洪亮的聲音再度響起,“令狐咧兇暴成性,把他送迴琦國,他若是野心再起,到時候豈不是……”左宣皺眉,擔憂道。


    顧南殤眯著眼,看向那人,並未開口,整個營帳突然再次變得極為安靜


    “殺人容易,但是殺了他,那隻會讓琦國更加團結,以此為借口,再度開戰,屆時若是我們和琦國交戰,便是陷入了被動的境地,西平那裏可經不得這般長時間的消耗了。可他若迴琦國,便能讓琦國內部自亂陣腳,我們隻需坐山觀虎鬥即可。”先前的文秀青年開口,解釋道,順便緩和了一下氣氛。


    顧南殤對的目光再次轉向那文秀青年,也就是眾人口中的陳先生,微微頷首道:“陳先生的建議甚合本王知意。”


    陳先生微微一笑,拱手道:“殿下英明,屬下佩服。”


    營帳內的氣氛頓時又輕鬆了許多


    顧南殤接著道:“接下來的安排就交由陳先生你去辦。”


    “是,殿下!”陳先生拱手領命。


    “另外,”顧南殤話鋒一轉,轉頭看向那滿臉絡腮胡,聲音洪亮的將領說道,“陸巡,陳先生跟我要了你,這段時間你隻管跟著陳先生。”


    說完也不管帳內麵麵相覷的心腹,顧南殤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退下。


    營帳內再次複了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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